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强凌弱?
你要不明白这个词啥意思,别张口就来好吗,明明是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你说我恃强凌弱?
祭肜一整个无语住了,
忽然,祭肜胯下的白马,后缩了几步,显然是在害怕些什么,
祭肜也察觉到了白马的不安,望着山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
空中的那一轮明月,逐渐向着西方移动,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月光洒落在了山顶上,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长相奇特的四脚兽,狮头,牛角,虎眼,嘴角的龙须在空中浮动,背上的毛发又如涓涓细流一般飘摆,周身一片连着一片的蓝色龙鳞,形成一副天然的铠甲在身上,目露凶光,俯瞰着底下的祭肜等人,
白灵泽与祭肜看到这四脚兽的那一刹那,不约而同地喊出一个名字,
“麒麟!”
白灵泽的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让刘秀听到了耳中,还在神伤之中的刘秀扭头往那山顶一瞧,虽然视线比较模糊,但看着确实有些像麒麟,
不过他们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凡是阅览过《山海经》的人都知道,
这麒麟,是狮头,鹿角,况且麒麟身份尊贵,性情高傲,又怎么会让一个凡人骑在他的身上,
况且,还是个娃娃!
“娃娃!休要多管闲事!”
经祭肜一提醒,刘秀再次回头向着山顶望去,
在那只四脚兽身后正藏着一个人,独露个脑袋出来,相比起那巨兽,真就跟个娃娃一般大小,
那四脚兽许是被祭肜的言语所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似在替自己的主人感到生气,
这一声怒吼充满了威压,祭肜的白马在这威压之下,止不住地颤抖,任凭祭肜如何安抚,也平静不下来,
只见那四脚兽的前蹄微微抬起,顺势而下,缩地成寸,眨眼的功夫就来到祭肜等人面前,
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脸上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缩地成寸!
那可是只有书里才有的神迹!刘秀望着四脚兽,久久不能平静,愣出了神,
那只四脚兽对人们的反应很是受用,本就高大的身躯又挺了挺,鼻孔朝天,趾高气昂地,丝毫不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放在眼里,
阅历最为丰富的白灵泽率先从震惊中醒了过来,目光在这四脚兽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了其背上的青年身上,
在这四脚兽的身上,侧身子坐着一个约摸二十一二岁的青年,这青年长得是眉如宝剑,左目如朗星,右目的瞳色则是碧绿色,鼻如玉柱,耳如元宝,口如丹朱,这张脸是红中粉,粉中白,白中润,润中俊,外加一头乌黑透亮的秀发,拢发于头顶挽成髻,放在青色的道冠之中,那一身青色的道袍扇在座下的四脚兽身上,那道袍上的两个袖口,大如乾坤,与青年的体型相比显得不是很相衬。
青年似乎是察觉到了白灵泽在看他,侧头撞上白灵泽的目光,那碧绿色的右瞳,释放出夺目的光芒,
白灵泽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低下头连着眨了几下眼睛,等到再次抬头,那种刺痛感已经消失了,而那青年,也从四脚兽背上消失了。
祭肜的眼珠动了一下,
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马前的青年,
祭肜仔细端瞧,这青年身长八尺,姿颜雄伟,比他祭肜有过之而无不及,唯独这异瞳,让人心生不快,
“娃娃!此地凶险,劝你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祭肜虽然对那四脚兽的缩地成寸之功有所忌惮,但论武力,他自信世上能胜他之人实属凤毛麟角,所以言语之中,尽显傲慢,仍旧没把青年放在眼中,
那四脚兽可不乐意了,再三挑战他的主人,这是没把它放在眼里啊,
四脚兽露出獠牙,抖动身躯,正欲出脚教训教训祭肜,
“球儿!”
听到这句话,四脚兽瞬间安分下来,
说话之人正是那道袍青年,
道袍青年表现得极为平静,全身如同那千年冰封的古井一般,没有一丝动静,不泛起一丝涟漪,就连那一身青色的道袍,都没有一丝褶皱,只是用那双异瞳,死死地盯着祭肜,
那是一种警告!
祭肜本就对他那双异瞳不感冒,这下可倒好,被一直盯着看,盯得祭肜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不自在,
一瞬间,祭肜有一种被看穿身体的感觉,
虽然只是一瞬间,也令祭肜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虎头湛金槊,
然而,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被道袍青年尽收眼底,青年的右手慢慢抬起,向背后够去,
祭肜顺着青年的手望去,只见在青年身后的,不是拂尘,而是一个布袋!
