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小姐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破虏不解地望着暮曦,低声发问。爱夹答列
暮曦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终她摇了摇头,“不离开,因为我欠他一个约定,期限未满,我不能走。”
这番话让破虏听得云山雾罩,一双黑眸紧紧地注视暮曦,最后溢出一声轻叹,“那好,我先回去,将大小姐的情况告知大将军,也可让他放心。”
“等等,将这个带给哥哥。”暮曦拔下了插在发髻间的玲珑钗,这是他们还在南国时骆睿送给她的礼物,“看到这个,他会更加放心。”
“好。”小心翼翼地将玲珑钗放入衣襟内侧,关切的目光在暮曦身上徘徊,“小姐在这府中,似乎很难自由走动?”
“你所见的未必是事实。兀旭烈虽然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但他真的没有为难我,更没有苛待我。”暮曦恳切地道来,再三嘱托破虏,“将我的话转达给哥哥,在他冲动时,劝阻他。告诉他,这里的情况,我能掌控。”
“好,你的话我都记下了。”破虏行了抱拳礼,正欲飞身离开假山山洞时,外间传来了急促的步履声。
“姑娘姑娘您在哪里?”守候在清风苑几个出口的兵士们间暮曦久久没有离开,遂进入苑中寻找她。
“不好,他们来了。”侧耳倾听他们的呼喊,暮曦顿觉情况不妙。
若是破虏强行逃离,只怕还未走出两三步远,就会比十余名北国兵士合围。
能担任兀旭烈的贴身近卫一个个必定身手非凡,破虏与他们硬碰硬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大小姐,别担心,让我自己来。”破虏握紧了冰冷的剑柄,已然是蓄势待发。
“有了。”暮曦拿起日星盒,抽出了隐身符咒,迅速地贴在了破虏的背间,而后默念咒语。
“这”破虏愕然地瞪大了眸子,发出惊叹之音的同时,微微的光亮自山洞内迸出,他的身体渐渐消失,幻化于无形,同暗黑的夜色浑然一体。
“别怕,我给你施了咒,两三个时辰内,任何人都看不到你。”为了安抚破虏,暮曦甚至主动地牵起了他的大掌,“看,你的感觉还是在的。”是一因限入。
“大小姐,这太神奇的。”破虏不敢置信地连连赞叹。
“有了这层保护,你可以安全出府。爱夹答列”暮曦轻声地对他耳语道,“但还是要小心,与哥哥汇合后,劝他尽早离开北国。”
“姑娘姑娘您在哪里?”急促的呼唤越发靠近,已经逼近了假山。
暮曦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而隐身的破虏亦与她并肩而行。
拨开簇簇花丛,当兵士们终于看到了暮曦的身影时,总算松了口气。
为首的兵士将领多格面露疑惑地望向暮曦身后,“姑娘,您在山洞里做什么?”
“我喜欢在山洞里冥想,不可以吗?”淡淡的笑纹在唇角扬起,暮曦毫无畏惧地反问。
“这可我等似乎听到了山洞里有人声”多格将手伸向了腰间的佩剑,大步逼近假山山前。
“我在山洞里自言自语,你听到的不是人声,又是什么?”背在身后的素手轻晃了晃,示意破虏先回山洞中避一避,切勿轻举妄动,“你说着话,是在讥讽我吗?”
