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妃,我告辞了。1”塔木邪小心翼翼地将食盒藏入怀中,颇为珍视暮曦的这份心意。
“嗯。”暮曦微微颔首,唇畔拂过淡淡的笑意。
下一瞬,矫健的身子如电光火石般离去,似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十日后,入夜
指尖撑着额间,就着微弱的烛光,暮曦细细地看着骆睿刚刚从前方寄回的信函。
最让暮曦欣喜的是,他的箭毒已解,伤痊愈得很快,真的是没有大碍了。
骆睿虽人在边疆,却也得知南宫瑾已迎娶若萱为侧妃之时,他十分气愤,更支持暮曦离开王府。
至于暮曦所担忧的这桩婚事对于骆睿在朝中地位的影响,他也做了悉心的解释,并给与了她足够的宽慰。
望着那落于雪白绢帛上的飞扬字迹,碧绿的美眸中泛起了缕缕柔波。
在暮曦心底,骆睿已不再是骆染衣的兄长,而是她在这个时空中,真正的,唯一的亲人。
这般深厚而真切的亲密感,绝非仅仅因为骆睿那张与樊落叔叔相似的面庞,更因为他待她的方式。
骆睿对她爱护有加,处处为她设想,让暮曦无法不感动。
虽然骆睿在信中重复强调,一桩婚事不会影响他的前途,他依靠军功才能换得的地位也非随意即可撼动。
然而,暮曦明白,南宫澈的那番告诫有夸张之嫌,却也有几分在理。
骆家因功高震主,所以行事素来跋扈了些,不仅犯了王室的大忌,自然在朝中树敌不少。
就连当今的王太后,也因与宁若萱的父亲是表兄妹,而恨透了骆家,恨透了骆染衣。
这次骆睿在前线,被敌军所围,大军迟迟没有前去救援,多半是朝中反对骆家的势力在暗中掣肘。
面对骆睿,这个真心疼爱着她的兄长,暮曦不能太自私了。
摊开掌心,她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日自己在深巷中所中的迷毒,决心在离开前,为骆睿作一番安排
“王妃,宁侧妃她求见。”碧儿推门而入,轻声禀报。
“来得正好。”暮曦将绢帛藏好,神色镇定地点点头,“让她进来。”
虽然若萱如愿嫁给了南宫瑾,但他们婚后的关系却不似大家设想的那般融洽。爱夹答列
新婚之夜,若萱独守空房,而南宫瑾竟在西花厅外的小院中坐了一整夜。
单单是这一件事,就足以刺痛若萱的心,让她对骆染衣的恨意更浓。
何况,近十日来,南宫瑾每晚都造访西花厅。
虽然暮曦每次都是避而不见,但想必王府人多口杂,消息早已传到若萱的耳中。
这一次,她定是来者不善。
暮曦走到外殿,安然地坐于长塌之上,眸光清明地注视着一身华服的若萱款款而至。
容貌更为艳丽娇俏,却掩不住眉目间的几许憔悴与落寞,若萱根本没打算向暮曦行礼,只是狠狠地盯着她。
碧儿瞧着她那副桀骜无礼的样子,就心中来气,她刚想开口,却被暮曦拦了下来,“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若萱也以眼神示意淓姣,要她退下。
碧儿点点头,带着其他的侍女默默退出,缓缓地合上殿门。
“怎么?你来这里,定是有话要说,不是吗?”暮曦端起茶盏,悠闲地呷了口,“难道我猜错了?只是晚膳吃多了,腻腻不消化,所以来这里随意转转?”
“你!骆染衣,你个狐媚子!”积压在心中许久的不满与怨恨骤然爆发,凶狠含怨的目光四处找寻着可以为她所用的物件。
若萱看到了放置在矮桌上的小香鼎,她赶忙抓了起来,用尽全力将它扔向暮曦。
冷艳的美颜上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她也不躲闪,而是悠然地扬起掌心,一股光团在手中汇聚,轻易地为她挡下了飞速袭来的香鼎。
“哗啦”翻转的香鼎在距离暮曦身前几寸的地方坠下,熏香全部倾洒而出。
“你你”若萱心慌不已地跌坐在一侧的矮塌上,“妖女你这个妖女!”
纤长的素指轻轻掸去洒在裙摆上的熏香,暮曦起身迫近若萱面前,从袖中取出了那个精致的药盒。17lnp。
若萱紧张地抿紧了唇瓣,不知所措地仰起头,语意颤抖地问:“你做什么?”
