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日就要踏上西南境内了,老太君和沈父全都满怀信心,觉得此次伏击必定获胜。
“老太君,您就放心吧,夹道两旁全是咱们的人,木邵衡大部队一进入,就跟羊入虎口无异。”
沈父在老太君床榻边来回比划着。
老太君点点头,提要求道:“能活捉就尽量活捉,不能让木邵衡两口子死得太痛快了,留下来好好折磨才是。”
沈父摇头道:“老太君,木邵衡还是当场炸死的好,留下他,恐怕会后患无穷。毕竟他在西南的号召力太强了。”
老太君退让一步道:“成,木邵衡可以死,但傅玉舒必须给我留下!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又是傅玉舒?
沈父就不明白了,老太君非要跟傅玉舒杠上干嘛?
老太君没解释,反正态度蛮横:“傅玉舒,必须得留下!”提到这个名字,老太君就恨得咬牙切齿。
沈父理解不了,但不想惹怒老太君,便点头道:“好的,到时我会交代底下的人,新王妃要留活口。”
“别到时再交代了,现在就去交代!”老太君瞪大了双眼,看着沈父催促道。
沈父连忙应下。
正在这时,沈父的一个心腹急匆匆进门,递过来一封密信,压低嗓音禀报道:“回老太君,沈大人,这是召南国太子发来的密信。”
老太君笑道:“快拿来给我瞧瞧。”
要知道,前几日可是多亏了召南国太子帮忙,引爆了两国边境的战乱,才将高镍那个瘟神给调虎离山调去了南边。
所以,老太君对召南国太子是很有好感的。
不料,密信才刚拿到手里,老太君就笑不出来了,反而一副见鬼的表情:“什么?一千万两黄金嫌少,还要索要一千万两黄金?”
沈父也急忙凑过来看,只见信纸上字不多,但每个字都在催债。
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上回帮了老太君一把,只得了区区一千万两黄金,把他召南国太子当叫花子呢?
不另外补上一千万两黄金,就别怪他守不住秘密,将此事捅出去!
啧啧啧,这是讹诈上了。
“混账,”老太君气得狠了,嘴唇都发颤,“没想到召南国太子竟是如此卑鄙小人,居然讹上我了!真是反了天了!”
沈父也跟着臭骂了召南国太子一顿,但他到底是理智的,最后小声劝慰道:
“老太君,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不宜与召南国太子翻脸。反正咱们金库里还有些黄金,不如凑一凑,给他算了。”
于是乎,一封密信出去,当日下午,沈家就急忙清点了一千万两黄金,给南诏国太子押送过去了。
但老太君和沈父没想到的是,次日晌午,居然再次收到了召南国太子的讹诈信。
——这次,更是狮子大开口,直接索要两千万两黄金!
老太君气炸了:“就没见过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还要不要脸了?”
因为过于气愤,老太君连声量都没控制住,直接大吼出声。
吓得沈父连忙捂住她的嘴,一个劲地“嘘,嘘”,示意她小点声,小点声。
“老太君啊,还有三日咱们就要踏入西南境内了,就要与木邵衡决战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宜招惹召南国太子。不就是两千万两黄金嘛,给他便是。”
听见这话,老太君不干了:
“两千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我在西南木府苦熬了大半辈子,总共才攒下了八千万两黄金。这下倒好,一下子就给他讹去了一半?”
最开始给了一千万两,昨日讹去了一千万两,今日又要讹诈两千万两,加起来可就足足四千万两黄金,真的是讹去了一半呀!
老太君哪里舍得哟。
可舍不得,也得舍得,谁叫对方够无赖呢?
最终,在沈父的劝说下,当日下午,沈家又从金库里清点了两千万两黄金,一股脑地装上车,走秘密通道给召南国太子送了过去。
“沈郎,已经给了这么多了,召南国太子再贪心,也该满足了吧?”
一日后,老太君靠坐在床头,心有余悸地道。
沈父刚想说句宽慰的话……
不料,话还未说出口,心腹小厮又捧了密信急匆匆跑了进来:“老太君,沈大人,召南国太子的密信。”
听见这话,老太君本能地心跳加速。
别、别是……又是讹诈信?
