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曦惊慌地回眸,急切地找寻那声音的来源,然而,覆在眼前的不过是一片茫茫白雾。
她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这一切太过真实,似乎是一种预兆,一种警戒。
默默地攥紧了素指,暮曦朝着那旷远的天际大声疾呼:“是你那位老人家,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呵呵小姑娘,老朽早已说过,不会再见你”悠远的声音自远处飘来,掷地有声地回荡在暮曦的耳畔。
“老人家,可否告诉我雍容他是不是伤重至此?”暮曦伫立在殿阁外,透过纱窗,关切地注视着雍容那苍白无力的模样,心痛地无法言喻。
“你应该知道,他算不得你的兄长。既是如此,你对他又何来的这份深挚感情?”那位神秘老者在白茫茫的雾气中缓缓现身,轻声地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纵然他不是我的兄长,但他是骆睿的前世,他待我又极好若非为了我,他岂会不自力量地攻打魔宫?若非为了我,他又岂会被伤至此?”涟涟的泪滴潸然而落,暮曦垂下头,诉不尽激荡在心底的哀伤。
“哎”一缕叹息自老者的唇齿间吐出,他捻了捻那花白的胡须,脸上的神色甚至凝重,“有些事,连天也无法左右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者长臂一挥,弥散在周边的雾气顿时消失,天地间复归澄澈清明。
暮曦眼前的景致如水中的波光一般,好似被突来投下的石子击破了原本的平静,影像也幻化于无形。
再抬眸的瞬间,面前的一切陡然巨变,浅紫色的床幔,纤薄的锦被,精雕细琢的床榻
然而,那股莫名的痛楚犹在心口,轻潋的泪犹在颊畔。
暮曦伸出手,拨开了浅紫色的床幔,幽美的眸子打量着寝殿内的布置,淡淡的悲伤在全身油走。
额间渗出的汗滴沿着那柔和的脸侧线条徐徐滑落,她又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而可怕的梦。
随意地抓起了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暮曦从床边取下了一盏宫灯,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曼罗阁
走过幽长的回廊,跨过弯曲的拱桥,她终于来到了祈夜所在了月华殿前。
暮曦刚欲步入殿中,却被守在殿门外的几名守卫挡住了去路,“姑娘,没有尊主的允许,你不得入内。”
他们坚决而冷硬的态度让暮曦心中很是不悦,但她并未发作,只是淡淡地说:“去为我通报,说我有要事也要见他。”
几名守卫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不可,尊主吩咐过,今夜他不见任何人。”
这个答案让暮曦感到有些蹊跷,眼帘掀开,余光恰好瞥见了那倒映在纱窗上的剪影。
那柔美的轮廓,那纤细的身形,显然地,是一个女子在殿内。
倏然间,烦闷的情绪塞满了胸口,暮曦怔怔地望着那抹映在纱窗上的人影。rf。
那女子似乎在不停地走动,须臾之后,那高大的身影继而出现,不断地朝着她迫近。
继而,娇媚的申银声溢出,走廊上的所有守卫全都听了个满耳。
殿内发生了什么,似乎已是不言而喻了。
暮曦匆忙地别开了眼,纵然不愿承认,但蓄满了眼底的泪光是骗不了人的。
她不再多问,旋而转身,傲然地挺直了脊背,拂袖离去
月华殿内
“尊主”蓝玉双腿虚软地跪倒在地,因为药力的作用,她已开始大胆地撕扯自己的裙纱,胸前的一片惷光挣脱了衣衫的束缚,跳跃而出。
祈夜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手中端着酒盏,鼻尖凑近轻嗅了嗅,冷哼一声:“小小把戏,也敢戏弄本尊?”
“尊主我”蓝玉没想到那下了媚药的酒对祈夜竟起不了作用,反倒是她被祈夜设计,自食恶果了。
“你入宫有些时日了,做事却这么胆大妄为,你觉得,本尊该怎么罚你?”幽深的鹰眸中泛起了冷寒的杀意,祈夜以轻快的口吻反问。
指尖费力地揪住了祈夜的暗黑色衣摆,蓝玉的脸泛起了片片微红,燥热的感觉在体内油走,她魅惑地吐出舌尖,轻轻地沿着唇迹滑动。
曦声之片来。祈夜并未被她迷惑,猛然伸出长臂,狠狠地扣住了她的下颌,眼底流溢着不屑的锐芒,“你以为本尊会因为一碗媚药而要你?愚不可及!”
