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羽娴将帘子放了下来,她和司马阳有约定,自然不会再接受这个千城阁主。
千城阁主道:“太子殿下,听闻金石公主也来了,莫不是在轿子里面,让公主下车吧。”
“好,”拓拔羽肃应允,转身对轿子喊道:“羽娴,出来吧。”
萧云心率先掀开轿帘子走了出来。
萧云心也是绝世美人一个,看到萧云心的模样,众人微微吃惊。
下车的萧云心用手掀着轿帘子,拓拔羽娴探出头来。
绝世容颜,让众人无不动容。
千城阁主凌图也微微的挪动了下脚步。
忍不住赞道:“听闻金石公主乃北凉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真若天上之仙女踏云而来,如梦似幻,唯美之至,令人心旷神怡。”
右贤王完颜弼是个粗人,他哈哈笑道:“还是凌阁主夸的好,要是让本王夸,本王会说,美,真是太美了,简直让人流口水。”
千城阁主笑道:“王爷,对面是金石公主,说话不可如此孟浪,右贤王府中有一阁,名曰万象。昨夜下雨,今夜初晴,恰值月上中天,我等边赏月边交谈,岂不是人生一件快事,太子、公主殿下,请。”
千城阁主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凌阁主,请。”拓拔羽肃客气道。
很快,众人在万象阁坐定。
东水城本来就建在山中,万象阁建在半山腰,其位置之高,可以俯瞰到西门城外。
新国大军就驻扎在哪里,亦可看到营寨内的火把。
拓拔羽肃一脸鄙夷,笑道:“新国大军随时准备攻城,我等却在此饮酒,视新国大军如废物耳,哈哈哈,要是司马阳看到这种情况,他是不是会气炸?”
完颜弼接话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新国大军什么都不是,和废物差不多。他们在我城外驻扎几天了,除了晚上敲锣打鼓,白天叫骂外,竟然连城都不敢攻,呵呵,废物。”
拓拔羽娴哼了声。
“右贤王,你说司马阳是废物,那你为何会在唐岭河大败呢?”
闻言,完颜弼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拓拔羽肃急忙打圆场。
“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呢,右贤王在唐岭并非大败于司马阳,而是平手。”
“哥,败就是败了,何必如此讳莫如深呢。从唐岭河一战就可以看出来,司马阳和他麾下的大军绝非废物,你们都得重视起来。”
拓拔羽娴说,心中有些后悔。
我这般说,那就是站在司马阳的对立面。
千城阁主开口。
“金石公主所言甚是,司马阳能识破唐岭河伏兵,将计就计加以反伏击,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点。如今,司马阳陈兵东水城下而不攻城,我断定他在搞阴谋。右贤王,要多注意地下,防止司马阳挖地道进来。”
“阁主放心,司马阳若敢做地耗子,我都给他憋死在洞里。”完颜弼说道。
千城阁主举起了酒杯。
“江上之轻舟,随波而行。岸边之杨柳,随风而舞。今夜,纵使司马阳那边鼓声再噪,我们也不管了,只管饮酒。这第一杯酒,欢迎太子和公主殿下的到来,请。”
拓拔羽娴也端起了酒杯,毕竟这第一杯酒,她没有推辞的理由。
众人喝了一杯,千城阁主继续道:“这第二杯酒,我单独敬太子殿下,谢谢太子殿下对戎真国的相助,尤其是七万支羽箭,简直是解了戎真国的燃眉之急,敬太子殿下。”
“北凉和戎真是亲家之好,援助戎真那是本太子份内之事,阁主不必这么客气,请。”
千城阁主、拓拔羽肃喝了酒。
千城阁主继续道:“这第三杯要敬公主殿下,正是公主殿下的到来,让今晚的聚宴别有生面。你们看,今夜月亮的光辉被乌云遮挡少许,光辉欠佳,但公主的到来如云散月明,光辉普照大地。”
拓拔羽娴笑了笑。
“阁主不愧是天下第一智囊的主子,真是出口成章。像阁主如此有才华的人,我觉着应该着书立说,成为文学巨匠,而不应该沉浮于朝廷江湖。”
拓拔羽肃向拓拔羽娴使了个眼色。
“羽娴啊,你今天到底怎么搞的,说话注意点,要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知道了,哥哥。我也是有感而发,千城阁主的才华,不去写书真的可惜了。尔虞我诈的朝堂争斗,我觉着不适合他。”
拓拔羽肃感到有点尴尬,打圆场道:“我妹妹就是这个性子,说话有点直,阁主勿怪。”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怎么会怪公主呢,公主眼光独到。实不相瞒,我从小的志向就是成为一名书生,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谋士。”
拓拔羽娴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就是想激怒千城阁主,让千城阁主对她产生讨厌之情。
没想到千城阁主一点也不生气。
拓拔羽娴决定再接再厉,惹千城阁主生气。
“既然阁主的愿望是成为一介书生,何不现在就激流勇退呢,为何非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拓拔羽肃恨不得掐拓拔羽娴一下。
这真是太不会说话了。
千城阁主哈哈笑了笑。
“看来公主是对我谋士的身份不屑,我虽是谋士,却可以智,谋划天下。我在戎真朝堂虽无一官半职,却被人称作布衣宰相。书生是我的本心,谋天下是我的志向,这并不冲突。”
拓拔羽肃急忙附和:“传言,得千城者得天下,此言非虚。以阁主的才华,若只成为书生,那真的就是屈才了。阁主注定是青史留名之人。羽娴,说话要对阁主有几分敬意,勿再胡说。”
“哥,我没胡说,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实话,我不很看好当谋士的人。”
“你,”拓拔羽肃也看出来了,拓拔羽娴是故意找茬。
千城阁主依旧是波澜不惊,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怒气。
拓拔羽娴暗道了句,他好定性。
千城阁主道:“我统领千城阁,经常告诫弟子,为人处世,勿活于他人之眼,莫困于己之内心。是要学那江水,无意却自东流。要学那明月,万物移它岿然不移。一句话,要做自己,而且要做到本心明澈。所以,公主,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人身上,你非他人。”
拓拔羽娴有点尴尬。
千城阁主,果然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