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如潭的鹰眸专注地睇望着暮曦,冷魅的笑悄然爬上唇角,“你梦见过我?不止一次?”
“对,不止一次。1还记得昨日早上,你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暮曦死死地拽住他的粗粝的指尖,急切地点点头。
兀旭烈忆起了她冷汗不止,痛苦地从梦中惊醒的模样,难道说也因为她梦到了自己?
这个事实并未唤起他一丝一毫的担忧,反而喜不自禁,他满怀期待地问:“我们分隔的这一年来,你可有梦到过我?”
“几乎没有。”暮曦据实相告,也正是此她才会更加认定,梦境中的场景是在给她的预告,也是警示。
失望的情绪顿时飘过心头,兀旭烈轻叹一声。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那个梦境”微微拢起眉间,暮曦细细琢磨着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于空中展翅翱翔的黑羽雄鹰闪过脑海,她突然发问:“你在北国,可有什么特殊的称呼?或绰号”
“这个敌军都喜欢称我为-苍鹰。”她凝重严肃的神情着实让兀旭烈不解。
“苍鹰?真的是苍鹰?”暮曦的脸色乍然一变,她匆匆松开了兀旭烈的大掌,似乎不愿相信那冥冥中的巧合,“你可知,我梦中折翼的正是一只黑羽雄鹰”
兀旭烈凑近她面前,温热的掌心捧住她煞白的小脸,柔声地呵哄道:“傻瓜,只有你将一个梦看得那么重。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会梦到我,证明你心中有我。这就是所谓的-日思夜想。”
“但凡是在我梦中重复出现的场景,都会在不远的未来成真!”暮曦多希望那血腥骇人的梦魇不过是简单的幻影,不具任何意义。
如此,她便不必为了兀旭烈的安危而日夜悬心,甚至不得不痛苦地选择离开,苦苦逃避这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子。
“至于你梦到我重伤而死,而且梦到了数次,按理说应该早就实现了,但你看看我不是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吗?”大掌轻轻地抚上了她纤长的脖颈,兀旭烈偏过头,静静地靠着暮曦,“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那些虚妄之事,就要多想了,白费心力。”
“兀旭烈,你不能草草视之我”他的傲然自负让暮曦又爱又恨,她已经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劝服这个男人了。1
“哼你在心里骂我自负,但你何尝不是如此。你平日里相当依仗的巫术咒符,不是在我身上无效吗?若你的梦境真有预言之功效,那也不怕,我定是个那个例外。”兀旭烈已将暮曦的心思琢磨出了六七分,他钳住了她的下颌,猛地俯下身子,狂烈地含住了她的樱唇,吞下了她即将说出的话语。
他灼热的气息放肆地冲入鼻尖,正如兀旭烈此人一般,霸道地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嗯”一声轻吟不禁自齿间溢出,蔓延在粉唇上那酥酥麻麻的啃噬让暮曦渐渐地放弃了挣扎,素指微微蜷起,勾住了他的衣袖。
火热的大掌由她的脖颈缓缓下移,滑过她精致的锁骨,最后抚上了她丰盈饱满的胸脯。
兀旭烈很想继续前一晚他们尚未完成的激情纠缠,他爱极了暮曦在自己怀中动情的诱人模样。
当暮曦因为他的亲吻抚摸而咬紧唇瓣的瞬间,他会认为暮曦也是深切渴望着他的。
傲挺的鼻尖在暮曦的锁骨处厮摩,黯哑的嗓音饱含浓浓的晴欲:“记着,我的话只说一次。那个梦,不是你离开的理由。我绝不接受!这一次我原谅你的欺骗,但绝没有第二次。懂吗?”
“我”暮曦扳开了他油走在自己身上的大掌,刚刚侧过脸,得到了喘息之机,想要开口的瞬间,却听到塔木邪的呼唤:“殿下,有南**队来围攻!”
兀旭烈猛地眯起鹰眸,将暮曦掩在身后,而后掀开车窗。
望着与他们并肩而行的塔木邪,他悠然开口:“多少人?”
