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
伯母对其多有夸赞,常常说着若是薛蟠兄长能如此人的一些,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宝钗姐姐对这位秦公子,也是赞扬许多。
对了,秦公子的姐姐是东边宁国府的当家奶奶,初十日的时候,自己见过面的。
是蓉大奶奶!
其人……还真是气韵非凡,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了解许多事,因这位秦公子读书故,营生诸事,都交给那位蓉大奶奶处理了。
是以,宝钗姐姐时而前往东府,以为商榷事情。
……
眼前这位秦公子。
从那些讯息来看,还真有些神奇、神妙……,年岁不为大,做下的一件件事情都是那样的非凡。
医道上,京城都有神医之名。
营生上,薛家的丰字号都多有受益,每一岁的进项……伯母猜着都可能临近丰字号最好的时候了。
学业、举业上,短短数年,便是超越那些寒窗苦读十年、二十年、数十年的读书人。
一举取中探花郎。
对了。
还有画道!
这位秦公子的画道也是极其不俗,园子里的姊妹们都有秦公子画的云身肖像图。
画的和真人一般无二,甚至于更胜真人,宝钗姐姐也有,存放的很好,自己也有一观。
真的很好。
都有好几幅的。
……
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事情,给于自己的感觉……此人太与众不同了,太出类拔萃了。
种种事,寻常人做到其中一件,已经是足以自傲。
而其人,短短数年都做到了。
更是因一些事情,因一些恩典,天子都有授爵,目下都是一等子了,爵位那个东西是可以传家的。
更是难得了。
先前云姐姐还戏言其人模样生的比宝玉还要俊俏些,还要出众些,自己……羞之。
如今一观,清眸余光瞥过,秀首低垂,似乎……的确……,云姐姐总是喜欢打趣人。
“嘻嘻,云妹妹,我没骗你吧,钟哥儿,可是生的相当俊美的,你别低头啊。”
“抬起头看一看。”
“你在园子里住的时间长着呢。”
“……”
站在琴妹妹身边,史湘云用手臂拱了拱某人,乐哉一笑。
“云妹妹!”
临近的红裙少女闻之,忍不住伸手在某人身上拧了一下。
“三姐姐,怎么了?”
史湘云连忙躲闪着。
“你……,哼!”
红裙少女想要说什么,又觉……羞与之言语,旋即,再次拧了某人一下。
“云姑娘,你啊。”
李纨也是无奈。
云姑娘的性子就是那般,就是爱诙谐,就是爱揶揄人,就是爱打趣人,现在又来了。
“秦相公。”
“二姑娘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
“既然来了,就有劳你切脉看一看!”
“……”
除了琴姑娘之外,此间都是熟人。
既然琴姑娘已经见礼了,那么,李纨没有迟疑,伸手一礼,走向床榻之地。
那里,二姑娘还坐靠在上面。
“当如此。”
“……”
秦钟自没有推辞。
“二姑娘已经服过一些成药了?服的都是什么?”
“……”
微整衣衫,立于司棋已经搬来的锦凳旁,看向床榻上气色的确有些低迷的二姑娘。
稍稍靠近,便是一丝丝清香袭来。
熟悉的气息。
闻之,多清静,多安然,多清逸。
“秦相公,姑娘服用的是小青龙丸!”
司棋忙道。
姑娘夜间做针线活一时入迷了,结果不知不觉就着凉了,当时还没有感觉,后来……才觉身上不利落。
因一些缘故,并没有将事情弄大,姑娘说着先服用一些成药看看效果,若是安好,就无需多事了。
姑娘,总是那般。
不过,自己也明白姑娘的心意。
现在,运气不错,秦相公刚好今儿休沐,刚好现在在这里,正好替姑娘瞧瞧。
“小青龙丸?”
“待我切切脉再说!”
“……”
坐在锦凳上,在绣橘端来的一盆水中,净了净手,取过毛巾擦了擦,便是看到二姑娘已经将手臂伸了出来。
抬首于二姑娘一笑,便是伸手落于皓腕上。
“……”
“钟哥儿,有劳了。”
迎春一颗心微微羞赧,姊妹们都在旁边,都在看着自己,看着钟哥儿替自己诊脉。
若是拒绝,怕是……不妥。
唯有,顺之。
夜间的病症,无妄而来,感觉不为大碍,便是没有让郎中医者前来,钟哥儿……竟然来了。
这……。
心绪有动,觉手腕上多了一点点微凉,钟哥儿……他的手指已经落下了。
钟哥儿的手掌一直很热的,以前替自己诊脉的时候,自己感知过的,因浸水之故,暂时不显。
不消片刻,怕是就要热起来了。
含羞垂目,任由施为。
“嘻嘻,林姐姐,待会到你了。”
史湘云伸手捅了捅身边的人儿。
“哼!”