他虽隐了身,但形体实则犹在,说白了只是外人看不到而已。
若与兵士们撞到了,引起他们的疑窦,可就麻烦了。
破虏不敢笑出声,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北国兵士与自己擦身而过,但他只是怀疑地皱了皱眉,因为看不到,终还是走开了。
“当然不是,姑娘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姑娘的安危而已。”多格见暮曦似乎动了怒,赶忙解释,“我等奉命保护姑娘安全,实在不敢有任何差错。”
“罢了,送我回去吧,被你们搅得连赏月的心情都没了。”暮曦略略地向后看了一眼,而后快步地向清风苑外走去。
十余名兵士见假山洞内只有清冷的月光,也不疑有他,匆匆忙忙地追随暮曦离开
青鸾殿
两个时辰前,兀旭烈本想前往后亭的校场去练剑,然而走过青鸾殿一刹那,双脚却不听使唤,登上了高高的旋梯。
伫立在殿门外,他的心竟跳得飞快。
原来,十日未见,那份积存在心底的想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浓稠,好似热烫的情潮,即将奔涌而出。
大掌扬起又落下,落下又扬起,能让他陷入挣扎的不只是见与不见那么简单的事。
兀旭烈很清楚,他抵抗不了暮曦的魅力,这十日便是最好的证明。
于他的坐立不安,为相思所苦相比,暮曦则显得淡然得多。
这十日间,他的冷漠那么明显,甚至来得莫名其妙,可暮曦不吵不闹,甚至没有一点反应。
她若不是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思绪,便是真的对他没有那么上心与在乎。
自嘲的笑意徐徐地涌上唇畔,深深的挫败感宛如条条藤蔓攀上了心头,让兀旭烈觉得烦闷不已。
若是他这一次主动地推开了门,只怕,他会彻彻底底地沉沦,沉沦在那双碧绿美眸的温柔一瞥中,沉沦在那双娇柔素手的轻柔抚慰中不能自拔。
暮曦似乎是他的劫,是他躲不开,也逃不了的劫。
粗粝的指尖蓦地攥紧,倏尔又伸展开来,再三地踌躇之后,他猛地推开了殿门。
伟岸的身影跃入殿内,幽深的鹰眸急切地找寻着暮曦,然而,略显孤单的灯火之下,他只看到了正在绣架前埋首女红的镜莎。
“她呢?”低沉黯哑的嗓音从齿间迸出,一种无力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口。
兀旭烈乍然想到,那个盛满了符咒的日星盒似乎还在暮曦的手中。
会不会她已经趁机离开了?
“殿下!”镜莎抬起头,见兀旭烈前来,忙不迭地起身行礼,“姑娘她去花园里逛了。”
“花园?去了多久?你怎么没跟着?”飞扬的剑眉紧紧皱起,兀旭烈焦急地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回殿下的话,约莫两三个时辰了,姑娘不让奴婢跟着,所以奴婢就”镜莎怯怯地低下了头,等待着兀旭烈的责罚。
正当他准备召集其他兵士去清风苑找寻暮曦的时候,一抹纤柔倩影跃入殿内。
“这”暮曦顺手接下了披风,抬起美眸,那抹高大的背影闯入视线,她难掩惊讶地翕动粉唇。
复杂的情绪在那双深邃如潭的鹰眸中流转,兀旭烈定定地凝望着暮曦,他挥了挥大掌,冷沉的声音响起:“都退下!”
“是。”镜莎以及侍候在外殿的婢女们应声退出。
美若弯月的黛眉微敛,暮曦发觉,今夜的兀旭烈似乎有些不同。
那双鹰眸中似乎有了太多她看不懂,也摸不透的情愫在翻涌。
“去哪儿了?”兀旭烈需要时间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清风苑。”暮曦心虚地别开了眼,开始暗自揣度。ckr。
兀旭烈来的时间似乎很凑巧,难道说,方才她与破虏的会面被他知道了?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为什么不看我?”垂落在身侧的手掌缓缓地松开,兀旭烈的胸膛起伏不止,他健步如飞地
扑向了暮曦的身前,将她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唔”宛如锁链般的长臂缠绕在暮曦的纤腰上,那力道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强劲,暮曦甚至误以为自己的腰肢会被他就这样生生地折断了。
“你吓到我了”大掌胡乱地在暮曦的背间摸索,似乎只有不断地感受着她的温度,才能让兀旭烈真正地放下心来。
“松开些”暮曦费力地扬起小臂,素手推拒着他健硕的胸膛,逸出的字音都是虚软的,“你抱得我好疼”
那不断涌入耳中的抗议让兀旭烈的理智稍稍回笼,他放轻了搂着暮曦的力量,却还是紧紧地将她困锁在怀中,“我以为你”
“怎么了?”微扬起下颌,暮曦在他的眸中,真切地触碰到了恐惧,“你在怕?”
“我以为你逃了。”刚毅冷峻的脸庞上飘起一抹笑,如此的患得患失,真的是兀旭烈从未有过的心情。
“噗”银铃般笑声继而响起,暮曦慎重地向他保证:“我是守信的,三月之期未到,我不会走。”
“这么说,三月之期到了,你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听到她的话,兀旭烈喜忧参半,语气也渐渐变得尖锐起来。
“哎你犯规了。赌局还未到最后,你就这样的态度,太没有赌品了。”看样子,他并未发现破虏入府之事,暮曦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我不管”兀旭烈似乎打算耍赖到底了,一丝邪魅的光芒自那双鹰眸深处散出,他倏地将暮曦拦腰抱起,快步地奔向了内殿的床榻。
“你做什么?”身子骤然跃上半空,而后牢牢地落在兀旭烈的掌控中,暮曦抓紧了他的手臂,惊呼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