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烤肉,墨菲也经常吃到,也没见过一个自称大师的人能把肉烤到这种程度。不经任何手段,只靠肉质的本身味道做到这种程度,那得是什么常见的食材?
不断涌出的疑惑占据墨菲的脑子,再看眼前剩下不多的牛肉卷,心中的食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中的困惑、猜不到谜底的焦虑组成一把大锤狠狠敲向墨菲的大脑,这令他感觉头昏脑胀,十分难受。
抬头再次看向昏暗的角落,那老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从肉串上随机切下一片,用刀子熟练地慢慢刮开烤焦的表层,动作娴熟,手上的力度拿捏有度,让墨菲觉得老头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不一会儿,烤肉表面的焦糊被他挂的一干二净,露出娇嫩的身躯。老人用叉子绞起一点肉末,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思索片刻。
这样反复四次,老头才停下手上的动作,面露笑容,看样子是猜出老板的哑谜。见此,老板也不慌张,一如既往地问了一句:“看您的笑容,您猜出谜底了?”
老头嘿嘿一笑,先是看了看装作不在意的墨菲,随后对着老板笑着答道:“我也没说是什么,您怎么就肯定我猜的是正确的答案呢?”
老板一愣,他没想到这老头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做好的打算却被打乱,沉默片刻,冷静地说道:“前辈莫要笑话我,您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老头闻言哈哈一乐,这让一旁的墨菲更是摸不到头脑,只听老人笑完,接着说道:“你这小子,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原本以为我来这儿至死也碰不到一个同行,没想到今天却让我逮到了一个。”
说完,他用枯黄的右手指在老板面前点了两下,墨菲只看见老头指尖忽然射出一道细线。然后听见老板一声闷哼,头上冷汗直落,身体不停地打颤,像是在经历巨大的苦痛。
老头见到他这副模样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惊奇地说道:“唉?!搞了半天,是我猜错了,原来不是一路人。”
说完从老板身上收回刚刚射出去的东西,老板又是一声闷哼,倒退两步坐在身后的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来刚才那东西对他伤害不小。
过了许久,汉子才算缓过劲来,对着老人一拱手,底气不足地说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原来您才是真正的行家,若是知道这个,我就不在您面前献丑了。”
“算了算了,是我对不起你,居然猜错了。”老人摆摆手,又从肉串上切下一片放入嘴中,一边吃一边怪罪道:
“你说你也真是的,早说自己是业余的嘛,我就不出手了。现在可好,闹得你我都不痛快。”
老板一阵苦笑,心想我也没说什么,你就直接认为咱俩是一路人对我出手。现在可好又怪到我头上,你这让我找谁讲理去。
“不过,你为什么会接触到这一行?”老头没理会汉子的苦笑,接着问道。
“原因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您也一样,不是吗?就算您知道这是什么,还敢继续吃下去,这一点儿我也没问为什么。”
老头听完,点点头赞许道:“不错,每个人都有秘密。而且知道的越少,反而越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那边的小子,我说的话对不对?”
他的右手指了指墨菲,墨菲意识到自己的偷听被他发现,而且是个实力远超自己的巫师,只好放弃挣扎,闭上眼睛等待惩罚,
过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在身上浮现。他睁开眼,听见老头接着说道:“罢了,瞧你这样子,估计也不知道我们谈的什么。以后少用自己的感知,别到时候碰到个脾气不好的,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老人转头对着老板说道:“行了,也算是尝到你的手艺了,我也该离开了。”
“前辈不打算留在这多吃一些?”汉子虽然心里巴不得他赶紧走,但嘴上还是要挽留一下。
“得了吧,我估计你可是巴不得我离开。那桌可是早就吃完了你上的东西,赶紧去后面准备新的吧。”
最终老人留下大半的烤肉便离开了酒馆,老板也回到后厨开始为墨菲两人准备最后的一道菜。
桌上的牛肉卷早就吃得七七八八了,不过由于墨菲在一直偷听两个人的对话,他吃到的并不多,也就四分之一。
剩下则是瓦伦解决的,说来也奇怪,瓦伦明明喝了不少的酒,却还能吃下这么多东西,难不成他有两个胃?
他没对着瓦伦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没有意义,而是瓦伦因为喝得过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呼呼大睡的瓦伦,墨菲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一个人等待老板的招待。
等候的时间是最让人感到无聊的,尤其是只有一个人。墨菲吃着花生米,时不时地望着背后的木门。
墨菲虽然对最后一道菜仍然抱有期待,但心里其实更渴望那道烤肉大餐,毕竟那才是老板的招牌。
“以后总是有机会再来这儿,到时再说吧。不过那老头似乎知道老板的秘方,如果我也能弄来,即便不去开一家店,也能想吃就吃,不用再来此地花些冤枉钱,这不是美滋滋?
既然只吃过一次的他能猜出来,就算他是见多识广、有人生经验的巫师,想来也肯定不会比我的叔叔强太多,到时带着叔叔一起过来……”
墨菲趁着此时的安静,又陷入自我构想的美好未来。即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无聊的妄想,但他每次清醒过来,心里对此还是恋恋不舍,毕竟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现实的一切。
酒馆偏僻的位置注定外面不会喧闹,这也可能是它能够吸引回头客的一个原因吧。
毕竟总会有些人与世界格格不入,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有些人独来独往,讨厌热闹,喜欢一人静坐。
盘中的花生虽然量大,但架不住墨菲不停地往嘴里塞,从一开始的土包大小,已经被挖成了平地,只剩几粒静静地躺在盘里,等待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