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门纹丝不动,陆家二老像是听不见外面的声响,就是不开门。
直到陆继东的出现。
他刚停好自行车,便看到舅舅一家四口守在门口。
陆行义双手叉腰,冲着陆继东吩咐道,“快去敲门,叫你外公外婆开门”。
“外公,外婆,开下门”。
这句话石沉大海,没有引起任何波动。
只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陆继东趁机蹲在了陆诗诗脚边,悄声问了句,“还好吗?”。
“嗯,没事”,她摘掉了一只耳机,才回道。
苍白的嘴唇透着一丝病态,衬得她整个人又脆弱又娇小。
明明她的净身高也有162。
“他回去了吧?”,顿了顿,陆诗诗又压低了嗓音,问道。
“嗯”,陆继东视线一转,低声应道。
得到回应后,陆诗诗话锋一转,转移了话题,“连你的面子也不好使了”。
陆继东顺着陆诗诗的视线望去,两个人的视线集中在那扇大门。
他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并没有否认她的话。
黄昏降临之时,陆家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陆家二老的眼神带着刀,看向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敌意。
看着二老并无半分愧疚,陆行义率先发飙。
“你好好看看,诗诗的手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他说话的时候,还直直站在了陆诗诗身边,手臂比划的同时,一不小心蹭到了陆诗诗的手臂。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碰,陆诗诗没忍住喊住了声,“嘶”。
李丽注意到这一幕,连忙呵斥道,“说话就说话,你那手动什么动?”。
说完,她又弯下腰,查看陆诗诗的情况,问道,“没事吧?”。
疼痛的劲来得快,散去得也慢,陆诗诗眼皮一颤,反而安慰着李丽,“没事”。
晚上七点,陆家人分散在不同的房间里。
如往常一样,陆继东的房间里又聚集了一堆人。
游戏音效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东东,怎么玩游戏也不喊上我?”。
话音一落,现场的气氛直降冰点。
知情的人一看到门口那道身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还将手机静音了。
陆继东可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命令道,“滚出去”。
黄毛不退反进,直接登堂入室,还很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素描本。
他一惊一乍的,突然惊呼道,“东东,这是你画的呀?”。
对上陆继东越来越低沉的眼神,他也丝毫不慌,还有心情解释道,“欸,不是,看错了,这是,陆-诗-诗,差点看成你陆继东了”。
“我就说嘛,你那鬼画符一样的画画技术,怎么可能画的这么好”。
黄毛的表情要多欠揍就多欠揍,迎上陆继东愤怒的眼神,笑意更深。
陆继东挣开同伴的拖拽,一把冲了上去,揪住了黄毛的衣领,“我看你是欠揍”。
黄毛甚至给他抚平了衣领,下一秒,说出来的话音量不减反增。
“咦,别生气嘛,一点都没你姐夫脾气好”。
这下不止是陆继东,其他人也被吓得一整个激灵,纷纷制止道,“你不要命啦,这话可不能瞎说”。
“我可没瞎说啊,我今天都看见了,诗诗姐姐和一个男生抱在一起”。
话落,黄毛又靠近陆继东耳边,笑着说,“呵呵,你不敢在这里动手,这不是你家”。
陆继东没说话,随即,弯下腰捡起了那本破旧的素描本,放好后,才转身看向黄毛。
他捏着拳头,猛地砸了过去。
在惯性的冲击之下,黄毛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没想到他会动手,一屋子的人都还没回过神。
突然,人群中发出了一道弱弱的声音。
“陆,陆叔,这么晚还没睡啊?”。
陆行义背着手,双眼微眯,横在了两人中间。
他只看了一眼陆继东,就把视线挪到了黄毛身上,语气低沉,“什么姐夫?”。
“啊,诗诗姐不是谈恋爱了嘛?”,黄毛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说完后,才挽救式地一把捂住嘴。
其他人见情形不对,纷纷侧着身子,溜出了房间。
陆继东瞳孔微缩,默默注视着陆行义的脸部表情。
没有预想中的暴跳如雷,他的反应很平静,很平静。
但是,他加重的呼吸声,紧绷的嘴角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黄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几乎是,连爬带滚地离开了陆家。
地势较高点的一排木屋,屋前坐着一头发苍白的老人。
老人见黄毛慌慌张张的模样,一下断定他肯定又做了什么坏事,她苦口婆心地说了几句。
“你这是又到哪里野了?”。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看看你诗诗姐二话不说就考上了c大”。
“你呢,和她上得同一个初中,连一中都考不上”。
老人一句接一句,再一抬头,哪还有黄毛的身影,她对着空气嚷嚷着,“哎哎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浑小子”。
老人嘀嘀咕咕的,人不在跟前,她也要说。
“天天就知道找东东那帮人玩游戏,什么时候能对学习这么上心”。
陆家,陆继东悄悄拿过手机,快速给傅如斯发了条信息。
随后,他便跟在陆行义身后,一起往二楼去。
靠窗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儿侧躺在床上,另一只手还搭在小腹上。
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殊不知,无边的怒火正在慢慢靠近,床上的手机屏幕也一闪一灭。
砰砰砰,沉稳有力的拍门声直接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意识回笼之际,陆行义低沉的嗓音也自门外响起,“诗诗,开下门”。
来不及思考其他,陆诗诗已经被这声音吓得心尖一颤,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凌厉的掌风直直向她袭来,快到让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陆继东侧着身子,挤了进来。
他径直拦在了陆诗诗面前,一手挡下了陆行义的胳膊,同时,解释道,“舅舅,那小子就是胡说八道,你别信”。
陆行义眼睛一鼓,将眼白悉数展露在他们的视野里,随后,怒吼道,“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很显然,陆行义并不相信这套说辞。
“她还生着病”,陆继东卯足力气将他推了出去,并不忘提醒道。
视线扫过她受伤的手腕,陆行义的表情异常狠厉,“她这手还没废是吧,看我今天不把它打废”。
陆继东被他眼里的情绪吓得呼吸一滞,连忙冲陆诗诗吼道,“姐,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