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容大体如下:
“人们常常关注王侯将相,史书亦多是记载此类大人物。殊不知,大人物背后的各种人士,亦多有记载的必要。
记录大人物身边的人,有助于后世看到一个个更生动的、更真实的历史人物形象,而非高高在上的,似乎没有寻常烦恼的纸面英雄。”
【写得好。】看到前言,高至昡就忍不住端正坐姿,认真看下去。
“驰高国大王爷,高至晄,是驰高国三世王的庶长子,亦是四世王高至昡的大王兄。其人聪明绝顶,四世王未登基之时,其就是强劲的对手。
可惜,三世王弥留之际,认为自己这个大儿子过于年老,恐其做不到壮年人的理智和进取,反而趋于守旧和喜怒无常,不适合为君。
诸位别认为此是三世王的无端揣测,皆因,他自己年迈,就是此种状况。
为免下一世王过早步入不佳时期,又因四儿子高至昡亦是多谋善断之人,故而最终,三世王还是把四世王的位置传给了高至晄的四王弟高至昡。”
【没有细节描写寡人和三位王兄的阴暗面,倒是很客气。】高至昡十分满意。
“按理说,丢了王位高至晄应是不甘。可实际上,他对结果非常顺从。
四世王高至昡即位后,感念大王兄对已故发妻的深情,便想玉成好事,将天堑国的美貌公主渠箪赐予他为妻。
兄尊弟为君,弟赐兄美妻,谁不说一句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高至昡差点笑出声,看得津津有味。
“高至晄续弦,对第二任妻子亦是深情。好景不长,驰高国民间出现无子诅咒等一系列相关的传言,为平民议,四世王高至昡和大王爷高至晄都同意和离的下策,实在也是无计可施。”
【避开不写屈氏王族和翏舟国,此书作者很懂事啊。】高至昡都有点好奇是谁了。
“四世王高至昡要求天堑国公主渠箪和离后,忧其想不开,差遣身边最看重的女性大臣覃修己去安慰公主,细言‘纵和亲不成,两国依然交好。’”
【可以可以,为寡人美言。】高至昡对作者越发欣赏。
“大臣覃修己和公主渠箪攀谈,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是夜,两人谈心亦谈身。厢房红烛见证,妻妻互献身心。”
【嗯?话锋一转,说到女子闺房之事了?】
“情深缘浅,日子还是来到分离这天。覃修己代高家王族送别渠家王族,并与公主渠箪依依惜别。此一去,不知何日再聚。
马车自驰高国驶出,将往天堑国而去。一路山一路水,某日,渠箪突感小腹不适。大夫一诊脉,言是有孕在身。推算日子,竟是,竟是覃修己之子。”
“诶?怎么没了?”高至昡看得兴起,“还有没?”
“大王,卑职暂时只收集到这些。”王城使回。
【会是谁写的呢?】高至昡第一时间怀疑覃修己,因为没几个人能知道如此多内情,兼且没几人能写出这种水平。【不过,毛笔字写得这么好,又不太像。】
当然不像,因为内容是覃修己输出,而毛笔字是覃修齐对照妹妹写的原稿抄的。
百姓娱乐事不多,这类有点话本性质的所谓“秘闻”,他们最爱看了。一面满足窥探欲,一面聊慰艰苦的生活。
驰高国公主高芯薏、天堑国公主渠箪先后传出的有孕喜讯,进一步强化覃修己天命之女的身份,民间对此接受度越来越高。
高芯薏有点不愉快:“哪里来的野史?这不是明示本宫与前大伯娘都许给了同一个女子么?”
覃修己:“有何不可?”
高芯薏:“本宫是公主,怎会和其他人共享另一半?本宫的颜面何存?”
覃修己:“第一,渠箪亦是公主,她不比你地位差;第二,多一个例子就多一分说服力,你也不想有人发现孩子是你和阿仁的吧?”
高芯薏想了想:“也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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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乐赢从系统处获知“秘闻”全文,默写下来,再差人誊写,到处发放。
渠箪抚摸小腹,心满意足。尽管孩子与覃修己无关,但在野史的广泛传播和自己的积极心理暗示下,她自认孩子就是她和覃修己的。
想到自己能为心上人生下孩子,渠箪就觉得很幸福。她全日都在陪肚子里的生命聊天,已经没有多余的母爱倾泻给高茗劲。
高至晄妒忌得不行,还尝试用男本位的思想引起渠松鹤的共鸣。
然而,渠松鹤因为身体的状况,联想到多年前方大师的许多话语,开悟了不少。
未逆天改命前,尚存理智的方大师劝告他们渠家:“一生中会遇见谁、做什么事,都是注定的。无论如何抉择,始终在命里。若你们顺其自然,依旧只有两个女孩作为孙辈,那么,这就是命。逆天而行,终究不是你们的。强求而来的,都会被天收回,只是早晚的区别。”
方大师还说过,渠家的未来要靠渠箪。尽管现在看来有点为时尚早,然而,他们四堂姐弟的命运走向,已经显出一定端倪。
渠康和曲阳两人,虽有一技之长,却不懂正经谋生。时代偏帮男子,他们却仍旧要靠上不得台面的春色生意维持生计,说出去也是丢渠家的脸;
渠笙虽然也不懂赚钱,但她合理花费银子,倒也不用靠见不得光的生意过活。只是,缺钱时还得靠堂姐和堂弟;
只有渠箪,她一个女子,就有勇气加入许多人看不起的戏曲行当,并顺利当上戏班的当家花旦,随戏班游历多国,增长阅历。赚到的钱财,养活自己的同时,还有剩余的分给堂妹和堂弟。她和三个堂妹堂弟出离天堑国,就属她过得最舒坦。
不仅如此,优秀的她还先后吸引了君乐赢、高至晄、覃修己这样的当世奇才,比她三位堂妹堂弟要有际遇许多。
想到覃修己,渠松鹤还有些可惜。离开驰高国也没有多久,她竟然就可以被立为储君,要是堂侄女和她没有分开就好了。
“小箪是个好姑娘,我已为了渠氏王族委屈过她一次,今后,我再也不会勉强她。”渠松鹤道。
话不投机,高至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