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婉的笑容在唇畔绽放开来,暮曦仰望着他的面容,在温柔的祈夜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烈的影子。
他的狂暴、冷酷、寡情,暮曦纵然畏惧,却也并不会感到无措。
唯有祈夜的柔情,那是暮曦最无力抵抗的部分。
“怎么,你有话要说?”祈夜俯下身子,贴近了暮曦的面前,隔着柔软的丝被,与她亲密相拥。
“为什么是我?”长密的羽睫轻眨了眨,澄澈的幽绿色美眸中耀动着一丝困惑。
暮曦自知自己算不得魔宫中最美的女子,纵然容貌出众,却也绝非无人可以比拟。
何况,美貌之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她也算不得温顺乖巧,更谈不上善解人意,为何祈夜对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迷人的笑纹在嘴角漾起,祈夜目不转睛地凝睇着暮曦冷艳脱俗的面庞,低沉的嗓音幽然逸出:“其实,我也有些困惑。为何偏偏是你,为何非你不可?身为魔尊我身边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且她们都懂得逢迎讨好我,比你圆滑懂事多了”
虽然祈夜所说的句句属实,但亲耳听到他这般毫无顾忌地大肆赞赏其他女子,暮曦的心口还是止不住地泛酸。
“哼就是啊既然如此,那请你快点离开,我不想耽误魔尊去她们那里找寻快乐。”不悦地蹙紧了眉心,她负气地低呼。
倏然间,想起他们关系不睦的那段时日,祈夜曾经流连于其他姬妾的处所内,暮曦的心头不免泛酸。
“吃醋了”祈夜笑得更加开怀,弓起指尖轻点了点暮曦的鼻尖,“能看到你为我吃醋真的很不容易。”
“我没有。”暮曦匆忙地否认,但那飘忽的眼神早已泄露了她的心事。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双手覆住了暮曦的手背,祈夜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意慎重地说,“你着实不必吃醋我的心中从来没有过她们因为我只有一颗心,而那颗心已经给了你。”
“噔噔”强有力的心跳之声窜入耳机,暮曦似乎能在此刻真切地感受到属于他的情绪,愉悦甜蜜而又满足轻松。
“也许一切都是缘分,也许一切都是天命我若不去找绫罗决一胜负,便不会负伤坠落在精灵界的溪水畔,便不会遇到你了”回想起两人初遇的情景,祈夜也不由得感叹命运的奇妙,“那时的你,出尘脱俗,让人眼前一亮,尤其那双熠熠的眸子中流转着幽美的波光”17m。
提及过往的记忆,暮曦亦是感慨不已。
她与烈的相遇,与祈夜的相遇,都是那般奇妙,不过瞬间的回望,似乎便决定他们一生纠缠的命运轨迹。
“其实,我本没有伤得那么重,之所以故作严重,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惊吓地落荒而逃我当晚绝不会为了追寻你而潜入精灵宫内。”修长的指尖轻轻勾勒着她柔和的脸侧线条,亲昵地在那滑如凝脂的肌肤上徘徊,舍不得离开,祈夜神色渐渐明朗起来,“可你却那么勇敢地看着我,虽然有些畏惧还是坚持要救我”
“耍弄我,真的那么有趣吗?”暮曦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想来身为魔尊的祈夜,又岂会被那点小伤真正伤到呢?
