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派来的使者一行人灰溜溜地被汉军骑兵护送着出了大营,岳飞便召集众将,点起兵马,主动迎了上去。
至于伊卜拉欣二世,岳飞以可汗尊贵为理由,将他“护卫”在了身边,就领两千东喀拉汗国的精锐王城禁卫军在汉军的中军大阵前。
伊卜拉欣二世不敢抗议,他期望汉军能够取得胜利,这样他就可以借助汉军的力量,对付八剌沙衮一带的葛罗禄、康里等诸部落,这些部落贵族对他以及此前的几位可汗可从来不是很尊敬的。
伊卜拉欣二世羡慕中带着一丝恐惧,看着武松带领着步人甲重步兵以及三千汉军步兵出列,那明晃晃的一排排斩马刀,实在让他心里发寒。
从喀拉汗国时代起,由于推行了彻底的分封,直属于可汗的禁卫军数量一直不多,大约也就在三万左右浮动,各城主皆有私兵,同时喀拉汗国也可以招募志愿兵,也就是民兵。
所以喀拉汗国的士兵着甲率并不高,尽管在穆萨可汗主动接受绿教教义后,在汗国的南方出现了数十万转为农耕的百姓,但东喀拉汗国从未断绝与中原的贸易。
从某种意义说,在西夏强势崛起、把持了河西走廊商路后,吴用“开辟”的两条青海南北商道,其实就是东喀拉汗国最早用人命蹚出来的。
技术的扩散是无法遏制的,前宋无力重返西域,于是中原的冶铁技术也传播到了西域,东喀拉汗国靠着贸易获得了中原的技术,但国内军队平均着甲率仍旧不超过一半。
伊卜拉欣二世带来的精锐王城禁卫军,单从武器铠甲装备来看,与汉军一对比,就显得格外寒酸,至少像武松等将士提着的那种巨大的斩马刀,东喀拉汗国的禁卫军也配备不起。
汉军每一都都配置有司号官、司鼓官,司鼓官挎着小腰鼓,本都的士兵们便跟随着鼓点一步一步前进,随着汉军将士的不断出列,便排出了一个整齐划一、鸦雀无声的方阵来。
伊卜拉欣二世远远地看见汉军在阵后忙碌地布设虎蹲炮,推出了马拉红衣炮,急得心痒痒的,他是真的想近距离看一看究竟什么是火炮,可惜岳飞不给他任何参观的机会。
对面的哈桑看到汉军主动出击,也只得命部下出战,作为西域地区的宗主国将领,他是实在不能后退的,这关乎到呼罗珊总督桑哥的脸面以及权威。
“试射!”
负责指挥火炮以及弓弩手的黄钺高喊,弓弩手队列最后面的两名汉军士兵便张弓举弩,各自发射了一箭,黄钺举着望远镜仔细看着,然后点了点头。
弓弩的射程只要够,那么虎蹲炮、红衣炮以及汉军随军工匠临时打造的床弩射程就绝对够。
哈桑骑着一匹白马,穿着金黄色的铠甲,举着华丽的弯刀,想要鼓舞一下士气,对面汉军阵中的擂鼓声就响了起来,接着爆发了一声怒吼,仿佛天雷一般从东面滚滚而来。
这让哈桑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那一声怒吼是什么意思,但那是汉军将士们集体吼出的一句“杀贼”,许多漠北、岭北诸部牧民们也用刚刚学会的一点汉语跟着大喊了起来。
哈桑回头看了一眼,双眼顿时充满了恐惧,汉军阵前腾起了一股股的白烟,天空中就黑压压地出现了一大片,那是汉军抛射而来的箭雨,混杂着虎蹲炮发射的鹅卵石。
抛射角度更低一些的床弩发射的近一丈长的巨弩箭、红衣炮发射的石弹,也跟着掠空袭来。
塞尔柱突厥人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原王朝远程攻击手段的霸道与蛮横,或许他们的祖先曾被唐军这么蹂躏过,本以为唐朝已经灭亡,现在汉军又将那股压迫感带回到了西域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十多名亲卫策马奔来,举起了大盾,将哈桑护在了中间,哈桑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身后一名来不及躲避的骑兵,就被一根比手臂还要粗的巨弩箭死死钉在了地上,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真主在上,这是什么地狱里冒出来的武器啊!
那支巨弩洞穿了一匹战马的马腹,又穿透了一名在马背上的骑兵,然后将第三个骑兵串糖葫芦似地扎在了地上。
哈桑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又看到一枚石弹在失去动能之前,在地面上跳了一下,砸断了一名骑兵的左腿以及他胯下坐骑的后腿,而这枚石弹此前已经将一个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了肉糜!
哈桑的后背顿时湿透了,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跟随桑哥在呼罗珊地区征战了十余年的老将,但这么凶残暴虐的武器,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见!
汉军的步兵已经开始稳步推进,左翼的骑兵在杨再兴、牛皋的带领下,也开始缓缓加速,哈桑痛苦地下达了迎战的命令,若不冲上去与汉军混战,那么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干挨打而没法还手!
伊卜拉欣二世在汉军阵前看得目瞪口呆,神武军与唐朝巅峰时期的精锐唐军一样,弓的配备率是百分之百,但临战时神臂弓等弩类却占了六成,这意味着汉军的远程攻击能力更加持久和稳定。
神臂弓是从西夏逃入前宋的工匠发明的,这种这个时代最强悍的弩类武器,西夏国内军队从未规模使用过,因为他们也没有掌握相关的技术。
这是西域诸国第一次见识到神臂弓、火炮的威力,凶悍的塞尔柱突厥士兵们也狼嚎地冲杀了出来,两翼的骑兵们最先冲撞在了一起。
在右翼,岳飞派出了花荣,带领着漠北诸部、乃蛮诸部的精锐,迂回地向哈桑所领大军的侧翼杀来。
合不勒就跟在花荣身后,看到花荣在奔驰颠簸的马背上,张弓搭箭,来了一手漂亮的连珠箭,他心中便只剩下仰慕了。
跟这位帅气的中原侯爷一比,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箭术,似乎就变成了过家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