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坦诚反倒让我无话可说了。1”渐渐地,暮曦冷静了下来,她浅笑嫣然地望着兀旭烈,“若是有人暗恋我十年,我肯定也会感动。”
“但你要明白,只凭感动与愧疚,是永远也无法绑住一个男人的。”粗粝的指尖轻点住暮曦的粉唇,兀旭烈神色严肃地向她保证。
紧张与忐忑的心绪在他安抚下缓解了许多,暮曦不禁自嘲,因为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竟也成为以往自己最不齿的苦情女主角。
动不动就患得患失,时不时地与她人争风吃醋,整日里地胡思乱想。1awgu。
情爱,真的能让人陷入癫狂吗?
“我已经请得了父王的旨意,朝中局势也大定了,三日后,咱们就大婚。”兀旭烈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想要早日让暮曦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妃。
近来,他得到了许多有关南国的奏报。
南国的局势并不安定,南宫澈大权旁落,南宫瑾通过一场政变,未经任何流血牺牲,便轻而易举地夺取了本属于国君的权柄。
经过此事,兀旭烈不由得要对那个面容如玉的俊美男子刮目相看了。
早先的时候,南国的九王爷以飘逸潇洒的气韵,貌比潘安的样貌着称于世。
没想到,耍弄起权术来,南宫瑾竟也这么在行,甚至将素来阴沉多疑的南宫澈握于鼓掌之中。
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缘由地,不安的情绪在蠢蠢欲动,他认为南宫瑾的性情大变似乎与暮曦的离开无不关系。
“你呢?会答应凝璇的要求吗?”终究暮曦还是在意的,以往兀旭烈从不违背她的希望,而这一次,她竟也没了信心。
毕竟,对于是凝璇的倾心相助帮兀旭烈在与二太子的争斗中抢得了先机。
“给我一个拒绝她的理由。”温厚的大掌轻轻地扣住了暮曦纤柔的肩膀,兀旭烈笑着开口。
“我爱你,这个理由够不够?”宛如碧波的美眸轻眨了眨,柔情在其中漫溢,暮曦慎重地问。
冷峻刚毅的脸庞上掩不住喜色,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对于暮曦的爱怜似乎更深了。
唇畔拂过明朗的笑纹,兀旭烈兴奋地大笑出声,“够了,这个足够了。等咱们大婚典礼结束,我会安排她前往我在郊外的别庄,派人保护她的安全。1这样如何?”
“好。”暮曦满意地微微颔首,她并不想危及凝璇的性命,只是不愿她介入自己与兀旭烈之间。
“好了,可以安心喝药了吗?”兀旭烈端起药碗,语带调侃之意地询问。
“嗯。”暮曦露出羞赧的笑意,为自己近日来的多疑而自嘲着
翌日
玄武殿,书房
“看得出,殿下心意已决。”凝璇坐于长塌之上,专注地望着兀旭烈的冷峻面容,语带哀伤地低语。
“没错。你也知道,我的决定一经做出,断无更改的可能。”他抬眸,神色平静地看着凝璇。
“殿下要送我去哪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化作了汩汩浪潮在心底激荡,凝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卑微的要求竟也被拒绝了。
纵然失落极了,但也正因为兀旭烈的专情,而让凝璇对他的眷恋越发浓稠。
“郊外的别庄,那里环境很不错,我吩咐了他们,会好生地侍候你,待到我与二哥最终分出来胜负,你可自行决定去留。”提起朱笔,在奏疏上落下了飞扬的字迹,兀旭烈淡淡地说。
凝璇不禁莞尔一笑,轻声地问:“殿下那么有把握赢?”
