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陈院长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察便立刻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被凝视感。
是他每次置身于宇宙深空，那来自未知方向对自己的凝视感。
灵虚的表情却是茫然的。
因为他并不能如李察一般，感受到那种被凝视的感觉。
随后，在陈院长的讲述中，李察和灵虚知晓了这个所谓真实世界的诡异过往。
这里曾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正常世界。
不存在怪谈，不存在超凡力能。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依靠先进的科技，早已经实现了对于生存的各种渴望。
于是人类天生便存爱的好奇和探索欲望，让他们将视线投向了宇宙。
便在那一个时期，人类针对于宇宙探索，制造了各式各样的观测设备和适合宇宙航行的飞船。
当第一艘飞往宇宙深空，准备前去前去探索距离这个星球最近一颗行星的飞船启航后。
跟随它一起回来的，除了外表没有任何破损，但内里却如同人间炼狱般的飞船外，还有那来自于不知名存在，对这个星球的凝视。
这种凝视，会出现在白天，伴随着温暖的阳光，落在所有户外出行的人身上。
这种凝视也会出现在夜里，存在于每一次星光闪烁，每一寸皎洁月光，甚至会追逐着人们，进入到他们的梦境中。
没人知道，第一个开始陷入疯狂的人是谁？
只是在某天醒来，世界便变了模样。
无数陷入到疯狂的人们，开始大喊大叫，开始歇斯底里。
他们用各种方式伤害自己，试图以肉体的痛苦，来摆脱这种凝视对他们精神的折磨。
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凝视。
一些在这起事件之初便发觉到异常的人，他们始终不曾暴露在阳光、星光或者月光之下。
后来更是将自己置身于地面之下的掩体中，并逐步的建立了一个实验室。
只为了探究这来自于宇宙深空的凝视，来自于谁，他或者是祂又有什么目的？
难道单纯的只是想看到那些被祂凝视的人，陷入疯狂后的姿态。
此时李察他们所身处的地方，便就是那些幸存者建立的地下实验室。
只不过，这处实验室中，只剩下垂垂老矣的陈院长一个人了。
并非是那些人都已经陷入到疯狂死去了，而是在地面之上那些被凝视后陷入到疯狂的人们逐渐死亡之后。
那凝视竟然穿过了地面，追逐到了这个地下实验室中。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于是他们便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被他们一起带下来的那台名为盘古的超级计算机。
这台计算机已经具备可以扫描人类意识，将其上传到网络上的功能。
这些幸存者选择将自己的意识扫描上传网络，并非是为了躲避那凝视的追逐，而是想依靠盘古计算机那强大的计算和模拟能力。
在虚拟网络中寻找到可以躲避甚至对抗那未知凝视的方法。
于是，一个被命名为大千世界的莽荒世界被创造出来。
出生在这个蛮荒世界的最早一批混沌人类，都来自于盘古对这些幸存者的意识扫描。
“原本，我们只是想利用这个虚拟世界可以加速时间进程的方法来加速我们的观测和研究。”
“可是，随着他们的意识在现实和虚拟中不断地下载和上传，这给他们的意识也带来了极大的损伤。”
“甚至到了最后阶段，即便他们的意识重新下载回到了现实世界的身体中，他们也还认为自己是虚拟世界中的混沌人类。”
“直到最后一次，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虚拟世界上的混沌人类。”
“甚至还把负责上传和下载他们意识的我，认为成了创世之主，他们的父亲。”
“而事实上，我只不过是掌控这个盘古计算机模拟出来的世界某些权限的管理员而已。”
陈院长用平静的语气叙述着这些事情，也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了李察他们。
“所以，你把我们的意识下载下来，来到这个真实世界，目的是什么？”
灵虚看向陈院长，开口问道。
“你是由盘古计算机创造出来的无数意识中，极为特殊的一个。”
“而你。”
陈院长看向了李察。
“那未知凝视也入侵到了盘古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中，你是唯一能感知到那凝视的存在，却没有陷入到疯狂的人。”
“你们是我挑选出来的。”
“目的很简单。”
随即，陈院长启动了这处地下实验室的一个装置，只见一艘小型的宇宙飞船从上空缓缓落下。
“我希望你们成前往这真实世界的宇宙深空，去直面那凝视，寻找到凝视的来源，假若祂存在的话。”
“代替我，代替这个世界上所有陷入到疯狂后死去的人们问一句。”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看着我们。”
“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祂要降下这种惩罚。”
陈院长的话越说越激动，疯狂之色在他面容上显现。
李察有些怜悯的看着陈院长，或许他早也已经陷入到疯狂了。
