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伤口
阿黛拉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无数记忆涌入局长的意识——那些被她抹除的犯罪现场、受害者的哭嚎，脑海里恍惚竟浮现出枷锁扣上手腕时局长眼底的痛惜……
“这就是你隐藏的真相？”局长的声音冰冷严厉，“帮助外神为非作歹，伤害同类。”
“你真让我失望。”
脑海中的画面太过可怕，可怕到让阿黛拉恍惚以为那是真的。
不，那就是真的，那是外神故意给局长看的，祂将自己的罪恶全部揭发了去，局长......局长应该对自己，失望透了吧？
眼前，局长失望的模样还在不断重现，阿黛拉闭上眼，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急促起来。
她的手指渐渐无力，滑落，滑落。
可头发一直都在。
不知什么时候，头发，又疯长了出来。
阿黛拉没有睁开眼，自然看不到面前的局长在不断扭曲，灰色的人影逐渐模糊。
“局长”变成了纯白色的雾，雾又一点点散去，露出一个由发丝缠绕而成的人形。
漆黑粘稠的污泥从发丝的缝隙里不断滴落，在地板上蜿蜒，很快形成了一个圈，将阿黛拉围在了中间。又一点点地往里蔓延，蔓延到阿黛拉的脚下，开始一点点地往上爬，一点点地将她吞噬。
“头发，头发，好多的头发。”阿黛拉含糊地低吟，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张开手，狂厄的力量涌动，属于疯剪子的剪刀出现在她的手里。
“剪掉，剪掉就好了。”她喃喃自语，锋利的剪刀咔嚓咔嚓，一大把一大把的头发掉落在地上，和那些污泥融为一体。
“没用，为什么没用？”阿黛拉抓着自己的头发，神情逐步癫狂。一剪刀一剪刀地下去，她的头发却没有变短。
它们生长的太快了。
“头发剪不掉，为什么剪不掉？”剪刀的寒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神情有些迷蒙，那冷冽的光就映在她的眼睛处，让人瞧不见其中的情绪。
“既然剪不掉......”
“那就......”
剪刀再次被举起。
“刺啦——！”
“滴答，滴答。”
阿黛拉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手，愣住了。
血顺着剪刀滑落，赤色将金属的寒芒遮覆，为冰冷添上几许温度。
“局——长——？”
颤抖的声音，阿黛拉的眸子瞪大，看着局长，眼中全是那片血色。
苍白的手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新有的旧，现在，上面又多出了一道伤口。
而这道伤口，是自己造成的。
“哐当！”
阿黛拉手突然松开，她握不住她的剪刀了。
局长看着阿黛拉的眸子，见她心神大乱，只得自己蹲下身来，握住那把硕大的剪刀。
手指刚搭上去，就能感受到其中强烈的狂厄气息，它们顺着伤口挤入，冲击着局长的身体。
不过对于局长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阿黛拉终于回过身来，她扶住局长的胳膊，轻轻拿回了自己的剪刀，随意地插在地上，捧着局长受伤的手，慌张地撕开自己衣摆，想要为局长包扎。
“我没事。”
“局长，您别动，我来为您包扎，伤口很严重，您需要治疗，别担心，我——”
“阿黛拉！”局长提高了音量，为她包扎的人瞬间止住了声音，默默无声地处理伤口。
“我真的没事。”
局长无奈极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合拢，张开。
手心一片光洁，就连血渍也都消失不见。
阿黛拉怔怔地看着，突然松了口气。
“您没事，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