“尊主我只是想只是想留住你的宠爱”蓝玉只觉全身的血液躁动不已,她拱起身子,不断地向祈夜的眼前挪动。
“留住?从未得到过,何来留住之说?”祈夜讨厌眼前的女子如此自作聪明,更厌恶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尊主为何不能喜欢我?尊主对那个卑微的精灵之女为何这么好?”蓝玉难过地皱起了眉,妖艳的面容涨得通红,她亟不可待地将裙纱褪至了腰际,妖娆地扭动着身子,凑近了祈夜的怀中,“请尊主尊主来爱我”
祈夜的神色如常,美色在怀,眼底却是清明一片。
厌恶地皱紧了眉心,阴暗的光团在掌心汇聚,顷刻间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了蓝玉的肩头。
她瞬间被狠狠地弹了出去,而后重重地撞上了厚实的石柱,最终坠落在地,口中吐出了汩汩鲜红的血迹。
祈夜冷然地回过身,甚至连一瞬的回眸都吝啬给与她,轻拍大掌。
须臾之间,紧闭的殿门被轰然打开,几名守卫恭敬地步入,“敢问尊主,有何吩咐?”
“拖出去,投入冥河”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殿内,祈夜挥了挥手,果断地吩咐道。
“是!”守卫们看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女子,快步奔上前,将她架了出去。
“尊主,刚才刚才雍追姑娘来过”一名守卫走到祈夜身后,犹豫了会儿,才开口禀报。
“什么?为何不通报?”祈夜不悦地厉声低吼。
“因尊主之前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所以”见祈夜面露愠色,那命守卫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任何人!”祈夜可以断定暮曦深夜前来,定是有要事。
方才的情景,该不会引起她的误会了吧?
祈夜无奈地轻叹一声,掠过了守卫的身侧,迅速地飞身跃起,直奔向暮曦的殿阁
乘着夜色,暮曦并未回到曼罗阁,而是登上了护卫魔宫的那面高耸的城墙。
冰冷刺骨的寒意风干了她悲戚的泪,双手抚上了厚实的城墙,她不断地忆起雍容以往的担忧与嘱托。
现如今,她终于体谅了雍容的良苦用心,体谅了雍容为何要将日之灵让渡给她。
魔尊祈夜,是根本无法钟情于一人的。
想来也是可笑,今夜,她与祈夜终于敞开了心扉进行了一番交谈。
上一刻,祈夜还在对她表达爱意,而下一刻,他却与另一名妖娆女子独处于寝殿内。
暮曦不是没考虑过,也许事情并不如她所听到和所猜想的那般,只是她已没有勇气去探究什么结果了。
深思之后,她才发觉,对于祈夜,她还是少了几分信任。
也许是因为他们相遇时间太短,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的不够多,也许是因为
淡淡的笑意噙上唇畔,暮曦的眼底闪过缕缕感伤,终究,她还是下不了决心陪伴祈夜的。
她无法放任烈在另一个世界中独自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而自己却在此处享受幸福。
暮曦不确定自己能否返回北国,返回那个有烈在的空间,但她要拼死一试。
纵使失败了,此生亦不再存有遗憾。
若是任由自己在这里与祈夜朝夕相对,暮曦深怕自己终有一日会被祈夜如烈火般的感情所吞噬,吞噬到遗忘了烈,遗忘了他们在北国所经历的一切
不其然地,一张带着温热的狐毛披风从上方飘落,稳稳地将暮曦纤柔的身子裹入其中。
“你在这儿?”祈夜遍寻暮曦不到,最后还是在城墙这里看见了她的身影。
健硕的双臂自然地缠绕在她的腰间,祈夜稍稍用力,使得她轻轻倚靠在自己的胸前。
暮曦柔顺地靠着他,并未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祈夜打量着她平静的神色,试探性地问:“刚才怎么不入殿呢?”
“守卫们说,你不允许任何人入殿,所以我就离开了。”暮曦以平和的口吻应道,没有太多的喜怒。
“那些守卫们,我已训斥过了,你不是任何人以后你要来,没人敢拦你。”亲昵地将她紧紧抱住,祈夜柔声地说,“怎么,夜半睡不着?”
“祈夜我想回精灵王宫看看。”既然他追来至此,暮曦也便不再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道出请求。
祈夜显然很是愤怒,大掌攥紧了暮曦的皓腕,“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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