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毁灭
邓广恩醒来的时候，不见天日。
他惊恐的呼救，却发现嘴里塞着布片，四肢被捆住，发不出声响。
这种未知的恐惧，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但是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人声。
“山主，这畜生虽然绑了，但不好送出城去，干脆就在这里把他给宰了，咱有兄弟剐过羊，保证让姓邓那畜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此人罪大恶极，影响极为恶劣，只有把这狗贼送到大明，明典正刑，才能震慑住那些霄小。”
“可是这进出搜查都极为严格，咱们虽然有兄弟在绿营，但也不敢保证他们能放行，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最贴心的兄弟，不能信任。”
“放心，陛下在城中留有暗手，要是真的没办法，我可以启动这些暗手。今天咱们先看看城中的反应，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说完这话，门房被打开了，透露出一点光亮。
柯友瞿蹲下身子，将邓广恩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
邓广恩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先绑帮的跪地磕头。
柯友瞿笑了笑：“到底是有点脑子，不过你猜猜，我会不会放你？”
邓广恩此时吓得六神无主，说道：“我愿意投降，有我做内应，大明定能轻易攻下池州。”
柯友瞿听完吐了一口痰到邓广恩脸上：“你什么东西？伱这样丧尽天良的做狗，大明也不会你的。你家眷在南京是吧？咱们洪门保证让你们一家整整齐齐的。”
邓广恩听后顿时下了一颤，求饶道：“大明皇帝说，不杀无辜的！”
柯友瞿听后，愤然起身，然后用脚踹碎了邓广恩的牙齿：“陛下不是你这种下贱东西可以谈论。大明的宽仁照不到你这畜生头上，再说这事是我们洪门自己决定做的。”
随后柯友瞿让人从布条将这人的嘴重新堵上。
“找人先将这畜生的大拇指的给剁了。”
邓广恩听后撕心裂肺的扭曲，五个手指头最重要的其实是大拇指，只要大拇指一去，这手基本上算废了。
而后旁边的人又问道：“要不要将这畜生的声音弄哑，总是这样大吼大叫，实在让人心烦。”
柯友瞿摆手：“若是这畜生说不出话了，反而少了许多乐趣。”
邓广恩听后，脑袋顿时闪过无数恐怖的刑罚，吓得昏死过去了。
邓广恩消失第二天，整个池州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一个游击将军凭空消失，好像无人在意。
直到第三天，邓家的老仆发现自家老爷久久没有回来，这才去了衙门告官，但是却被知府衙门的衙役百般刁难，连状纸都没能递进去。
但是连续两天不见邓广恩前来点卯，绿营似乎也发现了异常。
而后全城搜捕，得知了邓广恩最后一次出现在了倚翠楼，官府盘问相关人员，证实了邓广恩自己出的大门。
王元还有池州知府竟然也听信任性，认可了这份供词。
而后在第四天，邓家老仆又来报告，说是后院里突然出现了一具尸体，穿着邓广恩的衣服，身形和邓广恩差不多，但是面部，还有一些识别特征却被毁坏，让人无法查证。
此事一出全城轰动，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后知府与绿营也匆匆结案，认定了此人就是邓广恩的尸体，发出讣告，向全城悬赏，征集线索。
柯友瞿在家中看着这几日的事态的变化，彻底放心了。
江南一地，人心思明。至少在池州，只需要明军出现在城外，城中百姓定然争相恐后的献城。
城中绝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甚至暗中助力，可见其人心向背。
于是在讣告发出的第二天，柯友瞿就将邓广恩全身的毛剃干净，绑好与几只猴子装到一个大箩筐中，塞到马车中，大摇大摆的出城。
池州凡是进出的货物还有人，都要进行仔细搜查。
柯友瞿在池州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值守的清兵正是那日违背邓广恩命令的张把总，也是洪门的兄弟，主动询问道：“柯会长，马车里面是什么东西？”
柯友瞿拱手道：“一些畜生，送到安庆。”
张把总闻言将布帘挑了挑，看到了正在蠕动的邓广恩。
邓广恩看到张把总，顿时流露出期望的神色。
张把总神色一秉，将车帘放下了。
邓广恩顿时绝望。
张把总虽然入了洪门，但没有与柯友瞿交心，还算不上明军的内应。
但他知道这柯友瞿明明有上百种更好的方法送这畜生出城，但偏偏选择了大而煌之的手段，分明是逼他站队。
“里有个东西，我认不大出来，柯会长能告诉我是什么畜生？”
“脱毛的猕猴，看着像人，但实际上还是畜生。这东西在我们这里买不上什么价钱，但是在别处能卖到好价钱。”
张把总眉头一挑：“什么价钱？”似乎意有所指。
柯友瞿此时也开出了自己的价格：“那的看什么人卖，有些黑心的买家虽然出价高，但指不定怎么虐待，而有的买家虽然出价正常，但是会善待这些动物，而柯某做生意，却喜欢和第二种人做。”
而后柯友瞿偷偷上前，小声说道：“锦衣卫小旗官，这是我最大的职权。”
这小旗官虽然只是从七品，比他这把总低了半级，但是锦衣卫可比绿营好多了，张把总得到这个好处，自然是眉开眼笑。
“柯会长说的有理！”
而后主动让出了一条道。
柯友瞿出了城门后，与外面的接应的兄弟碰头，而后乘船渡江，走陆路去了英山。
南京城中，济度与图海注意到了这个案件。
两江地区包括浙江所有军政现在都由济度一言而决，对于图海这个顺治派下来的钉子，济度本来十分抵触，但是在细细接触后，才发现此人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满清在两江地区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济度也没心思玩弄权术，所以军政要事，都会找图海商量。
图海看了关于邓广恩遇害一案的卷宗，足足三遍，而后一声叹息：“王爷，卑职错了。”
这图海素有清名，大清律的修撰主要依照大明律，在修撰中他有意的剔除了一些酷刑，并且屡次上书顺治，建议他倚重汉臣，以制衡满洲勋贵。
到了南京，面对统治已经摇摇欲坠的江南，图海也建议济度在大开杀戒的同时，也要施恩于江南，不能让人心都往大明那边跑了。
他所的这一切，自然不是因为他有良知，而是现实让他做出了最理智的决定。
顺治想要收权，抗衡八旗勋贵，那么必须依靠汉官，图海如此上书，不是因为要民族团结，而是权术需要。
同样的在江南，满清八旗在城中不足四千的基本盘，要想驱使江南绿营，自然不能一味的强硬，而是必要怀柔，才能通过绿营，控制整个两江地区。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士绅，也要经历争取。所以对于济度大范围的坚壁清野，他是十分的反对的。因为大量的荒地，意味着这些士绅的利益受损，自然不会站在满清这边。
这也是他与济度主要分歧的地方。
而如今图海主动认错。
济度猜测，难道是图海也认为这坚壁清野更应该坚决执行下去？
图海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向济度行礼。
“咱大清在江南已经不可能赢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让桂逆也不能赢。”
“这江南不如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