只不过，似乎他和灵虚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此刻他们身处于真实世界中，陈院长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掌控者，若是回到虚拟世界中，陈院长则是如同创世神灵一般，更是可以随意拿捏他们。
而且李察自己也很好奇。
好奇自己感受到的凝视，到底来自于哪里，来自于谁。
于是，按照陈院长的指示，他和灵虚穿戴上了一套繁复的衣服，登上了这艘小型宇宙飞船。
飞船通过一个通道，升到了地面之上。
皎洁的月光洒落，李察通过透明飞船窗户往外看去，只见这真实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点灯光亮起。
飞船开始加速，逐步的脱离地心引力，进入到了太空中。
李察再次回首，看向那个在视线中逐渐变小的星球。
竟然发现上面还存在一些星星点点的光亮。
似乎并不像陈院长所说，地面上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存在存活的人类了。
不过，这时灵虚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我感受到了。”
他突然开口说道。
“那种凝视。”
“祂在看着我们。”
灵虚的嘴巴忍不住张大，像是吃惊，也像是要呐喊。
李察忍不住侧头看向灵虚。
此时的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好似极为痛苦一般。
“我们不能再靠近了。”
灵虚大声地说道，试图在这小型飞船中寻找操作杆，让飞船停下来。
可惜，这艘飞船内部，没有任何操作系统。
完全是根据提前预设好的指令，向着那无尽宇宙深空中的某个方向前进。
“如果你要实在忍受不了了，我可以帮你一下。”
李察虽然也能感受到那种被凝视感的加强，但他的意识始终还清醒着。
他将登上飞船之前，偷偷藏在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展示给灵虚看。
是一个尖锐的长钉。
“谢谢，现在还不用。”
灵虚看到这个长钉，好似恢复了一丝清醒，艰难的说道。
飞船再次行驶了一段时间后，灵虚的双眼已经变得赤红且凸出，就好似快要爆炸了一般。
“李察……”
灵虚突然喊了一句李察的名字。
“坚持不住了吗？”
李察拿出那根长钉，抵在了灵虚的脖颈处。
“我听到了祂的声音。”
灵虚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砰……
他的一只眼球终于支撑不住，爆了开来。
“祂在疑惑，在问我们……”
砰……
灵虚的另一只眼球也爆了。
“祂问：我们为什么要靠近过来……”
灵虚双目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孔洞，但脸上的痛苦表情却消失了，转而变为了某种肃静的姿态。
“祂说：祂已经休息好了，准备离开了。”
“询问我们……”
“不，是询问你……”
灵虚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察抵在他脖颈处的手，清楚的感知到，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生机。
“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死掉的灵虚，嘴巴再次张合，向李察发出了问询。
李察凝视着面前的灵虚。
既然他已经死了。
那借他的尸体开口向自己发出询问的东西是什么？
不管它是什么，李察觉得出于礼貌，自己都该回答一下。
于是他礼貌地回答道：
“感谢你的邀请，但是……。”
“不了，谢谢！”
灵虚的尸体没有回应。
李察发现，那股一直纠缠在自己身上的被凝视感终于消失了。
【完结感言】
本来打算继续写下去，李察返回地下实验室，可能会做出的选择。
要么留在这个真实世界，去探索地面之上的世界可能还存在的人类，开始他的另外一段新的冒险。
要么选重新回到虚拟世界，从陈院长手中接过这个虚拟世界的管理权，成为诸天世界的掌控者。
就算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吧，因为身为作者的我，把李察创作出来，给他设定这样不好琢磨的性格，我有时候也都是根据他的性格来设置剧情，而不是以剧情来改变李察做事的模式。
所以，最后我也不确定李察会如何选择。
至于星空中对人类凝视的存在，便只当是在宇宙中游荡的某个生物，祂停留在这里，观察人类，最后离开，邀请主角同行，都只是祂在宇宙那漫长游荡中微不足道的一些行为，嗯，标准的克苏鲁式结局。
最后，这本书写了130万字，自我评价，前期副本设计的还行，现实剧情写的一团糟。
中期有些摆烂，剧情过于随意，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读者。
后期剧情有些重复拖沓，显示了我驾驭长篇能力不足的缺点。
虽然后面剧情大量浓缩了，但结局还是按照我的大纲走的。
最后的最后，追读到结束的你们，我真的非常感谢。
会不会继续写下本书不敢确定，但连续几本传统剧情流的小说都扑街了，我如果还会选择写的话，会吸取这本书的经验，继续写悬疑灵异。
再见，提前预祝大家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