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儿母子俩赶着驴车离开村西方向的庄稼地,随后又将甜酒送到村南的庄稼地里,陈新泉与在这里巡逻的父亲聊了一会才离开。
离开时,天光已经大亮。
回到家中谢秀儿抱怨了几句,说儿子送甜酒去庄稼地里,都要耽误了她去梅沙圩煮食贩卖的时辰了。
陈新泉也不在意。
吃了些干粮便去叔公陈达广家念书。
柳韵在家里收拾账本和陈新泉让她记录的实验数据。二丫头陈新如被陈新泉拉着去了叔公家跟着学习识字。
原本,她是很抵触学习识字的。不过,柳韵对她说,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女孩,都能识文断字,且她们呀都会看账本识数记账。陈新如又见娘亲每晚都跟着韵儿姐姐学习识字,记账。想到等自己长大了,不能什么也不会干呀。于是,她这才答应哥哥去叔公家读书识字。
辰时三刻,陈友河巡逻庄稼地还没回家。
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
柳韵待在后院收拾院子,那是昨日下午,陈新泉拾捣出来的木炭屑末和硝石。
听到前院有人敲门,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来到前院。
“谁呀?”
站在院门边上,她轻声问道。
这是来到陈友河家之后,她一个人在家时养成的习惯。开门之前必须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否则,她不会给对方开门。
可是,话说出去,门外却没有人回答。
柳韵立马站在院门内不敢开门。
过了十数息时间,外面的人再次敲门。
“你是谁?”
柳韵声音变得有些冷。
“嫂嫂,是我新扬和二柱。”
门外传来声音。
“新扬!”
柳韵心头一颤,声音有些发抖,“你,你迟些再来,家里没人。我干爹还要迟些再回来,新泉去叔公家念书了。”
“嫂嫂,我是来寻你的。昨日,我在梅沙圩里买了些棉布,如今天气变冷了,你得多穿点,你拿了布匹去做一身防寒的衣裳。”
陈新扬回道。
“嫂嫂,你开开门吧。我是陈二柱,我好不容易回一趟村里,就想看看你。”
陈二柱也朗声说道。
“不……不用了。新扬,我有冬日里防寒的衣裳穿,你将棉布拿回去吧。”
柳韵拒绝,声音温柔语气却很坚定。
“二柱,你也回去吧。我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你们日后莫要再来见我。我不想见你们……你们走吧!”
前任婆婆刘氏,在柳韵心里留下的阴影面积太大,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可是,她每次听到刘氏说话的声音,眼神都会黯淡许多,内心也会无法控制的感到恐惧。
陈新扬平日里在梅沙圩念书,不常回村。听说他明年就出师,不再念书了。若是这样往后在沙洲村遇到他的次数就会增多。
以前的柳韵,不知道陈新扬为何会这么对她好,可是经历过一次大难的她,已经看透了许多世事。
她明白陈新扬对她的心思。可是,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尽管,在她的周围,小叔子娶哥哥遗孀的事情并不少见。但是,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那个家去了。最好是再也不要和那个家的人有什么牵绊。
只要干娘不赶她走,她柳韵便是改了姓氏叫陈韵她也愿意。
听到柳韵绝诀的话语。陈新扬心里一酸,眼眶不由的湿润起来:“嫂嫂,你……这是做甚?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看看嫂嫂这些日子以来,过的怎么样?”
被柳韵拒绝见面,陈二柱心里同样感到难受。
他心里的想法或许不如陈新扬那么明确,可是,如柳韵这般样貌绝美和身材火辣的女子,他在附近的村庄实在未再见到过第二个。
在他的灵魂深处,那个想要保护这样绝世尤物的念头无比的强烈。
此刻,却被她无情额拒绝,陈二柱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是呀!嫂嫂,我们就想看看你,若是你一切都安好,我们便放心的离去。”
陈二柱也说道。
“我无事,也过得很好。而且,每日里吃得饱穿得暖。新扬、二柱,你们不用担心。”
柳韵依旧不给他们开门,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刚开始的温柔。
“可是……”
“嫂嫂,你真要这么绝情吗?我可是,几个月才回一次村,下次再回来估计要到过年那会去了。你就不能上我看上一眼吗。”
陈二柱依旧不死心。
柳韵摇头,一咬牙冷声说道:“你们走吧。我还有活儿要做,你们别再敲门了。我不想见你们,日后,你们也不要再叫我做嫂嫂了。我已经赎回了婚书,和你们家便没有了关系。你们快走吧!”
说完,她转身走回了屋里。
忽然,房间里响起陈三丫的哭闹声。
原来,是三丫头醒了,在床上哭闹。柳韵赶紧收拾心情,调整情绪进到房间里哄三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