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辉一把推开洪非凡,那些鬼手从二人中央穿过。
草间人拿着铁锹就砸了上去。
小小鬼手根本阻挡不了黎辉前进的步伐,可当他踏出第三步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漆黑鬼手破土而出,缠绕住它的脚踝,将他狠狠拽倒在地。鬼手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人脸,扭曲的五官不断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响。
“黎队!”
洪非凡一时分不清是黎辉还是草间人,而黎辉的鬼刃已经在鬼手和人脸中劈开一条道路。
“走啊!”
黎辉大声喊着,这里的厉鬼手段层出不穷,黎辉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洪非凡趔趄着爬了起来追上黎辉,而草间人则是被完全缠绕着,无法动弹。
就在洪非凡担心草间人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白骨骷髅从草间人的身上爆发而出,撑炸了那些抓着它的鬼手。
尽管草间人已经脱险,但此时黎辉的脸色却无比的苍白,连续的解开基因锁以及使用灵异力量,已经让他和草间人的负荷到达了极限。
他受到的伤害会转移到草间人的身上,可草间人受到的伤害则会转化成厉鬼复苏的进度。
而且,戏台上,鬼线的力量似乎被束缚了,对草间人的压制有明显的下降。
他握着鬼刃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纸屑的纹路正顺着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现在黎辉也没空管这些事情,他带着洪非凡顺着鬼线所指的位置一路狂奔,最终停在了一间紧闭的大门前。
戏台内部的空间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而这扇红漆剥落的大门后还有什么,黎辉也是不知道。
洪非凡刚想说话,门后面就传来了一阵阵踱步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就在门后等着二人。
“没时间犹豫了。”
黎辉提醒了一句,他看得出来洪非凡在害怕,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对未知会产生畏惧,就算是驭鬼者也不例外。
他握紧门把手,用力一推,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哀嚎。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般的腥甜。
门后的空间被浓稠的黑暗笼罩,唯有零星的绿色烛光在远处明灭,像是无数双幽瞳在黑暗中窥视。
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戏台道具,褪色的戏服如同死去的幽灵般堆积在一起,上面还残留着暗红的污渍,在微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黎辉举起鬼刃,小心戒备着。
地面上蜿蜒着无数红色的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正是他们一路追踪的鬼线。
这些鬼线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汇聚,延伸向黑暗深处,消失在一座巨大的戏台前。
那戏台朱漆斑驳,雕梁画栋间爬满了青苔和藤蔓。
戏台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雕花床榻,上面躺着一个身着蟒袍的身影,惨白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而在巨大床榻上有两个被红色丝线缠绕如同蝉蛹一样的茧躺在它的身边。
床榻上传来绸缎摩擦的窸窣声,身着蟒袍的身影缓缓支起上半身,空洞的眼窝转向他们的方向,脖颈发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
戏台顶部突然倾泻下浓稠的黑雾,在半空凝结成戏台场景的幻影。
无数虚浮的戏子从雾气中钻出,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甩着水袖在半空起舞。
“那两个茧其中一个就是阑夜,而另外一个……”
黎辉吞了吞口水,指尖因为用力抓着鬼刃而泛白,穿着蟒袍如同僵尸的厉鬼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
这东西就像是游戏最后一关的boss,横亘在他和阑夜之间。
可即便是到了现在,黎辉也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要找的戏曲并非由它弹奏,难不成,在它之后还有别的什么?”
黎辉紧张的喃喃自语,可是鬼线是不会错的,它连接着自己和阑夜,二者的真实是不会错的。
蟒袍厉鬼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它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布满尸斑的手突然穿透虚空,一把掐住洪非凡的脖子高高举起。
“小心!”黎辉挥刀劈砍,鬼刃却穿透厉鬼手臂如砍虚影。
洪非凡的脸谱瞬间变化,拦路鬼挡在了他和蟒袍厉鬼之间,隔断了部分灵异。
与此同时他拿出血符贴向蟒袍厉鬼的手臂。
蟒袍厉鬼似乎知道血符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立即缩回了手臂。
而此时黎辉已经与草间人一起来到了床榻近前,鬼刃以及埋人铲,双双砸向蟒袍厉鬼。
就在二人即将得手的瞬间,蟒袍厉鬼化身万千纸屑,爆炸飞了出去。
鬼刃和埋人铲扑空砸爆了床榻,震飞了两个血色人茧。
蟒袍厉鬼分化的纸张,贴在了一个个纸人的身上,紧接着那些纸人空洞的双眼全都看向了黎辉与草间人。
“该死!”
纸人的手与蟒袍厉鬼一样可以跨越空间穿透虚空,瞬间来到了二人面前。
黎辉解开基因锁四阶,在指尖距离他咽喉仅剩半寸时,猛地侧身,鬼刃划出一道弧线,将最先扑来的纸人劈成两半。
然而被斩断的纸人竟化作更多碎片,在空中重组,数量瞬间翻倍。
“要用火烧和水淹!”
不知道何时,一身狼狈胡中出现在房间的角落,开口提醒黎辉。
“胡中?”黎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么久了,还以为他早就找到东西逃走了呢。
不用胡中提醒,黎辉也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纸人,只是他并没有驾驭这些灵异。
手上可以用的也就只有鬼烛而已,鬼烛可以驱散灵异和厉鬼,但却没听说过能够点燃灵异。
如果不是天市需要人,把苏晴他们带着,黎辉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团队作战远比一个人单枪匹马强得太多了。
而胡中,黎辉也知道他驾驭了什么,他没动手就证明他不打算动手,就算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鬼刃有分割厉鬼的能力,但纸张却是越裁剪越多,反而不好用了。
草间人的埋人铲勉强可用,但效果也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