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太小,要去旅馆,必须要经过大街的正面。
陆继东大摇大摆地穿过街道,身旁还跟着傅如斯。
正好遇上他那几个狐朋狗友。
“东哥,原来你在这啊”。
几个男生一拥而上,嗖的一下,直接挡在了陆继东面前,手脚也不安分,逮着陆继东勾肩搭背的。
几个胳膊一起下来,陆继东只感觉肩膀一沉,随即,他眉目一冷,喝道,“撒手”。
“哦,你姐被打了,你知道不?听说手都被打断了”。
“嘿嘿,就因为她成绩好,你可没少活在她阴影下,你说要是将她早恋的事说给陆伯听,她会不会再挨一顿打”。
黄毛龇牙咧嘴的,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一派幸灾乐祸的姿态。
他自认为这个建议甚好,身子还更加靠近了陆继东些。
陆继东瞬间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
手一抡,对着他的脸上狠狠捶去,一句脏话也随之落下,“我他妈,给你脸了”。
其他几个男生并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这样发展,连忙扶住被打的兄弟。
同时,劝着陆继东,“哎哎哎,自家兄弟,别打别打,伤和气”。
“滚,谁他妈跟他是兄弟,不需要你们自作聪明”。
陆继东还想揍,却突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同时,一道冷静的男声自身旁响起,“先别动手”。
随后,傅如斯示意他看看周围。
这动静确实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纷纷嚷嚷着这都是谁家的孩子。
被打的男生满眼不服,脸上气鼓鼓的,若不是被其他人拽着,恐怕早就冲上去了。
最后,几个人不欢而散,哪怕离远了,陆继东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
“你拦着我做什么?你不生气吗?刚刚他说的什么,你没听见吗?”。
一连几个问号,陆继东越说越激动。
反观,傅如斯就淡定多了,笑着说道,“这证明你姐姐优秀,活在阴影里的人是他”。
陆继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瞬间一焉,藏住了身上的刺。
又过了三四分钟,陆继东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楼房前。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就是这了,唯一一家”。
陆继东瞄了眼他的穿着,又劝道,“你要是住不习惯,就赶紧回去吧”。
“记得随时给我发你姐的消息”,傅如斯叮嘱了一句,便自顾自地往旅馆里而去。
“不能理解,你这是何必呢?”。
一句嘀咕声,没成想,也被他听了过去。
陆继东听到那句,“你以后会明白的”,还是不明白。
傅如斯不打算解释太多,又催促了一句,“你赶紧回去”。
另一边,陆行义将车停靠在路边,才拨通陆诗诗的电话。
三言两语间,陆行义看到了陆露的车。
陆露旧事重提,要求道,“我下午就带她过去吧”。
“去哪?”。
“带诗诗去c市啊”。
陆行义反应过来后,脸色立马一黑,低声呵斥道,“她的手都成这样了,还去什么去?”。
陆露偏头一看,也陷入了沉默。
以她目前的状态来说,确实不好行动。
陆露再一次妥协了。
宴席已结束,陆露没有理由再住在陆家。
因而,陆露只能暂住在旅馆。
发车之际,陆行义又问道,“陆继东呢?”。
“他还不回去,你操什么心?”,李丽不太耐烦地回了句。
一听这声音,陆诗诗已经产生了生理性反应,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单手打开手机,连上耳机,隔绝了一切声音。
与傅如斯的聊天框,停留在最新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所对应的地点正是回永安的必经之路,只不过,那段路,信号不好。
信号不好这一点,还多亏了陆继东提醒,不然,傅如斯估计得穿帮。
c大2018级新生群也已创建好,人数慢慢扩展至两千多人,每日的消息都是成百上千条。
同时,‘一中先锋队’的小群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有人滑档,最后只能等补录;有人低分飘过,正好上了个二本。
另一社交平台,陆诗诗的通讯录仅有十几个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谁是谁。‘
她与付平的聊天框显示着四个大字:你还不是对方的好友,最多只能发送三条消息。
她的中学时代除了成堆的作业,就只剩下傅如斯了。
她眉头轻蹙,最后还是点击了退群,退出了那个名为527班班群的大集体。
‘一中先锋队’成了她列表里唯一一个群。
从餐馆到陆家,开车十分钟的距离。
一到家门口,迎接他们的便是家门紧闭。
“钥匙”,陆行义摊开掌心,随口一问。
“没有”。
离得近了,他们才发现,大门是从内被锁上的,哪怕有钥匙也无济于事。
“唉”,陆行义长声叹了口气,无力感席卷他的内心。
陆诗诗倒是习惯了,随手拾起一条凳子,顺势坐了下去。
估摸着时间,陆诗诗给傅如斯发了条短信,“到了吧?”。
旅馆里,傅如斯躺在又短又窄的床垫上,听到特殊的提示音,连忙打开某社交平台。
“刚到”。
两人见面的时长不足半个小时,陆诗诗自觉愧疚,遂又道了一次歉。
“那就好,对不起”。
“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三字,是我自愿过来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家的大门纹丝不动,陆行义刚开始还是慢慢地敲门,到后来,直接开始砸门了。
声音响亮,那架势,像是要把门砸烂。
哪怕带着耳机,也无法隔绝这么大的声响。
陆诗诗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感觉有些麻木。
她戳着手机屏幕,又给傅如斯发去了一条消息。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挺累的?”。
傅如斯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回复道,“没有,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很满足”。
下一秒,他快速拨通了陆继东的电话。
“你回去了吗?”。
陆继东骑着单车,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艰难地听出傅如斯说什么后,才喊道,“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