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封转望相怜道:“他说的两日前不就是负气出走那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是你亲口所说自你出院后便是一路向南,况且……”他又朝相怜近了近,侧头在她耳边低语道:“那日你还莫名带来了一丸解药,不如你将那日的详情说出来,也好证一证你的清白。”
相怜经他这么一提拨倒陡然想起了她与红烈的今日之约,可她也未曾忘记红烈分别前交代她的话,故而心有顾虑,不愿将那日所遇之事轻易出口,“两日前我确是去过南边的树林间,可我遇见的人不是他们。”
“哦?”西子越仍旧语态不和,“那是谁,叫他出来对峙!”
“我不能说!”
“若是光明正大为何不能说?”
“不能说便是不能说!”
“欸欸……”西子封瞧二人气焰愈说愈盛,忙将那西子越拉至一侧,道:“眼下一切都还未见分晓,你这是置的什么气,我瞧着这帮人来的蹊跷,我虽一时之间找不出破绽,可隐隐觉得此事似乎与近来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有瓜葛。”
“可眼下证据确凿,那……”西子越言谈间似有顾虑,有意弱了弱声,“那绢帕之上记载的乃是《半月传》的全部秘籍,是我亲手所写,并且也是由我亲手交与她的,旁人并不知晓,再说了,外人怎会知这《半月传》在我们手中,你我武功不弱,又怎会任其登门偷窃而你我又浑然不察呢,我也不想冤枉了怜儿,可这种种疑点皆是指向她,这……”
他又撇了撇一旁的赵囡,“总要给囡儿一个交代吧。”
“如此说来,确是有些道理,丫头,”西子封又将相怜拉至一旁,“那日你到底遇见了何人,为何这般遮遮掩掩的,你不妨爽快的说出来,最好再请你所见之人出来与他们对峙对峙,也好摆脱你的嫌疑啊。”
“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自证清白,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囡姐姐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你们若是肯信我,又哪来的这许多话!”
“无冤无仇?”西子越冷哼一声,“若是无冤无仇,为何非要赶在囡儿与我成亲之前了结了她,还有,你若不是对她心存恨意,昨夜又何必假意醉酒将我……将我引至你房中,让她一个人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怜儿,你难道忘了,囡儿是为了救你才落得如今时日不多的下场,你怎会如此狠毒!”
本是晴好的天,相怜却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她没再接话,只是反复的审视着眼前人,五内惧茫。
“师父,你此话……”
“梦姐姐!”相怜厉声打断,“不要再说了!”
她走向西子越,“我只问你一句,今天的事是有意刻意嫁祸我的,你信是不信!”
那为首的忙抬手将她掳至一旁,瞧着是用些力度的,以至于相怜在后退的那几步,大有不稳之态,“我说相怜姑娘,眼下都到此种地步了,你怎的还抵赖不认,这秘籍是你亲手交给我的,人也是你吩咐杀的,现如今你将这脏水全数泼于我们,可就太不仗义了,既然这秘籍也已然还你了,我等也就不便再次久留了,若有缘,江湖再见吧!”
“撤!”
直到那些蒙面人尽数离开之后,相怜都还双目游离的注视着西子越,后缓步再近前,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信,还是不信?”
西子越与她对视了片刻后,侧了侧身,道:“你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确是不能信你,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断断不能委屈了囡儿!”
“好!你且记着你今日说的话!”
“怜儿!”周伊未曾抓住她疾奔时的身影,追出门外之时,已然不见了踪影,“眼下该如何是好?”
“周兄稍安,”西子封道,“眼下她确是需要静上一静,在真相未明之前,大家也确是不宜呆在一处。”
周伊接道:“那相怜一个姑娘家的,身上又不曾带的什么银两,若是遇了不测呢?”
“她连杀手都能请的来,还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师父,真相还未查明,你不能如此……”
“赵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周伊一声急吼,众人皆又寻声望向赵囡,只见她已然晕厥到底,不省人事,西子越搭脉后,道:“脉象比起昨日来又弱了许多,怕是……”他未将话说完,叹息一声后,便疾步将她抱至房中。
二人走远后,单又梦道:“周少主莫要挂怀,我稍后边去寻相怜,寻到她后,我定会暂时给她寻个好住处,定不会叫她有危险,你身体方才有所好转,实在不宜多加走动,且去歇息吧,待我一切打点妥当后,再相告知。”
周伊点点都,叹声道:“我是个没用的,有劳梦姑娘了。”
后失魄的抬步离开。
待他走远后,单又梦望向西子封,眼神中似有深意,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他思忖了些时候,“怪得很,怪得很……”
“你可是也察觉出了不妥?”
西子封接道:“若说相怜暗自派下杀手,我自是不信,可是那带着秘籍的绢帕怎会落入他人之手呢,还有方才那帮人,相怜口口声声说不认得他们,可为何那帮人上来便能识得相怜,还能准确的说出两日前发生的事,确是也不像是装的,今日令人不解的事情也太多了些,我总觉得我们正在落入一个大的圈套,可又毫无线索可寻,当真令人难安啊!”
“有一事似乎相当的不合理……”
“你且说说!”
单又梦接道:“那帮人看着武功不弱,若想要相怜手中的秘籍,直接抢来便是,怎会甘愿听从一个小丫头的安排,既是听从了又怎会失约,既是失约了又为何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又何必将那秘籍归还,还有,那赵姑娘本就活不了几日了,相怜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相怜有害人之心!”
西子封随也点点头,道:“光你相信可不行,眼下多寻找线索才是要紧,这样,我去寻她,你留下善后,多劝劝你师父。”
“嗯!”
说罢,西子封疾步出院。
再说相怜,自走后,心内悲愤难泄,可念着与红烈的约定,便又强忍眼泪行至了二人此前的约定之处。
“红哥哥,我是相怜,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