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屠城 （为首订加更！）
不如毁了······
济度听到图海说出这话，很是诧异，在他心中图海算是辅国良臣，清正不阿，算是满人中少有能抚民的文臣。
如今这样凶残的话语说出，怎么不让他意外。
济度不动神色的问道：“怎么一个毁法？”
图海深吸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说道：“毁城，屠民，锁江。”
济度想了想，觉得奇怪反问道：“这不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吗？”
图海平静的说道：“还远远不够，咱们要做到即使桂逆得了江南，没有十年八年休想恢复元气的程度。”
听到这句话，济度没有多想就拒绝了。
将江南变为白地，其实是符合满清的利益的。
从邓广恩一案，济度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民心向背，连绿营不少士卒都站到了大明那边，大清在江南的统治基础基本上已经被瓦解了。
大明两年后东征，这江南一地怕是降声一片。
但江南是他在镇守，如果将江南弄成一个不毛之地，他这个镇国亲王的价值便会大大降低，他们满人辛辛苦苦打下这江山是为了享受的，不是单纯想看人头滚滚。
再说他才二十七岁，这辈子基本上没吃过苦，哪能成天守着个破军营渡日。
所以从个人的角度上，他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而济度也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咱们还有时间，这两年难道不能让局势有回旋的余地吗？”
图海听后没有任何表情：“要让局势有回旋余地也很简单，只需大清要将桂逆的野战部队通通歼灭，让他不敢出城野战。重新立威于天下，如此江南绿营人心可定，绿营即定则江南安定。”
济度听到这里，微微有些怒意，图海这是在揭他的老底，对于那日他战败溃逃颇有微词，他不得已将将岳乐拉出来替自己掩过。
“桂逆现在大势已成，安亲王在襄阳也被李定国逼退，要击溃其战兵，谈何容易，咱们不可轻举妄动。”
图海听后又说：“王爷或者可以施恩于江南，废除剃发易服，广纳汉臣，广开言路。学那桂逆，退出行宫，让给绿营居住。与民同甘共苦，晚饭只有三菜一汤，废除酷刑，添丁入亩等等，这些，王爷做的到吗？”
济度听后先是尴尬，而后是沉默：“那朱由榔不过是作秀之举，汉人都被他骗了。再说此事不一定是真的，百姓以讹传讹，探子又未见他朱由榔本人，兴许是大明故意放出来的风声。”
图海听后摇头道：“桂逆那边，君臣论政，已经废除了跪礼，可以坐而论道。百姓打官司，也无需跪拜。这些就算是作秀，能做到这个地步，士民也得争相归附。”
济度听后哈哈大笑：“上下无尊卑，和蛮夷有何区别？桂逆如此做派，毫无体统伦常，他日必生大乱！”
图海听后微微叹息，君臣坐而论道，百姓见官不跪可不什么祸乱之举，反而是遵循古礼，不论上古，秦汉之际便是这样，现在动辄跪拜，包括女子守节等等风俗其根源来自元朝，明承元制，一直遗留到了现在。
这种看似不起眼的改变，士人百姓都吃这一套。
能做人谁愿意当狗。
济度对于这些言论根本听不下去，图海也无甚可惜，满人中知道此理只是极少数，他不会苛责济度明白。
“既然此路王爷觉得不妥，把江南屠为白地又觉得可惜，那么卑职还要最后一法。”
济度一听来了精神，说道：“说。”
“屠城！”
济度一时没听明白，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攻占大明的城池，如何屠城。
图海意简言骇的说道：“屠自己的城！”
济度被图海的言论震惊了，将自己繁华的城市屠成白地，这不是有病吗？
“怎么个屠法？”
图海没有先说方法，而是先说了理由。
“桂逆一向以圣君自居，几次三番公告天下，凡是有残民害民之举的，统统不赦！这便是贵逆的要害之处。咱们只要让绿营沾了百姓的血，便断了他们的退路！”
济度听后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拍掌道。
“此法甚妙，此法甚妙！”
自从朱肆纵横江南后，济度一直都头疼绿营的忠诚问题，所以才不惜大动干戈，全面换将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从邓广恩一案来看，好像也失败了。
看来绿营心向明廷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将官，下面的士卒也不在少数。
而现在让这些绿营都沾上血，让他们明白自己在大明那边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忠心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济度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现在唯一注意的便是尺度问题，既要屠城，又不能将城池全部的百姓杀了，否则又和图海最开始的方法有什么区别。
济度想了想，很快就从邓广恩一案得到了启发。
“青壮不能杀，大清需要人服徭役，也需要人纳粮！女子可以虏掠奸银。供绿营发泄的同时，也算是咱大清给他们的奖赏。所以能杀的便只有老人和儿童。”
“这样把，每个城池化成四份，将其中一处青壮挑出来，编入苦力营，女人赏赐给士卒，老人和小孩，则在绿营中举办杀人比赛。要让每一个人都沾上血！”
图海听后面无表情：“王爷此法甚妙！”
济度听后也颇为自得：“此事不能走露风声，几个重镇务必同时进行！防止百姓士卒逃亡！之后再让其他城池效仿。”
“敢问王爷这最先开始的是那几座城？”
“江宁、安庆、芜湖、镇江。”
“那九江呢？”
图海一句话将济度给问住了，九江是重镇，对于长江的防御十分重要，按照他的规划，明显是需要屠城的。
但是大明又没在江西大举用兵，人家江西的绿营也没用投降过，你还不好怀疑江西绿营的忠诚。
江南已经半毁了，要是把江西也毁了，清朝的财政可就十分的困难，只怕也要崩了。
“江西一地暂时不用此法！”济度到底还是没有彻底丧心病狂，保留了一丝理性。
图海听后微微点头，他虽然是始作俑者，但还真怕济度发疯。
今晚他情绪始终没有多少起伏，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满清在江南的失败的前景。
对于这位满清镇国简亲王，图海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济度虽然不是超世之杰，但在满清勋贵中也算是一时之选，不能说是庸碌之辈，但是面对江南之地的乱局，这点才能显然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