中国国家『主席』与外交部长畅谈之际,齐格菲尔德也回到了他在柏林的住所。但是一进门,他就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断臂:“真是活见鬼,看来又要下雨了。”
“元帅,最近的天气预报没说要下雨啊。”阿希姆一本正经的翻起了手头的报纸。
“不用看了,这雨一会儿就下大了。”齐格菲尔德解开军装的扣子,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十几分钟后,窗外落下了瓢泼大雨,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在朝地面上泼水。
“元帅,您简直是神灵附体,居然不看预报就能准确地预测天气。”阿希姆『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傻小子,你以为这是奇迹吗?”齐格菲尔德苦笑着摇着头:“我的胳膊自从丢在斯大林格勒以后,每次阴雨天之前都会疼上好久,所以我是靠这个才猜出来的。”
“对不起,元帅,是我没有照顾好您。”阿希姆难为情的挠着后脑勺:“我这就去给您找个暖水袋,放在胳膊上一定会让您好受点的。”
“算了,那玩意儿管不了多大用,你去搞点冰块,顺便再弄两瓶威士忌,只要晚上有酒,再疼也能睡着。”齐格菲尔德笑眯眯地说。
阿希姆愉快的执行了命令,很快就把这些东西准备齐了。齐格菲尔德打开一瓶冰镇的威士忌,当冰冷的酒精开始刺激肠胃时,他立刻发出了畅快的感叹:“我的生活里可以没有无聊的宴会,但是绝对不能少了这杯酒。”
“梆梆。”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肯定是服务员,我刚才让他们为您准备了点夜宵。”阿希姆兴高采烈的打开门,却顿时傻了眼。
“妈妈,怎么是您?”
“天冷了,我给你的埃尔文叔叔送来了一个暖水袋,他的伤口怕天气冷,现在肯定需要这个。”斯特凡妮走进房间,抖落身上的雨水,刚要开口,却看到了两瓶放在冰块里的威士忌。
“阿希姆,这是什么意思?”斯特凡妮的脸上顿时挂满了冰霜。
阿希姆胆怯的说:“妈妈,元帅的伤口到了下雨天疼的睡不着觉,所以我才为他拿来了这些东西……”
“你简直是在胡闹!”斯特凡妮大发雷霆:“医生以前就说过,他的伤口会留下后遗症,所以平时一定要少喝酒和吃凉的东西,你可倒好,又是酒又是冰块!要是你觉得这样做没问题,那我倒不如让你父亲把你调到别的地方去,省得你留在这里添麻烦!”
“斯特凡妮,这不怪阿希姆。”齐格菲尔德急忙解释道:“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就算是你让他做的也不行!”斯特凡妮喊道:“要是他连这点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清楚,那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
齐格菲尔德顿时没了脾气,只好灰溜溜的走到斯特凡妮身边拿过暖水袋放在自己的肩头,然后又给阿希姆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的拿起威士忌就溜之大吉。
“真有你的,说来就来,提前连个招呼也不打。”齐格菲尔德苦笑道。
“你要是不欢迎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走。”斯特凡妮说。
“瞧你说的,我今天还在想,等到不忙的时候要去探望你和卡尔,结果你就跑来了,怎么样,这些日子不见,你和卡尔还好吗?”齐格菲尔德笑眯眯地说。
“我们还好,你怎么样?秦雪和豆豆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斯特凡妮问。
“上帝保佑,她们一切都好,只是豆豆的病情有些不太稳定,不过好在小雪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下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到时候只要一切顺利,豆豆就会没事的。”齐格菲尔德说。
“那就好,我还一直在担心豆豆的病情,现在总算是可以把心放下了。”斯特凡妮说。
接下来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斯特凡妮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浅浅一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等。”齐格菲尔德拉住了她:“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斯特凡妮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我听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和元首曾经吵了一架,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斯特凡妮的脸庞上顿时掠过一道惊讶的神情:“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
“我有一些疑问需要找到答案,但是别人给不了,所以我只能向你求证。”齐格菲尔德说。
斯特凡妮的双手开始不停地拨弄着衣角,看来内心深处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齐格菲尔德见状叹了口气:“斯特凡妮,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就当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这件事情。”
“不,埃尔文,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事情的原委,只是一想到妈妈这些年受的委屈,我的心里就对父亲充满了愤怒……”
