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次是一起醒过来的。
空气里还留着些甜丝丝的气味，彼此相拥，都觉得对方软绵绵暖烘烘的。
只是窗外正是日落的时候，天空中是大片的橘红色，映得室内也染上了这个香甜的颜色。
“你知道我做了个什么梦吗？”
邓桐羽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余温的头发，暗自高兴这里不是梦境，又有点劫后逢生的庆幸。
“什么梦？”
余温躺在邓桐羽的臂弯里，微抬起头看着邓桐羽的侧脸。
“被追杀，然后你失踪，接着所有人都进到了游戏里。”
邓桐羽回忆了一下，在梦里发生的事都有些模糊了。
“嗯……还遇到了一个假扮你的人。”
“嗯？这些不是梦啊。”
余温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迷糊。
“？？？”
邓桐羽看向余温，感觉世界都静止了。
余温看着邓桐羽，满脸惊讶：“你没看到吗？”
这么说着，就把自己的头发撩了起来。
后脖颈那里有一道疤痕，看上去已经快彻底消失了。
好了有一段时间了。
“你…失忆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邓桐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对，关于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
因为下意识的以为那些都是梦而忽略了另一种可能性…这加速了记忆的消失。
“怎么…回事…”
邓桐羽的手心在冒汗，余温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里，十指相扣。
“当时在地牢里的事，你还记得吗？”
地牢？
“那个真的是你？？”
“对啊。”
余温的情绪平静很多，看上去像是已经习惯了，开始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帮邓桐羽回忆。
可是一到地牢那里就卡住了。
“我不是晕倒了吗？”
“晕倒？”
余温吸了吸鼻子，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
“那个伤疤，就是因为你啊。”
在地牢里的时候，邓桐羽嘴里念着“你不是她”，进入了全觉醒状态，整个人暴怒地冲向了余温。
被FK制作出来的和余温一模一样的那个傀儡女帝这时候也出现了，站在邓桐羽身后笑。
好在穆期远他们赶到及时，否则以余温现在的样子，在邓桐羽面前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我明明记得……”
邓桐羽忽然顿住。
在地牢的时候，一开始自己压根没有注意到过她后脖颈那里的伤疤，包括…调戏她舔她耳垂的时候。
而是在开始怀疑她不是真正的余温的时候，看到的那道伤疤。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回到过去那一次吗？”
余温坐了起来，背对着邓桐羽开始穿衣服。
窄小圆润的肩膀上搭着黑色肩带，细长的手指扣着搭扣。
“大概是蝴蝶效应…上一任生魂使是洛允之，按照历史轨迹她是没死的，和穆期远一样一直活到现在，这样的话，你就是现任的生魂使。”
“可是我回去那一次，洛允之已经死了，穆期远的使命也莫名其妙和我有了联系。”
“也就是说生魂在这个时间内也会随着洛允之的死亡发生变化，你是不是生魂使就很难说了。”
“我们一直以为这是影响你恢复记忆的原因，可是大概……”
“大概，这完全就是影响你所有记忆的原因。”
“所有…记忆？”
余温套上了t恤，没穿裤子，转身盘腿坐着看着也坐了起来的邓桐羽。
这时候邓桐羽才发现，余温在哭。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当然是……”
其实原本想说是高中同学的。
因为高中毕业还一起做了兼职……
可是哪里感觉不对…
“是什么？”
“我们…是……同学？”
…嗯…记忆模糊的速度，开始变快了。
邓桐羽皱了皱眉，有些耳鸣。
脑子里嗡嗡嗡的响。
忽然听到了在地牢里听到的那个嘀嗒声。
“…嘀嗒声…是什么？”
余温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什么嘀嗒声？”
难道这里还是梦境？
邓桐羽按着太阳穴，重新躺了下去。
对，又开始了。
“邓桐羽…………”
“邓桐羽……”
又是余温在喊我。
“嘻嘻嘻嘻……”
又是那个笑声。
邓桐羽轻轻叹了口气，还要继续下去吗。
这该死的循环。
突然爆发的巨大光亮晃花了傀儡女帝的眼睛，翎一拦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的毛佐和兰芝，几个人看着邓桐羽的最后一次苏醒。
“终于结束了。”
穆期远喃喃。
银色光芒直直冲向梦魇女帝，紫色雾气烟消云散，巨大的计时钟摆也停了下来。
紫色雾气彻底消散后，余温出现在了那团雾气原本所在的中央。
看来还没醒过来。
邓桐羽站在原地缓了缓，直到所有人都走过来，楚吟拍了拍他的肩，他才缓缓回神。
记忆确实在模糊……
邓桐羽看了看四周。
天上某个地方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双眼睛从那个口子看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
呵呵…算了……
妈的。
走过去，蹲下，余温刚好醒过来。
看见邓桐羽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刚刚做了个好长的梦”。
邓桐羽轻轻一笑，把余温抱起来，低头轻轻吻了吻余温额头。
那不是梦。
不过这句话，在心里说一下就好。
天边那双眼睛渐渐消失，口子也渐渐合上。
别忘了，在这里，还要找个梁忱呢。
“对了，邓桐羽。”
余温声音很轻很轻。
邓桐羽也略微侧耳过去。
“…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
邓桐羽看了看余温，又看了看四周。
“他在很远的地方，一直在看我们。你还记得，那封信吗？”
“嗯。”
“我做梦的时候，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写那封信的人，就是让我们来到这里的人。”
众人一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副本，在副本出口处找了个旅店。
余温被邓桐羽放下，几个人用刚得到的奖励轻而易举的办了几间房。
“也是那个人在看着我们。”
上楼的时候，余温伏在邓桐羽耳边轻轻说了关于这件事的最后一句话。
一直到进了房间，邓桐羽放好了结界，才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要悄悄给我一个人说？”
“他们几个，已经有人不是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