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至昡本人信了,在他的示意下,丁敬辰和方鹤枝对覃修己的推断说法,流传到了民间。
民间议论纷纷,虽然丁敬辰和方鹤枝盛名在外,但百姓只对覃修己是天命之女的说法有点认可,而对其可令女子怀孕的说法,将信将疑,哪怕说话者是鼎鼎大名的方术大师。
别说百姓,就连覃修己本人都怀疑。
偏偏丁敬辰说得跟真的一样,搞得覃修己都忍不住否定自己:【难道,我真的想错了,其实我可以让女子怀孕?】
覃修己有没令女人怀孕的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高至昡认为她有,并觉得她兼具治理天下的才能。于是,似乎爱好是当宫廷“月老”的他,又又赐婚了。
在把老头高至晄赐给渠箪,把老伯黄穑赐给渠笙后,“非正经月老”高至昡重复操作,把女人高芯薏,赐给了女人覃修己。
好家伙,真是胡乱牵红线啊!
洞房花烛夜,覃修己和高芯薏面面相觑。
“覃修己,那晚……”高芯薏都不好意思了。
“公主,今日仪式繁琐,你累了吧?”覃修己岔开话题,“我让阿仁给你按摩一下,咱们日子还长着呢。”
高芯薏刚同意,阿仁就迫不及待进屋了。
“阿仁是我的心腹,有时我忙于政事,阿仁可以那个,公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本宫明白。”高芯薏深呼吸,对上阿仁炙热的眼神,赶紧低下了头。
覃修己多次安排阿仁服侍自己,高芯薏焉能不知她的想法?对方和前大伯娘渠箪睡过,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和对方有牵扯。
阿仁就不同了,关心自己、爱自己、按摩手法好、时时陪伴自己睡觉歇息。总之,阿仁相比覃修己,是完全的优胜,高芯薏特别满意。
覃修己通过偏房小门遁走后,洞房花烛夜的主角,就实际换成了阿仁,和高芯薏。
阿仁一件一件脱衣,高芯薏害羞极了——以前阿仁都不脱衣的。
“啊?”高芯薏惊得捂住了嘴巴,“你是男人?”
她终于想明白,宽厚的肩背、有力的手臂、大大的手掌、长长的鞋子,还有总是不肯脱下的衣裳。
原来是,嗬,是这么回事。
“本宫就说,那晚的覃修己为何有怪异感。”高芯薏直视阿仁,“本宫和牟缀做过夫妻,很清楚那是男人才会做的事。没和覃修己成亲前,本宫还以为她真的如丁大师所说的那般,和寻常女子不同,所以才会在那晚如此对待本宫。呵呵,呵呵呵,覃修己是不是普通女人本宫不知,但是本宫大胆猜测,那晚是你吧?”
“因为你是男人,所以才会那样!”高芯薏咬牙切齿。
“是。”阿仁承认,“那晚是我。”
“连声音都是骗人的。”高芯薏茫然望向地板,“平时都压着嗓子,不难受吗?”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所有事都不难受。”阿仁靠近高芯薏,“除开性别骗了你,其他我都没骗你。我爱你,并且愿意一生只爱你。”
高芯薏不说话了。
阿仁伸出手公主抱,高芯薏也没反抗。
红烛燃尽,阿仁终于得偿所愿。洞房花烛夜,获得意中人,何其幸福!
成亲后,覃修己当了储君,夜里则由阿仁陪伴高芯薏。
在覃修己等人的劝导下,高至昡不情不愿地放梁冠柏、简苎和高茗毅离开驰高国。
几个男人白天看覃修己和高芯薏“琴瑟和谐”,心里都在泛酸。覃修己乐得没有男人烦扰,演好“妻君”演得更起劲。
牟缀看了心如刀割,在况赞的怂恿下,两兄妹带了部分牟家军队去荆国,剩下部分保护牟翁。
申梓澹见况赞抱着牟伶,高芯薏挨着覃修己,偏偏袁旈还是对他毫不在意,气得在房间狂砸东西。
“少爷,况赞和牟家兄妹都走了,袁家还是不愿意合作。左右在这混不到好处,不如我们就回申国吧?我们都出来好久了。”心腹劝申梓澹。
“回去我就只能被况家和裴家永远踩在头上。”申梓澹爆捶桌子,“覃修己有才能,但她尚了公主当了储君,已经不能为我所用。袁旈,袁旈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袁旈小姐只对渠康和仲封鹰感兴趣,不仅少爷你,她对况赞和裴家帅也是完全不搭理的。与其浪费时间在女人身上,不如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联姻是最轻松的手段,其他法子你以为本少爷不想吗?”申梓澹揉搓太阳穴,“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到从谁那里下手。”
“女人不行,就不能想想男人吗?”一道女声响起。
“母亲?”申梓澹惊喜万分,“你怎么来了?”
“我儿一直不肯回国,当母亲的就只能自己找来了。”印雪茜笑言。
“母亲。”申梓澹少见的温柔,“都是儿子不孝,母亲喜欢什么,儿子马上给你买。”
“母亲此次过来,是想见一位故人。”
“谁?”
“高至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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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乐赢带着渠箪紧赶慢赶,终于在除夕夜将人带到承凤国王宫,和母王以及王兄王妹吃了个团圆饭。
渠箪看看君乐伴,看看君乐赢,新奇极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相像的一对龙凤胎。就肉眼的观感,两人即便互换身份都难以察觉。
要说最大的不同,应该就是气度。
君乐赢自出生就被册立为储君,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大王。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以及资源倾斜,使得她从容自信、大方得体、气度不凡。
这便是不怕失败,失败亦有人兜底所养出的贵子。
对比妹妹,出生于女尊国的君乐伴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尽管他们一母同胞,但就因为他是男的,故而不得不退居陪衬位,静看妹妹过着众星捧月、万人簇拥的生活。他羡慕妹妹身居高位、出类拔萃、豪气干云、一呼百应。可他只能沉默,就像男尊国的女子那样。
乐赢,储君,一出生就赢了;乐伴,陪伴,一出生就注定只能伴君,不能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