斯特凡妮的记忆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来自艾德斯瓦尔宫的电话将她从梦中惊醒,保健医生告诉她伊莎贝拉的病情突然恶化,让她尽快赶来见最后一面。尽管她知道母亲患有胃癌已经好几年了,也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却依旧慌了手脚,披头散发的来到了母亲身边。
一进门,斯特凡妮就看到父亲守在母亲的病榻旁,他盯着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悲伤的目光。
“妈妈!”斯特凡妮扑到母亲身边,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界上,我需要您……求您了,别走……”
伊莎贝拉吃力的睁开眼睛,但是当她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时,却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挥着手:“让我和斯特凡妮说句话,就一会儿……”
斯特凡妮惊讶的看着母亲,又扭头看着父亲毫不犹豫的离去,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耳朵贴在了母亲的唇边。
“我的孩子……请你记住,你的父亲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在他心里只有那个叫安格莉卡的女人……”
伊莎贝拉的这一番话令斯特凡妮如同五雷轰顶,过去的多少年她一直以为父母是恩爱的,然而伊莎贝拉在弥留时刻的这番话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妈妈,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谁是安格莉卡?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你父亲的情人,尽管她已经死了很久,但是你父亲却一直没有忘记她,因为你父亲经常在梦中喊着她的名字……”
“妈妈,您是不是糊涂了,爸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斯特凡妮吃惊的说。
“我没有糊涂……”伊莎贝拉吃力的拉起女儿的手:“斯特凡妮,你记住,你父亲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没有人可以猜透他的心思,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的产物,记住……那个女人叫安格莉卡,她还为你父亲生下了一个孩子……”
眼看伊莎贝拉的语气越来越衰弱,斯特凡妮不得不努力贴近母亲的嘴唇,却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恐惧,因为伊莎贝拉就这样走了,还留给了她一个未解的难题。
或许是斯特凡妮悲伤的哭泣声惊动了舒伯特,但是当他走进卧室,看到伊莎贝拉依然睁着眼睛时,他却只是伸手将她的眼皮合上,然后吩咐侍从们将她的尸体抬走,整个过程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爸爸!”斯特凡妮在巨大的悲伤刺激下失控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妈妈?他是您的妻子,难道您一点都不感到悲伤吗?”
舒伯特抬起头看着斯特凡妮:“我的孩子,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眼泪已经流尽了,你会相信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问您,到底谁是安格莉卡!”斯特凡妮喊道。
舒伯特微微一怔,但是迅速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您撒谎!妈妈刚才已经告诉了我,这个死了很久的女人是您的情人,她还为你生了一个孩子……”
“住口!”舒伯特沉下了脸:“你妈妈临终前整天都在说胡话,最严重的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来,难道你还要我为这种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作出解释吗?”
“不!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神志还很清楚,我不相信这是胡言『乱』语!”
“那你就去和一个死人对质吧!”舒伯特话音刚落,转身就走。
“您要去哪里?”斯特凡妮喝问道。
“今天晚上要召开军事会议,所以我没时间和你解释!”
斯特凡妮呆呆的望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阴暗的走廊里,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父亲变得很陌生,就好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后来,在妈妈的葬礼上我又问过爸爸同样的问题,结果他又骂了我一顿,我实在是气不过,就在葬礼结束后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名叫安格莉卡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也许就像爸爸说的,这不过是妈妈临终前的胡言『乱』语,但是我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
斯特凡妮说到这里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齐格菲尔德下意识的拿起身边的纸巾,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然而卡尔却突然走进了房间,三个人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