“哼谁人都无法预言胜负,只是我从来不做输的打算。”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痕,兀旭烈的言语中流露出了傲人的自负。
“好,殿下,不等两日后了,我即刻就走。”凝璇站了起来,颇为有礼地向兀旭烈服了服身。
“那么着急作何?”幽深的鹰眸中拂过疑虑之色,兀旭烈不解地蹙起了飞扬的剑眉。
俏丽的面容上飘过缕缕释然的笑意,凝璇走上前,从长袖中取出了一条精致的流苏穗子,“自从我们相识,已经十年了,当年我就想要将这个送给你,可总归迟了一步,便迟了一生。”
兀旭烈摊开了大掌,接过那条淡蓝色的流苏穗子,从那工整的针脚足以看出凝璇有多么用心。
“我肯心甘情愿地离开,是因为殿下给我了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凝璇感伤不已地扬起手,本欲抚摸兀旭烈近在咫尺的脸庞,却迟疑地停在了半空,“殿下对暮曦的爱让我欣羡不已,也让我有梦可以作”
出神地凝睇那躺在掌心的穗带,兀旭烈默默地合上了眼帘
南国,瀛都,逸王府
的可住会烈。“王爷,真的要赶我出府?”拖着虚软的身子,若萱步入了西花厅内,盯着那抹背对着她的身影,她不死心地问。
“我给你准备了两箱东西,足够让你与他安度余生了。”南宫瑾的语意平稳而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冰冷的泪水滴滴坠下,若萱自知理亏,却也还在狡辩,“对,我是与他有过关系但三年来,我坠下山崖,是他救了我我不过是对他感恩而已。”
她没想到南宫瑾竟派人找到了那个搭救她的村夫,甚至命人将他带了来。
“这些解释,我没有兴趣听。三年中,你与谁在一起,做了什么,现在已与我无关。”冷唇间吐出了疏离的话语,他厌倦了若萱的虚假与伪装。
当他一步步地发现了真相,知晓了若萱在恣意利用自己的愧疚后,南宫瑾有的不过是愤怒,但也只是短暂的。
现在的宁若萱,根本无法引起南宫瑾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唯有暮曦才能。
原来,不爱一个人了,就是这种感觉。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但王爷,请你对我公平些。三年中,你难道也曾为了我守身如玉吗?你不曾当我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身边环绕着各式的莺莺燕燕,你还是你的九王爷,有
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萱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幽怨与委屈,将之尽数地嘶喊出口,“你甚至爱上了当初拆散我们,害我差点死去的骆染衣!”
南宫瑾仍是岿然不动地安坐在长塌之上,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平和,不辨喜怒,“既然你那么恨我就更不该再在王府待下去了,拿上这两箱东西,出府吧。”
“我不!我要你爱我,像三年前那样爱我!我要成为你的正妻,我要做王妃!”若萱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被守在门外的下人们都听了个满耳,他们不禁面面相觑。
“不可能了。”终于,南宫瑾徐徐回身,他三两步地迫近若萱面前,决然地断了她的痴心妄想,“你的离开,不曾使我改变我还是那个懦弱的九王爷一面贪恋着属于我的荣华,一面愤世嫉俗可染衣不同,正是她的离开,使我变成了今日的模样,我要手握权力,我要成为强者,不再被人掣肘,被人威胁,不再胆小懦弱”
“王爷”那锐利的眼神笔直地探入了若萱的心底,如此凌厉的气势是过往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从不曾有的,若萱终于放弃了坚持,“好,我走。”
“去吧,外面给你备好了马车。”南宫瑾毫不留恋地掠过她身侧,走到了窗边,似有所思地望向院内。
“王爷,你以为你能追得回她吗?”纵然要离开,若萱也绝不会让南宫瑾好过,“骆染衣,她不爱你,你再怎么做也是白费心机。”
“无妨我要你离开,不是为了做给她看的。”南宫瑾早已释然,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正在北国,岂能知晓南国发生了什么。
这样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给自己的心一个交待罢了。
“南宫瑾,你会后悔的!”若萱愤愤地推开了屋门,头也不回地奔出了西花厅
这时,骠骑将军耿维走入屋内,沉声向南宫瑾禀报,“王爷,北国那边来了消息。”
“噢?兀拓怎么说?”南宫瑾拿起一卷简牍,细细地研读,状似不经意地问。
“哼兀拓给了回话,同意王爷提出的条件,只要南国之兵助他得胜,河套之地,会原封不动地奉还。”提起此事,耿维也是相当振奋。
河套之地的丧失,已成为了南国大军的耻辱烙印,那场大败,似乎磨平了南军的斗志。
如今,若可收复失地,对于士气的恢复是极大助益的。
南宫瑾并非盲目乐观,他思虑缜密地说:“口说无凭现在,河套之地是兀拓的兵力在把守,告诉他,将河套三城空出来,作为我南军驻扎之地。”
“王爷所言甚是!属下即刻派人去回话!”耿维对南宫瑾的才智及沉稳性情深为叹服,不做迟疑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