诶,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只见密信里,直接索要四千万两黄金!
急得老太君破口大骂:“混账,真真是混账,我的小金库里只剩下四千万两黄金了,他这是存心要将我一辈子的积蓄全部掏空啊?”
沈父咬牙切齿道:“确实是个混账。”
偏偏,明日就要进入西南了,这个节骨眼上委实不好跟召南国太子翻脸啊。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一直这样任人宰割?
正在这时,心腹小厮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封密信道:“回主子,召南国太子说,若您们犹豫不决,不妨看看这封信里写了什么。”
老太君接过这封信,颤抖着手拆开来看。只看了一眼,就整张脸煞白了起来。
沈父急忙凑过来看,只见信里只有一句话——呵呵,若舍不得这四千万两黄金,本太子就将你们私通外敌、勾结孤的事儿,直接举报到贵国的锦衣卫指挥使……高镍那儿。如何?
天、天呐,整个完整证据链举报到高镍那儿?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啊。
沈父仿佛已经看见一群锦衣卫黑压压朝自己张牙舞爪扑来。
要命,即将大战的节骨眼上,赶走锦衣卫还来不及呢,哪能以“通敌叛国”之罪将锦衣卫给招来啊?
沈父额头沁汗,直接劝说老太君道:“老太君,我怀疑召南国太子知道您金库里有八千万两黄金,不彻底掏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啥,这是又要劝说她乖乖交付黄金?
老太君干脆利落地拒绝道:“绝不可能!我只剩下这些了,全给了他,我下半辈子靠什么?”
沈父柔声劝道:“你有我啊,有我一日,就有你的荣华富贵一日,你怕什么呀?老太君,你放心,咱们不会一直被他威胁的。待明日杀了木邵衡,咱们就自立为王,拥有了自己的政权,景德帝都得让着我们,还怕什么召南国太子?”
是啊,有了政权在手,取代了木邵衡,他们就是西南这片土地的王了!
到时,景德帝讨好他们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计较召南国太子揭发的那点小破事。
思及此,老太君最终狠狠心点了头:“成,给他最后一笔黄金。就当花钱消灾!”
当日黄昏,四千万两黄金再度从沈家的金库里清点装车,走秘密通道,极速送往边境。
押送的沈家小厮,一如前几次那样,将满载黄金的车交付给了等候在路口的召南国太子的侍卫。
“四千万两黄金,当面清点完毕,咱们就回了哈。”沈家小厮一脸轻松地告别。
召南国太子的侍卫压了压腰间的佩刀,点头道:“去吧,去吧。”
可沈家小厮怎么都没料到,这次他们刚转身,身后就响起齐刷刷的宝刀出鞘声。待他们回过头来,只见一阵刀光剑影。
下一刻,他们的头就全被砍断,齐刷刷滚落在地了。
一个个死不瞑目。
这时,召南国太子的侍卫长,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他对着满地的尸首冷笑一声,掏出溶尸粉一撒,将满地的尸首全给融化了。
然后,他钻进一旁的树林里,向一棵高大梧桐树上坐着的高镍回禀道:“主子,今日又进账四千万两黄金。尸体已经处理干净。”
咦,他的主子竟是……高镍?
对的。
这个假扮“召南国太子的侍卫长”,不是别人,正是高镍的心腹青川。
原来,那几封讹诈信全部出自高镍之手,目的就是将老太君手里的巨额财产讹诈干净。
高镍悬腿坐在树上,笑道:
“不错,这四日一共进账八千万两黄金。来,青川,老规矩,你领着兄弟几个将其中的一百万两黄金拿去分了,爱怎么花怎么花。”
青川立马道谢:“多谢主子。”
随后,青川当真不客气,按着老规矩来,抽出一百万两黄金,给参与进来的锦衣卫们全分了。
啧啧啧,老太君和沈父怎么都没料到,他们的八千万两黄金,就这样送给了高镍和他的弟兄们。
待他们知道真相的那一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