“有趣啊,因为那一瞬间的突发奇想你才会在我身边。”祈夜抓住暮曦柔软的素手,按向了自己的心口,“我的镔铁之心才能融化”
“我不知,我的发丝真的能治愈你的心痛。”暮曦茫然地微摇螓首,有许多问题她无从思量,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而行,“再说,你会心痛发作,终归还是因为我。”
“你能治愈我,只因我们彼此有情。”幽深的眸光探入暮曦的眸底,祈夜偏过头,温厚的唇瓣在她的粉颊上印下了柔若清风般的吻。
“当年,我以一敌众,伤及心肺为了助我保住元神,所以那位神秘老者才镔铁构筑了心防,护住那仅存的不老之心。”祈夜缓缓地抬起头,向暮曦道出了内情,“这么多年来,我都要承受着每逢月圆之夜的换心之苦你也曾亲眼见过,那痛简直比死亡还要恐惧”
“那位白发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暮曦抓紧了祈夜的大掌,关切地追问。
对于那位老者的身份,暮曦好奇极了。
然而,自从那日他将祈夜医治好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现身。
期间,暮曦多次想要偷偷登上魔山,却被那强大的结界阻止。
诚如那老者所言,他不想见暮曦。
“我也不清楚”祈夜坦诚相告,幽深的鹰眸中闪过难得的困惑,“从我被父王选定为魔尊之后
,便知有一位高人终年镇守于魔山之上,甚至连父王也不知他是谁。”
“父王?你的父王他”暮曦以为魔界之人都是不死之身,那祈夜的父亲应当法力更为高强才是。
“魂飞魄散三千年前,那一场三界的大战,父王惜败也是伤了心肺,但他却没有我那么幸运,得以用镔铁铸成心,来护住元神。”那段往事似乎悠远极了,尘封在祈夜心头的某个角落,这也是他时隔多年,第一次亲口与他人说起。
“三界的大战,何时才能休止?”舒展的眉心微微敛起,暮曦长长地叹了口气,厌倦了争斗,也厌倦了杀戮。
“不会彻底的止息,只会有暂时的休止。”祈夜给出了精辟的论断,将暮曦的素手塞回了锦被中,“
至于你哥哥只要他不主动进犯我魔界,不与天界联合对抗我,我可向你保证,绝不主动攻打他。”
暮曦的心很是动容,她知道祈夜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与妥协。
“谢谢”她伸出手,纤纤素指在祈夜的手背上滑动,“我替雍容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不必谢我,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谢我,不如早些想明白你我之间的事。”祈夜亲昵地揽着暮曦的肩膀,低声地建议,“因为我始终不曾心仪任何女子所以魔宫已冷清了上千年”
“祈夜,此话怎讲?”暮曦不解地看着他,“这魔宫中有那么多侍妾还有那么多的侍女,随从守卫,怎会冷清呢?”
“傻丫头,我在向你求爱,你听不出来吗?”祈夜爱极了暮曦那懵懂可爱的模样,语意轻快地调侃,“我指的冷清,是我至今没有子嗣你可懂了?”
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粉颊,暮曦羞涩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那双美眸中的繁杂情丝。
她私心地想着,若祈夜便是烈该有多好?
若非那个意外,她与烈的孩子也该满一岁了。
“你又出神了。”祈夜看不懂暮曦脸上偶然闪现的哀伤,那是他无论怎么做也抹不去的。
“祈夜,去休息吧。”暮曦轻轻地推了推祈夜的胸膛,强扯出一抹笑。
“好,早些休息。”祈夜缓缓起身,回望了暮曦许久,见她合上了眼帘,这才步出了寝殿
待到祈夜离开,暮曦猛地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柔软的掌心抚在小腹之上,感受到了那热力的奔涌。
是日之灵的效力在发作,她的耳畔不断地回荡着雍容临行前的那番话。
“十日?为何要限定在十日?十日之后他会如何?”暮曦紧张地垂下了头,心情忐忑不安。
她不知雍容将日之灵交给了自己,可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今日临别前,那残留在雍容唇角的血丝,让暮曦的心高高悬起。
满怀着沉重的思虑,暮曦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入梦。
在梦境中,皑皑白雾在天地之间弥散,遮住了她的视线,伸手不见五指。
暮曦只得凭着感觉,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当拨开了雾气,那似曾相识的场景映入眼底。
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精灵界,来到了精灵王宫前。
径自地步入了宫门内,一股死寂般的氛围笼罩着这一片宫殿群落。
暮曦急切地奔上了那悬荡在半空中的拱桥,直奔雍容所在的殿阁。
果然,隔着纱窗,她赫然地看到了雍容面无血色地瘫倒在榻上,不住地轻咳着,鲜红的血迹溅满了他身前的铜盆。
几名侍从围拢在他的身边,全都面露悲戚之色。
暮曦毫不迟疑地迈开步履,想要入殿内察看,却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结界给挡住了,任她左冲右撞还是无济于事。婉暮措畔身。
“切莫任性而为这里是你的梦境纵使你入了殿,又如何呢?”悠远醇厚的嗓音自身后扬起,道出了严肃的告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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