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费奥多尔！你竟然想杀掉我吗！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的！”
吕西安看着面露杀意朝他走过来的费奥多尔，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亲爱的朋友，你不妨好好想想，刚才你是怎么对我动手的。”
费奥多尔一脚将试图爬起来的吕西安踹翻，踩在他的背上，冰冷的剑锋停在他的脖子旁：
“有什么遗言吗？”
吕西安挣扎了几下，可深受重伤的他明显没什么力气再反抗，于是他放弃了这种行为，扭过头用眼角余光看着费奥多尔，沾染着血污与泥水的脸狼狈的很，却依然在笑：
“刚才？我只是想请你跟我一起下水去调查，你又不太愿意，我只好粗暴点了啊。”
他笑嘻嘻道，“费奥多尔，这是个误会，快放开我吧。”
费奥多尔平静的看着他，手中的剑没有一丝抖动。
“好吧。”吕西安喘了口气，“我真没想杀你，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有很明确的目标，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找点乐子而已，真杀了你，我在这里可要无聊的死了。”
“对你来说，杀人不也一样好玩吗？你有‘血玫瑰症’吧。”
费奥多尔道，“据说这种病的患者极度喜欢血腥味，且精神不太正常，成为非凡者后的畸变概率还会比其他人高，严重的还会喜欢啃食同类血肉。”
吕西安一顿，“你居然知道？”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多看看书。”费奥多尔道。“我看书上说，这种病以前在费利丹科那边比较流行，你的母族是那边的？”
据费奥多尔所知，费利丹科王室的始祖是永昼帝国末期的一对双胞胎皇子和公主，他们互相结合，只让两人的后代继承王位，保证王国的权力不会被外人夺走。
因此，这个王国的贵族圈内也流行近亲通婚，极度追求纯血统，比国外其他古老纯血家族还要严重。
通过这种方式，确实大大减少了这个王国内贵族的财产和领土被国外某个亲戚继承拿走的现象，但也导致了一种疾病在这个王国的贵族内流行，这就是“血玫瑰症”。
最着名的例子、以及这种病名称的来源便是“玫瑰女王”玛格丽特·阿塔罗斯，她是第一个明显表现出患有这种病的人，还极其严重，出现了食人的癖好，每天都会将一名幼童的心脏作为晚餐，尸体则埋在她最喜欢的玫瑰园中。
玛格丽特女王的玫瑰园中的玫瑰以浓烈的血腥味而闻名全大陆，至今仍在王宫城堡花园中绽放。
后来这位女王疾病越发严重，某一次病发作时吃掉了自己的孩子，清醒之后精神当场崩溃，畸变成怪物后被王室与教会的处死。
哪怕有这种例子，时至今日，费利丹科王室仍旧以传统的近亲结婚为主。
不过王国内的贵族们不再坚持这种习俗，逐渐开始与国外的贵族联姻，故而费奥多尔有此猜测。
吕西安没有直接回答，却道：“喜欢看书，也是，你毕竟是次子。”
费奥多尔眉毛一挑，踩在吕西安背上的那只脚顿时用力了一些，脚下的人立即痛得闷哼了几声。
这家伙很明显在讥讽他，通常情况下，只有次子才会有空闲时间去看书，长子的空闲时间都是去磨练武艺，与手下加深联系。
“我亲爱的朋友，你又不打算杀我，现在气也出够了，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吕西安龇牙咧嘴道。
果然不好对付……费奥多尔握紧了手中的剑，沉声道：
“吕西安·蒙德卡洛，你是否愿意向我效忠？”
“效忠”这个词只能出现在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下位者忠诚于上位者，上位者庇护下位者。
费奥多尔这话一出，吕西安沉默良久，忽然，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想让我效忠你？费奥多尔，你在开玩笑吗？”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费奥多尔冷着脸，把剑锋往前移动了一丝，很快，一条血痕出现在吕西安脖子上。
若是没有神使那天告知他的神谕，费奥多尔早就直接把吕西安杀了，哪还会和对方聊这么多废话。
但是，他现在需要帮手，吕西安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最好看看目前的状况，想清楚再回答。”费奥多尔道。
吕西安依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脖子间的伤口更大了：
“哈哈哈，费奥多尔，你要是提个合作，没准我就答应了，哈哈哈……”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的把剑缓缓往下压。
“……行吧，咳咳，”似乎被血堵住了气管，吕西安呛咳了一下，“看在你人挺有趣的份上。”
费奥多尔停下了动作。
“咳咳……我吕西安·蒙德卡洛，咳咳……以蒙德卡勒家族的名誉发誓……咳、咳咳……向费奥多尔·格林效忠……咳咳……可以了吧？”
吕西安断断续续的道，随着血液的流出，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更加苍白。
“这个不算。”费奥多尔道。
虽然贵族以自己家族的名义来发誓已经是很有诚意了，但费奥多尔不觉得这样保险，尤其是他目前也不算是格林家族的人了。
“那你想怎样？”吕西安艰难道。
费奥多尔道，“向神明发誓，用古玛兰语。”
吕西安不由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虔诚的信徒，行……咳、咳咳……‘世界的本质……”
“不是天父的。”费奥多尔连忙阻止他，“你用古玛兰语向这位存在发誓：
“无序的化身；秩序的终点；万物终末的见证。”
末了他警告道：“你别想着去举报，你没发完誓之前，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吕西安听完沉默良久，“你信的这位存在……祂司掌战争吗？”
费奥多尔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主是灾难的化身。”
毕竟无序就是就是没有秩序的意思。
“那太好了！”吕西安兴奋道。
然后在费尔多尔震惊的目光中，他用古玛兰语以飞快的速度向“无序之主”发誓忠诚信仰于祂，并诚恳的祈求：
“我愿将我的灵魂献给您，只求您让战争降临大地，鲜血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
费奥多尔脸色一变，正想着将人提起来狂扇几巴掌让他清醒一点时，忽然一顿，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在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有一个遥远的、仿佛从另一个时空投来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