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之前经历过数次与同等阶的对手搏杀。
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在自己的芥子世界中召唤出了他自己的芥子世界。
此时芥子世界中，隐约可见无数天使模样的光影在不断闪烁。
这些光影的出现，让李察明显感觉到自己与芥子世界之间的联系逐渐变得微弱。
不过，加百列的实力明显远不如元如述。
那日他将元如述拉入到自己的芥子世界中，对方可是做到了令芥子世界中的本源陷入到迟滞状态，甚至影响到了李察自身本源的紊乱。
加百列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削弱了李察与芥子世界的联系。
而且李察能够感应到，加百列自己同样不好受。
他也在经受着自己的芥子世界对他的制约。
总之，大家现在又回到了同一水平线上，就看各自掌控的规则能否克制对方了。
嗯，这是加百列的想法。
而李察直接将意识切换到了本体身上，立刻感应到意识深处的本源之海，泛起了汹涌浪涛，不断向李察传递着饥渴的意志。
陡然看到李察变身，加百列也是一惊。
随后他便接连从自己身体中乃至芥子世界中传递过来的恐惧情绪。
是什么在恐惧？
它们又在恐惧什么？
加百列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已经看到李察手持一把长弓，已然将一支箭矢瞄准向了自己。
他马上接收到了来自于自己掌控的规则，拥有的怪谈物品等等拥有侦测规则的存在，它们在向自己疯狂的预警。
是死亡预警。
怎么会如此？
加百列恐惧中带着不解。
明明对方和自己都是天灾中阶怪谈，为何对方换了一具躯体，就给予了自己如此大的压力。
不解归不解，面对死亡威胁，加百列果断的选择逃跑。
路西法对这个毁灭世界施加的封锁，对加百列他们同样有效，所以加百列能够通过芥子世界所逃离的方向，只能是外面的那个毁灭世界。
但是可惜的是，当加百列同样召唤出自己的芥子世界与李察的芥子世界重叠对抗。
他对于自己芥子世界的掌控，也受到了影响。
原本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从芥子世界中脱离，现在的他，只能慢慢调动时空规则，划开一道时空裂隙才能逃离。
这些时间，足够让李察用破惘箭矢把他射成刺猬了。
但实际上，李察只是射出了一箭。
加百列死了。
即便意识即将消亡之前，他依旧是迷茫的。
随着加百列的死亡，他的芥子世界也开始崩溃，汹涌的本源倾泻李察的芥子世界中。
李察也不再束缚本源之海中的混沌本源，将这些散落的海量本源，一一吞噬。
又是一名天灾中阶怪谈，在李察的芥子世界中丧命。
这一次，李察终于看到了从加百列崩溃的芥子世界中脱离出来的日月星辰们。
它们先是悬停在了半空中，随后穿过像是穿过了某个屏障一般，从李察的芥子世界中消失。
李察看向了它们消失的虚空，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理会这些事情。
因为他意识深处的本源之海，在连续吞噬了三个天灾中阶怪谈的芥子世界后，终于又有了变化。
意识深处，原本波涛汹涌的本源之海，已然大变模样。
变为了一个被无数微光笼罩的蚕茧一般的存在。
李察能够感觉到，这个光茧之中传出来的蓬勃生机。
似乎距离小千世界的孕育，只差一步了。
按照分灵法门所介绍，当本源之海吸收了足够的混沌本源，会产生这样一个光茧。
而想要让光茧中的小千世界孕育出来，还需要最关键的一步。
名为“种道”。
按照分灵法门所说，此时光茧中的小千世界，就如同未受精的鸡蛋一般，是混沌未开的状态。
需要在这个混沌空间中，种下一粒种子，从而演化为一个世界所需要拥有的各种规则。
而这粒种子，就是修习者的一半意识。
也就是，需要休息成将自己的意识一分为二，保留一半在身体中，而另一半作为种子种入到光茧种孕育的小千世界中。
这一半意识会变为小千世界中的天道。
同时，也会根据修习者的这一半意识，随之塑造出一个最为适合修习者的小千世界。
当小千世界孕育出来后，修习者自然就能凭借自己那一半作为种子的意识，掌控这个小千世界。
听上去有理有据，似乎非常靠谱，但李察却在这一步犹豫了。
分割自己的一半意识，并不难做到。
但是，无论是对于人类还是怪谈来说，意识才是你的存在根基，而非是身体。
倘若意识变得不再完整，最直接的结果是，没有完整的意识操控分身，他可能就发挥不出天灾中阶的实力。
甚至连维持芥子世界都无法做到了。
所以摆在李察面前的其实是一个二选一的选择。
要么保持现状，自己既可以切换意识到分身上，拥有怪谈的天灾中阶修为，但是代价是他的本体意识中的光茧将无法孵化，对分灵法门的修习只能到这一步了。
要么自己分割一半意识种入到光茧中，孕育出小千世界，但是，自己可能从此以后就要放弃分身，放弃芥子世界，没有完整的意识，也没有办法继续提升怪谈等阶了。
该如何做选择呢？
李察依照分灵法门创建了本源之海，已经体验到了混沌本源对于阴阳本源的极强克制。
这种克制能够让他轻松越阶击杀天灾中阶的怪谈。
但是分灵法门毕竟是一门从来没有在诸天之中出现过的法门，也没有前人的经历供李察参考。
最最重要的是，即便李察孕育出来了小千世界，当日那个青铜偶人所传授的分灵法门，也在孕育出小千世界后便接然而止。
虽然李察猜测分灵法门的后续修习方法，可能藏在他的感知神通无法穿透的青铜巨塔更上层。
但也只是李察的猜测而已。
倘若前路断绝，自己又因为意识分割，无法继续以分身进行怪谈进阶。
那他的实力就会永远停留在这一阶段。
好在，李察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做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