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累喘吁吁地扛着一包炸药进了山洞,刘虎见此,忙要帮她接过炸药包,萧裕连忙拒绝,抱着炸药包往洞中而去,与刘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刘虎看着炸药包,一脸疑惑,凑近几许问道,“这是什么?”
萧裕见他举着火把,凑近炸药包观看,吓的连声尖叫,“你,快些拿开火把,不要靠近炸药包,这可是威力无比的炸药,这一包点燃就能炸掉这个山洞,我们若未逃出,便会炸的粉碎。”
“这般厉害?”刘虎移开了火把,离得火药更远了些。
“是的,这个炸药非常厉害,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炸了匪寨,炸死那帮畜牲。”
刘虎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没有丝毫怀疑。
他见识过萧裕的厉害之处,小小年纪无师自通,有一身本领。又无所不能,创造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祖父更是把她奉作神明,不止一次说她是神仙下凡。
萧裕见他发愣,大眼睛望着他,捂着肚子说道,“虎子哥,我饿了,还有栗子没?”
刘虎用棍子拨开灰烬,从里面掏出一把焦香的板栗,一粒粒拣起来递给萧裕,“还温着了,快些吃了,这便是我们的晚饭了。”
萧裕用小手接过一把板栗,放一粒在唇中,她小心咀嚼,吃的十分干净。很快,一把板栗便吃完了。
她又看向刘虎,刘虎再去掏,灰烬里面的板栗已经没有了,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山洞里生活,一边打探匪寨的动静,一边靠捡的板栗度日。昨儿个,刘宁带着一群孩子来捡板栗,这几棵野生的板栗树所结的栗子已被捡了个干净,再仔细寻找,也难寻到了。
见萧裕舔着唇,还想吃的模样,他摆手道,“板栗已经没了,明儿个,我去远处的湖泊瞧瞧,看能不能抓到鱼虾。”
“虎子哥,明日的事先不管,今晚趁着月色,我们偷偷潜进匪寨,看能不能救出她们。”
刘虎从萧裕那里得知了刘家村的年轻妇人和半大的姑娘都被抓进了匪寨,当时听到母亲和姐姐可能没死的消息,他心里满是惊喜,势必要救出她们。
“只要母亲和姐姐们活着,就还有希望,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她们,还有刘家村的姑娘。”
待夜深人静,两人偷偷潜入了匪寨,他们躲过了守寨站岗的哨兵,成功的潜入寨子。也许是人小不起眼,两人机智又灵敏,也许是守位的匪徒半睡半醒,这才令他们钻了空子。
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密道一路探寻,经过一处窑洞,听到里面一群匪徒们在玩骰子,“压大还是压小?快快下注,赢了,这些银子便是你们的了。”
“我压大。”
“我压小。”
“大大大”
“小小小”
里面吵声震天,令人无法忽视。
他们小心翼翼的从那些人身后经过,再沿着密道一路深入。
远处,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他们寻着声音而去。在声音传出的密道口,看到长长的队伍,一个男子从窑洞里面出来,便会有一个男子从另一侧的密道进入窑洞。如此反复。
萧裕与刘虎避开队伍,从密道的另一头进去,通过藤蔓攀爬,进入了窑洞最高处的洞穴中。他们趴着,一动都不敢动。
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进了窑洞,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见面前未着片缕的躺着的女子要爬起来,他一把按住,压在女子身上…
旁边的女子也是如此,应该说整个窑洞的状况是一样的。
一个结束,霎时便会有替补,他们根本不给女子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们疼的哭喊,那些人却笑得放肆。
终于,刘虎在杂乱的人群中看到了母亲和姐姐,还有三个堂姐,还有村里好多的姑娘…
不堪入目的画面映入脑海,刘虎赤红着双目,愤怒至极,此时聚于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正欲起身,要冲下去救人。
萧裕早就观察到他的动静,拉住他,死死的按住他,在他耳旁小声说道,“千万别冲动,现在下去救人,必死无疑。救人还得想办法。”
刘虎哪里听的进去,怒斥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这声音有些大,所幸被下面的呼喊嚣乐声所淹没,否则,被发现就尸骨无存了!
萧裕死死压住他,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覆住他的嘴唇,谨防他再次出声,被匪徒发觉。
刘虎则是狠狠地咬住她的手心,她的手心殷红一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岩石上。
许久,窑洞里才恢复了平静。
萧裕见没了危险,放开刘虎;刘虎挣脱之后,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萧裕脸上。
他快速从上面爬下来,来到母亲身旁,脱下外套盖在母亲身上。陈氏见到他,惊愕至极。
未待她说话,刘虎又脱了中衣盖在姐姐身上。刘燕呆滞的眼眸未有丝毫波澜,仿佛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见姐姐如此,痛苦至极,喃喃自语道,“我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今晚,我定要救走你们。”
陈氏一手抓紧衣服盖住自己,一手握紧他的手,摇头道,“虎子,你父亲和爷爷已经不在了,你几个堂兄也没了,咱家就剩你一个独苗了,你可不能出事呀,我们已经这样了,你千万别救,逃出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刘虎心如刀绞,他抱紧陈氏,颤抖的声音传来,“娘,我一定会救您和姐姐出去的,您跟我走,咱现在就离开这里。”
“不,你现在就出去,我们不要你救。你快走,千万别耽搁了,快离开这里。”陈氏焦急万分。
萧裕从岩缝里注视着外面,观察外面的情况。
刘虎不依陈氏,还是坚持要带她们离开这里,他叫众人随他一块走。
她们摇头劝道,“虎子,你听你娘的话,活着离开这里,出去后告诉俺家娃儿,让他好好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还有俺家愣娃,你帮我转告他,俺希望他好好活着,一定要活下去,俺家的香火就靠他传承了!”
“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此时,一个巡逻的匪徒过来了。
萧裕见状,连忙走到刘虎身旁,小声道,“有人来了。”
陈氏见状,紧紧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巡逻之人打开房门,见几个女子还未躺下,斥骂道,“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折腾的不够,还想要爽?”
“哼,一个个贱的,非得要被人办,还不快躺下,好好休息,明儿个才有力气伺候俺们。”他骂咧咧地说完,关上房门,上了锁便离开了。
陈氏的心揪得快要碎了,见他还不肯走,她狠狠心,怒斥道,“刘虎,你咋就这么不懂事?我们不要你救,只求你好好活着,快点离开这里。”
刘虎摇头。
陈氏气急,“刘虎,你非得逼死娘亲不成?”
说完,她迅速跪下,求着那些妇人,“你们帮我拽住刘虎。只要我和燕儿死了,他就会活着离开这里。”
刘虎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泣声道,“娘,不要,我不要你死,爹和哥哥已经不在了,你可千万别死,虎子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娘亲…”
未待他说完,衣衫褴褛的众女子已拽住了他。
陈氏毅然决然地冲向窑洞的崖壁,用力撞击上去,瞬间鲜血四溅,死状凄惨。
“不,不要,娘亲您不能死。”刘虎惊呼出声。惊愕地看着岩壁上还在滋滋流血的陈氏。
“虎子,你快离开这里,不要救我们了,我们已经不想活了,千万别救,快逃出去活命,好好活着,为我们活着。”
接着,刘燕也狠狠地撞上了岩壁。
看着母亲与姐姐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人世,刘虎已经傻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婉琴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心中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了,紧接着,她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效仿,岩壁上血花四溅,她们像断了线的珍珠,随意地跌落在地。
萧裕目睹着这些女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向死亡,泪水止不住地流,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心中痛苦至极,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无法忍受这样的惨状,无法相信她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但这一切,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