“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暮曦拧开药盒,将所剩的迷毒从若萱的头顶倒下,“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以后别用了。”
“啊”白色的药粉扑满了整个脸,若萱骇然大惊,误以为暮曦想要毁了她的容貌,喉间发出凄厉的嘶喊。
这时,暮曦机敏地转过头,看到走廊外匆忙奔来的人影,她挥动长袖,将殿门的门闩死死地封上了。
近日来,每到傍晚时分,她便悄悄出府,在大街上搜寻那些背后有阴团笼罩之人。
为他们排去心中困扰与怨恨,也正因此,暮曦收集了更多的日和星光,灵力似乎也增强了不少。
“哼”暮曦凝睇着她惶惶不安的模样,嗤笑声溢出唇畔。
须臾之后,若萱冷静了下来,她睁开眼帘,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暮曦,“你到底到底想怎样?”
“是你在咄咄逼人。我无害你之人,可你去买凶杀我。”暮曦端来清水,猛地浇在了若萱的脸上,“我在给你解毒。我还是心软,应该让你亲自尝尝,这迷毒有多厉害。”
冷水顺着发丝滴落,浸透了若萱的锦衣华服,她暗恨地攥紧了粉拳,不服气地狡辩:“买凶杀人?这个罪名真是不小。好啊,你去告诉王爷吧,看王爷信你还是信我。”
暮曦取出了那写满供词的绢帛,冷冷地扔到了若萱身前,“看看吧,你的禁宫杀手全都招了。”
若萱半信半疑地拿起绢帛,当视线看到上面的血书时,顿时煞白了脸。
但她还是努力控制情绪,不肯就此服软,“又如何?这也算证据?天知道,是不是你因妒生恨,故意陷害于我。”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暮曦重新坐回长塌之上,胸有成竹地抚了抚发间的珠翠,“所以,我留了活口。”
话一出口,一股恶寒从背间升起,若萱心虚地别开目光,“你在诓我在诓我”
“这个杀手,他名叫蔺泽波,代郡吉县人,今年二十有九,家中有年过花甲的老母,及豆蔻之年的小妹家位于朱罗村,有三亩薄田”幽绿色的美眸中散发出犀利的光芒,暮曦一
字一句地道来,她不信若萱还能强撑下去。
果不其然,豆大的冷汗自若萱的鬓角滚落,藏在长袖中的指尖也抖动不止,“骆染衣,你够狠!”
双膝一弯,她绝望地跪倒在地,口中默念着:“前功尽弃了,没想到筹谋这么久,还是前功尽弃了。”
看着这般疯狂的若萱,暮曦的心底竟生出了几缕同情。
正如南宫瑾所说,是三年的流放生活,是生死一线的徘徊,是命运的悲喜起伏,改变了她。而罪魁祸首正是骆染衣。
“你赢了,骆染衣,你赢了!三年前,你横刀夺爱,害得我与王爷两地分离,如今,你到底想怎样?到底还想怎样?”若萱不甘地捶打着地面,纤细的指尖都被刮出了条条血痕,凄厉地喊
声自胸间迸出,“不过,我不服你因为你是妖孽你不是人!”
“我没想怎样,只想安心地离开王府,离开你们的生活。”暮曦静静地开了口,并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哼骆染衣,你很有手段。是不是从我手中抢走王爷,让你很有成就感?”若萱不相信她的话,觉得自己被耍弄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暮曦不疾不徐地开出条件,“你向我保证,不再与王太后联合朝中势力,暗中对付我哥哥骆睿。我会离开王府,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
若萱震惊不已地瞪大了杏眸,久久没有反应。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费力地撑起身子,踏着虚晃的步履,靠近暮曦,不敢置信地问:“你肯放弃王妃之位?肯放弃王爷?只为了交换你哥哥的平安?”
“千真万确。我累了,你们之间我不想介入。”暮曦微微颔首,坦诚以对:“王妃之位,王府的荣华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凭什么信你?”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拂过的飘渺之意,让若萱颇为讶异。
“我会陪你演一出戏,让你得偿所愿。”嘴角轻扬,勾出一抹弧度,暮曦轻声低语。
“我若事后反悔呢?你岂不是得不偿失?”若萱似有所悟,她的面色渐渐回暖。
王塔子电火。暮曦起身,三两步地来到她面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声威胁:“别忘了,我可是妖女你若敢暗中谗害我哥哥,我会叫你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