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覃衍向朝廷请了长假,去北境接萧九辞回京。
皇帝本来是不想批的,转眼一想又怕萧九辞这混不吝的家伙在闹腾出什么事情,还是批了萧覃衍三个月的假。
假一批下来,萧覃衍就带着一行人北上,家里还是沈琉当家。
马蹄声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此时正值春日,道路两旁的景色宛如画卷般展开。
嫩绿的新芽刚刚冒头,五彩斑斓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布在草丛中,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新的花香。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被淡淡的云雾环绕着,如梦似幻。
萧覃衍一路疾行,根本无心欣赏这美景,心中满是对萧九辞的担忧。
她出门玩了这么久,等他到了,她该怀孕两个月了吧。
萧覃衍既生气萧九辞的任性,又担心她在外会莽撞受伤。
队伍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清澈的溪流在一旁潺潺流淌,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只飞鸟从头顶掠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随着行程的推进,气温逐渐降低,路边的景色也从繁花似锦变成了一片肃杀。
北境的冷风开始呼啸,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萧覃衍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
他只想快点见到萧九辞,然后把她安全地带回家。
……
萧辛去寻了个医女跟在萧九辞身边,军医的医术是不错,可到底是男子,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南艾也时刻关注着萧九辞的变化。
幸好,萧九辞的孕吐反应并不强烈。
知道怀孕的时候,萧九辞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连走路都会小心的一步一步走,不再跳啊跑的。
人一下子就娴静起来了。
萧九辞也不熬夜了,晚上是睡得早了,但早上还是起的晚。
一日三餐吃的更仔细了,稍稍一饿,南艾就会给她端吃的来。
穿衣打扮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宽松。
可萧九辞还是会小心的将自己的裤腰带系松一些,腰上也鲜少会扣革带。
即使医女与她说:“前三个月,身形没什么明显变化,侯爷不必如此小心焦虑,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就好了。”
萧九辞听进去了,又没完全听进去。
孕两个月的时候,萧九辞侥幸的发现自己没有孕吐。
能吃能睡的,好得不得了。
只是萧九辞会在看见草原上的牧民追着日暮回家的时候,偶尔想念母亲,想念萧覃衍,想念外祖父母。
当夜,萧九辞早早的睡了,萧覃衍一身风尘仆仆的到了北境驻军地。
萧辛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只好将他领到萧九辞住的地方来。
站在门口,萧洵眼尖的先瞧见了萧覃衍:“国公爷。”
“侯爷呢?”萧覃衍急切的想见到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萧洵小声说:“侯爷已经睡了。”
这什么时辰?
就睡了啊?
南艾解释道:“侯爷近日嗜睡,早睡晚起的,下午还要睡一个时辰的午觉。”
萧覃衍紧张的问:“大夫可看过了?”
“这样嗜睡正常吗?”
“军医看过了,说孕妇多睡睡好,不能劳累。”
“那就好。”萧覃衍松了一口气。
萧洵上前接过萧覃衍递过来的披风:“我带您先去洗洗吧?”
“嗯。”
萧覃衍跟着萧洵走了。
南艾悄悄的将里头的医女叫了出来:“这怀孕了,男女之间是不是要分房睡啊?”
医女斟酌着,仔细的说:“这个是看人的,若是侯爷依赖国公爷的话,睡在一块反而好一点。但一般来说,国公爷这个年纪,正是气血旺盛的时候,两个人要是把持不住,那就比较危险了。”
“反正前三个月绝对不可以,后三个月也不可以。”
“其他……注意着点……嗯,也是可以的。”
已经很隐晦了,说的够明白了吧。
能听懂吧?
医女要回屋里的时候,南艾又拽住了她:“你,要不晚上住厢房吧?”
医女:“不守夜了吗?”
南艾一本正经道:“侯爷晚上鲜少会醒,都是一觉到天亮的,今晚我在门口值守,你去隔壁厢房歇着吧。”
“好。”医女没多问,转身收拾点东西就走了。
果然,萧覃衍快速的将自己洗干净,披着半潮的发就又来了。
南艾习以为常的将萧覃衍放了进去。
没成亲就老往侯爷屋里钻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萧覃衍进了屋,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才敢伸手触摸那睡的娴静的人。
睡梦中的萧九辞似是感觉到了萧覃衍的气息,将脸往那温热的手心处又蹭了蹭。
萧覃衍以为她醒了,俯身半卧靠过去靠着她唤:“囡囡。”
萧九辞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半睡半醒的应了句:“怎么了?”
“没怎么,我想你了。”萧覃衍声音暗哑,带着多日不见的思念将萧九辞拥入怀中。
手直接的往下伸,探进衣摆里,抚上她的小腹。
许是月份小,她的小腹并没有隆起,往上摸一点,还能摸到她松懈下来的腹薄肌。
手感还是那样好。
萧覃衍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内心,只觉得心被爱意填满,很满足也很感谢。
感谢她捡他回家,感谢她能喜欢他。
感谢她给他一个家。
还有这个未成形的孩子。
萧覃衍贴过去将额头贴在她头顶,小心翼翼的搂着她,泪水划进她的枕芯,这就是幸福。
还记得她打马闯进他的领域。
就那一刻,他就爱她。
萧覃衍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要她。
……
翌日,萧九辞一觉醒来,并没有看见萧覃衍。
她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梦。
萧覃衍并没有来。
萧覃衍在外面听见动静,立马端上温着的早膳进来。
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萧九辞抬眼就看见他了。
鞋都没穿好,就向他跑来了。
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似是在撒娇一样:“你怎么来了呀?”
“我早上起来没见你,还以为昨天晚上只是做了个梦。”
“原来你真的来了。”
萧覃衍一手端着早膳,一手拢她入怀:“所以,侯爷是想我了吗?”
怀里的人轻蹭着他胸口:“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所以:“吃早膳吧?”
都快要中午了,她再不起床,萧覃衍都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了。
这样睡对身体到底好不好啊?
怎么能有人一觉睡六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