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天云紧握双拳,脸涨的通红:“徐大人,老师通读天下典籍,同他比试你未免有些大言不惭了吧?”
徐沅挑眉笑道:“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能替你老师?”
“哼,对付你何须老师出手?”
说完,付天云向书秦拱手:“老师,弟子愿先行出战!”
作为自己大弟子,又是专攻诗籍,书秦对他颇为相信,但此时已经不是谈经论策,已经上升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了,会不会有点……
一时拿不下主意,偏头看了看宗政拓秦赢,又看了看徐沅。
徐沅摆了摆手,这几日他安排长留去了趟北境书秦的书院,将其中的诗籍拿了回来,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已经将其所有诗句牢记于心。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些诗句确确实实不少出自于他那个世界!
是秦明皇留下的吗?为什么没有传到大景?
他猜测八成是秦明皇跑北境吟诗人前显圣,而后被人记录在册留了下来。
自觉对此诗会胜券在握的徐沅,自然不虚他们,毕竟在他看来,加付天云一人,与加上百人千人没有任何区别,于是他毫不在意道:“无妨,多他一人不多,少他一人不少,就算是在场北境所来诸位一同迎战,徐某也易如反掌!”
“狂妄!”
“白毛小子,竟然如此嚣张!当真欺我北境无人?”
“付先生!替我们好好教训教训他!”
徐沅的狂妄引来了北境诸国不满,但大景诸臣却难得心齐到一块,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除却靖王依旧面无表情外,就连大殿之上的永宁帝也正视起来,坐直了他的身子。
炎州身子微微前倾,眯起眼睛打量徐沅,笑着问向他随行的书生一痕:“你有他这般信心?”
一痕语气谦卑,同时带着一丝不屑:“属下知道自己的本事,也就同付天云一般无二,自然没有他这般狂妄。”
“你觉得他狂妄?你们呢?”
炎州又问向那壮汉与拓跋寻。
壮汉与一痕看法相同,认为徐沅过于狂妄嚣张将他们北境不放在眼里,定然会输,倒是拓跋寻依旧看好徐沅。
“我看好他。”
“哦?为何?”
“这表情,我在楚州见过,无比自信,但不是盲目的自信。”
炎州满意的移开目光,又落到徐沅身上,期待着这场诗会的后续发展。
“那就好好看看,这诗会会平凡结束,还是走向高潮。”
“……”
听着耳旁北境诸国的喧闹声,大景群臣的加油声,徐沅按照其中见过,有印象的诗句中,挑了一句简单的率先吟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众人大惊,闻声看向付天云。
付天云冷笑:“徐大人真是抄的精准啊!”
徐沅轻笑:“不抄准点,你们如何对得上?别急,一点一点来,我们难度会上来的。”
听了此诗,书秦微微皱眉,真的会如此巧吗?
虽然付天云可以轻松对上,但徐沅那股自信劲让他有些许不安。
沈老太傅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品味着这诗,觉得写的极其精妙,符合徐沅先前所做诗句的特点,虽然此事是出诗,不考虑场景,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抄的,于是问向司马流云:“这诗能是抄的?”
司马流云摇头:“先听着看看嘛,简单的都这般,那难的呢?”
“……也是。”
台下观众自行交流,台上徐沅付天云一人闲庭信步的走了起来,一人抬手吟诗回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
“付先生好好教训教训他!”
“加油!”
北境诸国许多都未听过这些珍藏诗籍,一时间听到纷纷为其叫好,加油打气。
徐沅微微点头,做出一副老师评价学生的模样:“不错,这诗你老师应该教过你,不难好记。”
付天云哼道:“还说诗不是抄的,你能作出这诗?”
“怎么不能?”
“一介武夫。”
“这么说,输给武夫可是会很难看的。”
“我会输给你?!”
“不信?那我可继续了,这次要加大难度了。”
“哼,放马过来吧!”
徐沅轻笑着,按照记忆从那些诗籍中依次挑出数句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
付天云一一应对:“……春风吹又生!”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更上一层楼。”
“……”
“……”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连数十首,在场诸位无一不沉浸在这诗词的海洋中,感叹诗词的力量。
然而作为比试,自然要有一个结果,随着徐沅所念诗句越来越多,书秦忽然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果不其然!下一首诗直接为难住了付天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这……”
付天云瞳孔微缩,额头泛起冷汗,原本徐沅所处之诗便难度愈发增加,上一首轻舟已过万重山他都已经是拼尽全力,这次到这首他直接被为难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道怎么对的付天云看向书秦,却只见自己的老师也只能眉头紧锁。
“老师??”
书秦没有搭理他,沉默片刻后在众人的注目下仰头吟道:“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此诗一出,全场皆寂。
李承哲握紧拳头,目光炯炯的品味此诗。
靖王则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余北境诸国,大景官员则无比不感叹此诗之绝妙。
杨老将军更是不断念叨提携玉龙为君死。
永宁帝眯了眯眼睛,神情也出现了一丝波澜,这诗确实不一般。
寂静的场面最终是被书秦打破,只听他问向徐沅:“你怎么会知道此诗?此诗老夫特别……”
“特别放在一个地方珍藏起来,连弟子都没有传授。”
书秦大惊:“你怎么知道!”
徐沅盯着他笑道:“因为这就是从你那里找来的啊。”
“你……”
“别急,现在诗会才刚刚开始,诸位都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