“据哨兵禀报,大约六七百人,都是镇守在阳平关的守军。”塔木邪的神色颇为凝重,他只怕泄露了行踪会让兀旭烈陷入险境。
“分两路,我独自带染衣走,咱们到边城海塞会面。”兀旭烈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殿下,太冒险了,如果有万一,这”震惊地望着兀旭烈,塔木邪期盼他能改变心意。
“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决。尔等去引开追兵”兀旭烈撂下了车窗,神情复杂地看着暮曦,沉声对驾马的车夫下令:“转向西北方,走那条大路。”
既然骆睿认定了他们回走小路,迂回地回到北国,那么他就偏偏反其道而行。
“是,属下遵命。”车夫驱动缰绳,即刻调转了前行方向。
“发生了什么?”虽然兀旭烈的语气很是平静,但塔木邪那慌张的口吻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
“你哥哥他为你了,竟然调动了驻扎在要塞的兵力。”淡淡的笑纹拂过唇畔,兀旭烈扬起手臂,把暮曦牢牢地搂在怀中,“看得出,你们兄妹感情很好。”
“是哥哥?他怎么知道是你?”暮曦骇然大惊,如果骆睿获悉兀旭烈将她带回了北国,岂不是要
“护送你的那个侍卫,我留了活口,他定跑去给骆睿送信了。”兀旭烈靠在暮曦耳畔,轻声地说。
事情变得越发复杂了,哥哥和兀旭烈本就是敌对双方,如今又牵扯到她,只怕这矛盾是无法开解了。
“兀旭烈,你放了我,我亲自去向哥哥解释,决不让他为难你,你定能安全回到北国。”为今之计,暮曦只能想到这个折中之法,总不能让这两人兵戎相见吧。
“哈哈”兀旭烈有些笑暮曦的天真,粗粝的指尖抚摸着她的眉眼,傲气十足地反问:“他能奈我何?”
“你不能伤,他也不能伤!”暮曦神色严肃地喃语。
“放心。”黝黑鹰眸中的柔情更深,兀旭烈既然能放过骆睿一次,就能放过他第二次17sjp。
三日后
傍晚的霞光映红了天空,在水面上洒落淡淡的光影。
几日来,兀旭烈独自带着她在南国境内赶路,为了掩人耳目,他竟也破天荒地换上了南国的服饰,梳起了南国流行的发髻。
马车在通向北国的最后一道关隘前停了下来。
“记住,一会儿守城的官兵问你话,你不要多言。”兀旭烈将一盏帽子给暮曦戴上,深怕她绝色的容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如果不配合你,你又能如何?”暮曦明白当他们成功踏出阳平关,就将彻底离开南国的国境了。
飞扬的剑眉斜挑,兀旭烈语带威胁地低语:“你试试看。”
这当然只是句玩笑话,暮曦不敢在这种事上任性,若引来守城官兵的怀疑,那么就会危及兀旭烈的安全。
“走吧。”兀旭烈用力地攥紧了暮曦的手,带着她缓步走向盘查的关口。
车夫牵着马车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
“等等通关的文牒呢?”守关的兵士架起了刀锋,挡住了兀旭烈与暮曦的去路,“去北国做什么?”
兀旭烈将事先准备好的通关文牒扔到那兵士的手中,“经商。”
“她是谁?干嘛带着帽子,蒙着头纱?”一名士兵好奇地等着暮曦。
“内子患了麻风,所以才带着帽子与头纱。”兀旭烈不疾不徐地应答。
“原来。”兵士点点头,知麻风此病会感染他人,遂赶忙躲得远远的。
深专尖噩粗。其他的兵士又对他们的车辇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状,所以挥下手,高呼:“放行”
就这样,兀旭烈带着暮曦气定神闲地踏出了南国的国土。
恐怕任谁也无法想到,身为北国四太子,他竟敢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官道离开。
“染衣,我要带你好好看一看,我北国的万里河山。”兀旭烈转过身,深深地望着身旁的女子,骄傲之情充满胸臆。
乌驼山
“怎样?可有消息?”骆睿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中,忧心如焚地等待着各路守军的回报。
“大将军,虽然三日前曾追上一批换了装的北国士兵,但四太子并未与他们同行。”破虏捧着战报,朗声地说,“而且虽然他们只有十余人,但身手十分了得,咱们派去的守兵都惨遭杀害。”
大掌狠狠地捶向了坚硬的地面,骆睿神色沉重地皱起了眉,心口被狠狠地揪痛了,“还是差了一步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兀旭烈定出了南国定出了南国!他掳走我小妹到底要做什么?”
“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破虏同样心焦不已。
“追,纵然到了北国,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把小妹追回来!”骆睿语意坚定地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