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骰子,换位置。王大卫离开悲催的西风位,坐到了北风位上。
还别说,他的手气真的变好了。这四圈儿,王大卫一直处于赢钱状态。直到第四圈儿,王大卫上庄,也就是俗称的北风北。
粗略估算一下,王大卫判定:只要别点太大,还是可以轻松取胜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把前面输的都赢回来。
这一把,没人胡牌,荒庄,上楼,意味着下一把的输赢要翻倍。
上楼了,大家都很谨慎。于是,又荒庄了,再上一楼,下一把的输赢变成四倍。
牌桌上的气氛超级紧张,每一张牌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出手。除了报牌之外,再也没有任何闲言碎语。
终于,潘九摸牌,随即,他表情狰狞,用力将牌摔在自己右手边,整张桌子都为之一颤,那张牌是白板,接着,他推倒全部手牌,喝道:“国士无双。给钱。”
王大卫一夜回到解放前,又输了。
这破游戏,真特么没意思。王大卫一边数钱,一边在心里暗骂。然而,要让他退下牌桌,那也是坚决不可能的。
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他略感疲惫。得来点儿东西提提神。
王大卫让三人等他,起身上楼。不多时,抱着一盒咖啡回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就是雀巢。速溶的,不耽误时间。
接水、烧水。电热水壶的效率很高,没几分钟,水烧开了。王大卫给自己冲了一杯,满室飘香。回头,只见群狼环视。
都不用王大卫邀请,这帮家伙就没一个客气的。
王厚又抢到第一名,泡好一杯,先送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瞬间,整张脸都苦得变形了。
大家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这么难喝吗?莫非......大卫输得太多,用这种小手段报复社会?太幼稚了吧!
渐渐地,王厚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眼珠子乱转,又喝了一小口。
看得大家不明所以。难道只是入口苦涩,咽下去又带着回甘?瞧猴子的模样,还挺享受的。但是,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啊!那就是:猴子被大卫给坑了,他不甘心,还想接着坑别人。这俩家伙行事,很难说啊!
有胆大的,学着王大卫和王厚的样子给自己泡了一杯,尝了尝,都不说话。
又一个四圈儿开始。
不上楼,气氛还是蛮和谐的。潘九话里话外一直在打探咖啡的事情,旁边的人也竖起耳朵偷听。
“南方有种树,叫咖啡树。咖啡树结咖啡果,咖啡果烤成咖啡豆,咖啡豆磨成咖啡粉,咖啡粉里有咖啡因,喝了就能提神醒脑。”
潘九:“嘶!不对吧!大卫,你是不是搞错了?”
“嗯?”王大卫很诧异。你头一次听说,还能分得清对错?
潘九:“按你的说法,咖啡果才是因,那什么咖啡因应该是果啊!”
王大卫被噎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气哼哼摸起一张南风,随手打了出去。
“胡了,七对儿。”石澈推牌。
“靠!”王大卫怒不可遏,指着石澈的牌道:“你,会不会打牌?南风底下都见俩了。刚才这张东风是你打的吧?东风可一张都没见着。”
石澈:“我乐意。嘿嘿!你刚才说的,南方有咖啡树啊!”
“去死吧你。”
王大卫又输了。这还不算,他的小伙伴儿们一边喝着他的咖啡,一边赢着他的钱,还一边数落他:为什么不早点儿把咖啡拿出来?有这种宝贝,夜袭前给每个士兵喝上一杯,那还不嗷嗷地?
王大卫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又错了。
咖啡因对他这具饱经风霜的躯体而言,作用不能说一点儿没有,但是,的确不大。套用一句医学术语,这叫产生了“耐药性”。
可对其他人却超级有效。这要还不输,那才叫见鬼了。
四圈儿结束,果然如此。
理智告诉王大卫:该去睡觉了,真的。可是,他不甘心啊!麻将是他弄来的,结果,他连着输,太丢人了。无论如何,必须赢一把。
要怎么才能实现这个小小的奢望呢?终于,王大卫想起了一件“法宝”。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他取回法宝,重重拍在牌桌上。
惊得三人欠身观看。看几眼法宝,再看几眼王大卫,来来回回好几次。王厚忍不住发问:“你这是,把你家阿黄请来助阵了?”
“阿黄?”王大卫拿起法宝——一件木雕的小马——放在眼前反复查看,而后反问道:“你哪儿看出来像阿黄的?”
“趴着呢!”王厚答道。
王大卫:“什么叫趴着?这叫,卧着。阿黄那是喜欢躺着。”
王厚:“有什么区别?”
王大卫:“啧!你瞧,瞧马背上,有什么?”
“呃......”王厚迟疑了。他倒不是没看出来,而是,不敢确定。
王大卫:“这都看不出来?苍蝇啊!”
王厚咧了咧嘴,问道:“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哼!”王大卫得意洋洋地解答:“这叫,卧(我)、马、上、蝇(赢)。开打吧!让你们见识见识。”
王大卫对这件宝物的法力可谓信心十足。它是喻守规用地支城外那辆“雪风号”盾车上的材料雕刻而来的,虽然喻守规始终都猜不透这个造型的含义。
果然,祭出法宝的王大卫大杀四方,一雪前耻。虽不足以翻本儿,因为前面输得实在太多了,但带着一场胜利去睡觉,总算是可以睡着了。
王大卫要退,其他三人却不同意。他们喝了不少咖啡,正兴奋着呢!王大卫只好叫来张长生顶替自己,并一再嘱咐:“不许放水,必须狠狠地赢。”
回到四楼卧室,王大卫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简单洗漱一番,王大卫翩翩下楼。
在二楼楼梯口,顿住身形,一股奇怪的情绪涌入脑海。就是那种“我以前肯定来过一次,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了”的感觉。
眼前的二楼,空空如也。这场景,好熟悉啊!我肯定见过一次。但是,为什么我脑海中会有一段奇怪的记忆:这里,似乎曾经是麻将馆。
低头看向地面。嚯!这次是真的遭贼了。好嘛!连电热水壶都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