祭肜望着那袋中棍状的物体,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为强,一杆虎头湛金槊,是抖槊就扎,直冲道袍青年的面门,
空中“当”的一声,两件兵器碰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道袍青年手中的是一杆通体亮银色的长枪,枪身足有一丈三尺之长,枪头处为龙口吞刃,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
道袍青年双手持枪,前手为把,后手为舵,相辅相成,前后呼应,脚下的马步早已牢牢扎稳,
刘秀在一旁定眼观瞧,心中早已明了:
这道袍青年是个练家子啊!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那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光刘秀这么想,身处纷争中心的祭肜又何尝不知呢!手上的力道那可是清清楚楚,
祭肜两只眼珠左右打转,心中上下衡量,这道士的两膀膂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这还是次要,关键是,自己先发制人,居高临下,竟没占得半分便宜,这点让祭肜很是震惊,心中那是久久不能平静,
坐骑这么恐怖也就算了!人也这么厉害?!
祭肜是双眉倒竖,二目圆睁,两膀的力气灌倒手中这杆虎头湛金槊上,
抖丹田一声喝喊,
“开!”
震开那道士的银枪,手中的把式一整个抡圆,成吨的劲头再次砸向道士,
道士不慌不忙,手脚的功夫慢得在场所有人都能看清,
扎稳的马步,往左前方轻轻踏出,身躯随之扭动,手中银枪横架,再慢慢抬起,不早不晚,刚刚好挡住祭肜的攻势,
刘秀在一旁看得是一头雾水,
李副将也是纳闷了,心中不禁嘀咕,这祭肜这么弱的吗?这道士看起来也不怎么厉害啊,怎么就被制住了呢?
他们这些旁观者有所不知,这道袍青年的动作看起来慢,实则是每一招每一式早已形成了肌肉的记忆,铭刻于心,这是对自己实力的高度自信,仅凭肉体的记忆就能招架祭肜,可见这道士的恐怖!
这么说难免有人不相信,祭肜也是不信邪,
一把搂回手中的武器,稍作调整,气沉丹田,手臂上青筋暴起,一股劲儿窜到头上,又是一记猛劈落下,道袍青年再次刚好接住,祭肜这次并未停歇,劈,砸,崩,打,一招接一招,一式接一式,如狂风暴雨一般宣泄在那道士的银枪之上,
道袍青年从容不迫,脸色不改,速度未变,横,拦,挡,拨,化解着祭肜的攻势,
一息之间,二人就已经过了二十几招,祭肜是半分便宜都没占到,眼看无果,只好勒马后撤,凝神端详着这个无法逾越的屏障。
李副将按耐住叫好的手势,
痛快!真是痛快,可算有人能教训教训这小子了,
李副将的视线一直没从刘秀身上挪开过,
眼看有人拦住了祭肜,李副将朝着属下使了使眼色,可这些人全当没看见,没有一个人动弹的,
李副将那个气得啊,自己又不敢上,
一咬牙一跺脚,
“谁杀了刘秀,赏银五百!”
五百那两个字都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这话还没落到地上,就有人冲了出去,直扑刘秀,
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可是五百银,顶这几个人一辈子的俸禄了,谁又能不心动!
四五十个大汉冲着刘秀扑了过来,祭肜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碍于面前的道士,无法动作,
冰冷至极的刀刃转瞬即至,面具人被一脚踹翻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汉子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白灵泽,一柄柄大刀朝刘秀头上砍去,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清醒半分的刘秀,“唰”的一声,秀霸剑陡然出鞘,笨拙的剑技面对敌人猛烈的进攻,显得很是吃力,饶是如此,刘秀也没有退缩,他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柔甲的尸体,
秀霸剑的震动通过虎口传到胳膊上,刘秀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的抬起,招架,
“叮”
秀霸剑被挑飞出去,轮番的进攻,终究还是招架不住了,
这一口大刀就要落在刘秀的脖颈之间,
李副将在一旁看的是,喜出望外,
白灵泽跟没事人一样,
面具人是有心无力,挣扎着想再次起身,
祭肜持槊的右手,全是汗水,
刘秀紧闭双眼,衣袖被人拽住,身子被放倒在地上,一身白衣泥染,
心中很是悔恨,柔甲为他白死了……
大刀离刘秀是越来越近,任大罗神仙也难以阻止,实在是太快了,
“君叔!还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