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怎么回事?人呢?”
待与赵锐锋汇合,屠刚忍不住就有些怒气的说道。
然而赵锐锋听了这话,却只是眼前那半人高的野草,深深的皱起了眉。
如今已到辰时,天都亮了,然而他们追了一夜却连拓跋俊的影子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十几队斥候赶了回来,汇报道:“将军,没有发现北蛮骑兵的踪迹!”
听了了这话,赵锐锋的眉头更是深深皱起。
之后才转头看向屠刚道:“你也是顺着战马踩踏的痕迹追过来的?”
“嗯,我们分开后,我向西追了两百多里,可追着追着就没影了!”
“最后我后撤了三十里,撒出斥候探了一番后才又重新发现踪迹!却是那拓跋俊故技重施故意趟出了道引诱我,而他却是在那三十里的地方直接改道向东了!”
“在探明后,我当即向东追击,可在追了一百多里后又追丢了!”
“之后又后撤了二十里,才追到这里!”
屠刚说道,说完就有些郁闷的看向赵锐锋道:“你也是如此?”
赵锐锋点了点头,“和你一样,不过我没你那么折腾!”
“我是一路向北,直接追到了这里,看见了吗?十几个方向,全都踩踏的一片狼藉,根本分不清他到底去哪了?”
“走,向后找找看,后面十多里的地方也有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分叉口,或许从那里探寻还能找到蛛丝马迹!”
说着赵锐锋就掉转马头,直接率部向后走去。
屠刚见此,瞪大了眼睛,狠狠的叹息了一声后,当即跟上。
待到了赵锐锋说的地方,果真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分叉口,而可恨的是,他此前从这里路过竟是压根没有注意。
两人下马,一边仔细查看着,一边又派出了斥候。
直到半个时辰后,十几队斥候回来,他们才确定了拓跋俊逃走的方向。
“西北!这孙子竟然又折道向西北了?”
“他这是干什么?打算翻过天狼山逃走吗?”
屠刚狠狠道。
然而听了这话,赵锐锋却是沉默着思索了起来,片刻后他蹲在了地上,一掌拍下去就清理出了一片杂草,之后便回想着他们追击的路径画了出来。
“离开小河以后,拓跋俊先是向西跑了两百里,之后又折道向东跑了一百来里,紧接着他又转头向火邪岭……”
“到这里,他又跑了两百里,然后再次向西北!”
说着话,赵锐锋就伸手在地上画了出来。
“先西在东,在向北,如今又折道向西北方向天狼山!拓跋俊这般折腾,虽然兜了一个大圈子,可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向着火邪岭靠近!”
“嗯?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这般诱惑拖延我们?”
屠刚道。
“嗯!原本我们与他就相隔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可是这般折腾下来,我们现在怕是与他错开了有三个时辰了!”
“这小子,怪不得能受到他的几个兄弟的联手排挤!”
“以他的谋略,倘若那几个北蛮皇子不联手针对他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成为新的北蛮皇帝了!”
赵锐锋不由的赞叹道。
“哼,那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被王爷算计的犹如丧家之犬?”
“行了,既然知道他往哪跑了,咱们就耽搁了!”
“草原马本就快,再耽搁的话还真能让他给跑了!”
说着话,屠刚就站起了身。
赵锐锋见状,急忙喊道:“等一等,不能再盲目的追了,万一他在上演了这么一出,我们岂不是又瞎折腾!”
“那你的意思呢,咱就在这耗着?”
屠刚瞪了瞪眼睛道。
“耗是不能耗着的,但也不能被他牵着走!”
“这样,你通知叶北征,让他守好通往火邪岭的方向,之后让薛寒星率部一路顺着天狼山向西南搜索!”
“至于你,率部直接向西北方向追击!”
“记住了,这次莫要在被他迷惑,一路向前就是!”
“拓跋俊的终点就是火邪岭,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是往那边跑,只要你们能将西南西北方向封锁,在由我叶北征前后围追堵截!”
“如此,纵使他再怎么变换方向,我们总能追上他!”
“除非,他是真的打定了主意翻过天狼山而逃!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了,这个时候天狼山估计已经下雪了,就他现在那点人马,没吃没喝的情况下冻也要将他冻死!”
喊住了屠刚,赵锐锋仔细分析道。
屠刚听了琢磨了下,当即就点了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反正这片草原就这么大,我还不信他能给我插翅膀飞了!”
说罢,他翻身就上了战马!
而此时,在他们西北方向三百多里外,拓跋俊带着两千多人马已经再次围圈扎下了营。
一夜的疾驰,又让两百多人累倒了,而且这一路上撒出去的几百斥候,如今回来的也不到三成!
算了算,如今还跟在他身边的也就剩下了两千人。
再次杀了几十匹累倒的战马,拓跋此次放心的生出了火,烤着吃了起来。
如今,他们距离天狼山已经不远,只要向着这个方向一路前行,只需在跑三百多里就能到天狼山脚下。
然而若是向火邪岭迂回的话,估计还有七百多里的路程。
天狼山是一片连绵一千多里的山脉,正好将这片草原包裹在内,想要绕过他唯有走北边火邪岭,或者是凉州西边的金沙大戈壁。
然而从金沙大戈壁走的话,就只能先绕道西域,然后才能回到草原。
翻过天狼山逃离,这个想法拓跋俊不是没有,然而天狼山最低的地方都有三百多丈,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翻过去。
当然,他若是扔下这两千残兵,自己逃的话那就另当别论,毕竟他是圣境高手,那点高度和严寒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他若是那样做了,日后就算是能够逃出去,又有何脸面面对这些战士的家小?
此次他可是将封地内的大半精锐都带了出来,若是就这般狼狈逃回去的话,他不敢想象,日后他和他封地的子民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的几个兄长如今可都还如同虎狼一般的盯着他呢?
倘若此战他胜了,那么他的那几个兄长心存忌惮自是不会对他的封地做什么,可若是他兵败,那么不等他逃回金都城,他的封地邦国或许就会被他的几个兄长直接侵占分食!
想到这里,拓跋俊顿时定了定神,之后眼神就冷峻了起来。
“岳托,传令下去上马开拔,一路向火邪岭赶,在天黑之前务必要赶到距火邪岭五百里处的贝伦河,只要过了贝伦河,我们就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
说罢,他翻身就上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