林黛玉小脑袋一转,不准备理会某人。
“嘻嘻,林姐姐,你躲是躲不过去的。”
红裙少女有闻,低语轻笑。
“哼!”
林黛玉紧走两步,行至邢岫烟的身边,不准备搭理身边的“恶人”“坏人”!
“……”
薛宝琴静静地以观眼前趣事,忍俊不禁,轻掩樱唇,灵光双眸弯弯闪烁。
林姐姐的身子病患……自己知道的,是与生俱来的宿疾,数年前的时候,病患多重。
后来,因秦公子不为间断的诊治,已经恢复许多了。
起码,自己瞧着,林姐姐和正常人一样的,若非宝钗姐姐同自己说,自己还不相信呢。
此刻。
秦公子正在于迎春姐姐诊治,观秦公子的坐诊姿势,还真是像医者郎中。
“脉象浮紧,气血有虚。”
“脉象有些无力。”
“……”
“是风寒症状。”
“二姑娘的身子状况,我有所知的,还是比较康健的,一般而言,就算有些寒气,也不会有大碍,人体自有一些防御力。”
“可以将简单的外邪化去。”
“只是,二姑娘的气血有虚,看来非一日之故,近来几日……二姑娘睡得都不早吧?”
“而且精神消耗的比较大,以至于身子的恢复不能及时跟上,这就导致体表的防御力减弱。”
“但有外邪入侵,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
“不为大碍,药石可用,无需大用。”
“药石非好物,能不吃就不吃。”
“……”
近百个呼吸之后,秦钟方才收回手掌,通过脉象,对于迎春二姑娘的身子……有一个详细的感知。
先前在怡红院的时候,就有怀疑……以二姑娘的身子,不太可能直接中招吧?
除非是别的症状引起的,或是一些别的缘故。
而今。
可以确定。
当有一些缘故。
“秦相公真是神医,这……这都能诊断出来?”
“姑娘这几日……睡得的确不怎么早,姑娘晚上绣花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夜深了。”
“有几次,都在三更了,还有一次,都过了三更。”
“秦相公,您的意思,姑娘的身子不为大碍?不需要吃药?”
“……”
司棋静伺在旁。
瞧着秦相公为姑娘切脉诊治,多为希冀那个结果。
这么快就出来了?
而且,秦相公说的一些话,自己都能听懂,换成另外一些郎中,则是云里雾里了。
若是自己没理解错的话,是那样!
“这……,二姐姐,你又熬夜针黹了?”
“……”
红裙少女忍不住近前,以观床榻上病态隐现的二姐姐,多为惊愕,自己明明都和二姐姐说过的。
不要那么耗神耗力,二姐姐……还是那般了?
二姐姐!
二姐姐……应该听自己的。
司棋所言,有几次还过了三更?还有更多在三更时分?这……如何是好?
钟哥儿诊断的结果,自己也听了,也能听懂。
正因此,也觉以二姐姐的身子,寻常着凉不会有很大的麻烦,结果……就这样了。
原来是有前因的。
“没……,没有!”
“钟哥儿,三妹妹,别听司棋乱说,没有……,没有那样的事情。”
“不过,不过一两次而已。”
“一些花样纹理,有时候,需要一气呵成,否则,次日再续接的时候,就容易失去一些好处。”
“我……便是一气将其做完了,钟哥儿,我……我的身子无大碍吧?”
“……”
钟哥儿。
诊脉这都能诊断出来?
尚沉浸手腕上那股温热之感的迎春秀目有些小小的慌乱,摇摇头,看向三妹妹。
又看向钟哥儿。
自己!
只是一两次,不为多,不为多。
一些花草鸟雀细纹,需要一口气将它们绣完,否则,就容易失去本来的所想妙处。
自己不忍,便是坚持完成了。
难道……因那些缘故,才令身子有碍的?
“司棋,你……你是二姐姐身边的人,怎么就不看着呢!”
对于二姐姐的性子,红裙少女也是无法。
二姐姐的性子看上去柔弱,看上去柔软,实则……自有一番坚韧,自有一番坚持。
尤其。
二姐姐自从在针黹女红一道大为进益之后,便是没有停下脚步,今岁以来,关雎以及制衣工坊那里采用的花草样子……越来越多了。
可见,那些人也是大为满意和喜欢的。
二姐姐!
前段时间,就有些因针黹之事,引得身子不妥,现在……又来了?如何可以?
如何能够以损伤身子为代价,去做那些事情?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