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苍术从树林里飞奔出来的时候,钟离轩一眼就看到了她,同时也注意到了紧跟在她身后的那个面露狰狞的男人。钟离轩的眼神顿时变得冷酷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牵着两个被捆绑着的男人的绳索交到了萧书屿的手中,然后在下一刻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苍术。
苍术看到钟离轩眨眼间就来到了自己面前,心中的紧张情绪瞬间消散,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钟离轩见状眉头紧紧皱起,迅速伸出手扶住苍术,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苍术摇了摇头,用手指向自己的身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快点把他解决掉吧。”
钟离轩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手中握紧了剑柄,转头看向苍术身后。
此时,那个男人意识到苍术的援兵已经赶到,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战胜对方。于是,他果断转身准备逃跑。然而,他哪里能跑得过钟离轩的轻功呢?还没跑出几步,钟离轩已经追上并一脚踢倒了他。
只见钟离轩身形一闪,剑影如闪电般划过空中,伴随着一阵凌厉的剑气。男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胸口传来一股剧痛,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钟离轩落地时,手中的剑稳稳地插入地面,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不可撼动的战神。
男人痛苦地捂着胸口,艰难地爬起身来,但面对钟离轩冰冷而充满杀意的目光,他只能跪地求饶,不敢再有任何反抗之意。
这时苍术已经站起身子,轻轻拍掉裤子上的尘土,随后与后面晃悠悠走来的萧书屿一同来到钟离轩身旁。
萧书屿的视线在苍术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一番,确定她并未受到伤害后,这才放心,他将目光转向那跪在地上的男人,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还有一个人在哪里?”
那男人因胸口的伤势,此刻面色显得异常苍白,他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回答道:“被……被这位姑娘点了穴位,就在后面,无法动弹。”
听到男人的回答,钟离轩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转头望向苍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懂得点穴之术。”
苍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只是学过一点皮毛而已,刚刚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的。”
钟离轩轻笑一声,调侃起萧书屿来:“依我看,淮南王不应该请我做你的武术师傅,你只要跟着怀月姑娘学好她的轻功和点穴之术,就足以让你行走江湖了。”
苍术心中暗自思忖着:“原来钟离轩是萧书屿的师傅啊。”这样一来,钟离轩应该和朝廷中的人没有什么瓜葛,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就在这时,萧书屿听到钟离轩的话后,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心里想着钟离轩说得没错,钟离轩教给他的武功既复杂难学,又辛苦无比,而苍术所掌握的这些听起来却充满趣味且轻松自在。于是,萧书屿立刻转头望向苍术,满脸兴奋地问道:“怀月姑娘,你愿意收下我这个徒弟吗?”
苍术没想到萧书屿竟然真的把钟离轩的一句玩笑话当了真,急忙转移话题道:“我们是否应该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来探讨这些呢?”
钟离轩暗自好笑,他动作敏捷地将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捆绑起来,萧书屿则模仿着钟离轩之前对待那两个已被绑住的人的做法,迅速往男人嘴里塞入一个布团,以防止他发出任何声响。随后,三个人朝着被烧毁的客栈方向走去。
三人穿过树林后,果然看到那个男人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萧书屿上前戳了戳男人的肩膀,见他果然不能动弹,幸灾乐祸地轻笑了一声。被点穴的男人看到了被萧书屿遛狗一样牵着的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同伙,又看了看面前这三位年轻男女,心中不禁一沉,暗叫不好。
事到如今,男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求饶道:“姑娘,我知道错了,我本是不想伤害你的,你都知道。如今我们既然落到了你们几位的手中,我可以配合你们的问话,只要是我知道的,什么都可以说。”
苍术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男人,心里也有些犹豫。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可恶,但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他。而且,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也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经过一番思考,苍术决定给这个男人一个机会,于是走到他面前说道:“好,那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只要你所说都是真话,我自然会放了你。”
听到苍术的话,男人心中大喜过望,可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丝毫不能动弹,连点头都做不到。无奈之下,他只好苦着脸,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道:“好好好,姑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苍术收敛了神色,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一双眼睛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厉声道:“你们是奉方明石之命来跟踪我们的吗?”
男人被苍术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震,想要点头表示承认,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动弹不得。他只能略带几分尴尬,努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是的,是老爷安排的。”
苍术见此情形,心中更是疑惑重重。旁边的萧书屿,用嘴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客栈,向男人问道:“那这客栈呢?是不是也是你们老爷安排人放火烧掉的?”
男人刚想点头,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能无奈地回答说:“是的,是老爷命令下人烧的,怕烧不彻底,放火前还浇了不少桐油。”
苍术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再次提高声音问道:“你们老爷为什么要烧客栈?他到底想隐瞒什么?”她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男人和一旁的萧书屿都被苍术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大跳,两人皆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她。而钟离轩则坐在地上,依旧一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对一切状况都早已习以为常,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这……这小的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那个被钟离轩捅了一剑的男人突然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苍术闻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好奇,他开口问道:“你有话要说?难道你知道什么吗?”男人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眼中满是恐惧和紧张。
见到男人如此反应,萧书屿走上前去,抽出了男人口中塞着的布团,然后一脸嫌弃地将它往旁边一扔,没好气地对男人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听后,立刻大口呼吸起来,同时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似乎想要缓解口中的不适。
接着,他开始讲述起事情的经过:“这客栈在上个月被我们家少爷买下来了,并送给了那位老板娘。那个老板娘原本只是青楼里的一个西域的舞姬,后来被少爷赎了身并养在了外面。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少爷花费了巨额钱财为她买了这家关门的客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给开起来了。”
苍术听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少爷一定知道这位老板娘的去向,以及老板娘和那帮伙计暗地里到底在做何勾当吧?”
萧书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用恶狠狠的语气说:“说!方明石和方子杰父子有没有参与其中?”
男人被萧书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因为受伤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血色全无,他颤抖着说:“少爷不知情,他已经另有新欢,有些日子没来找这个舞娘了,客栈出事的消息他还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苍术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她眼神犀利地盯着男人的脸。
男人察觉到了苍术眼里的质疑,立刻说:“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瞒您几位啊,小的的命都在你们手中呢,怎么敢说谎?”
苍术缓和了脸上的表情,说道:“既然毫不知情,那你们老爷为什么要放火烧客栈?”男人神情犹豫,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
萧书屿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说道:“别磨叽,有什么话,快点向本世子爷道来!”
男人被萧书屿突如其来的一脚踢痛了,生怕他再对自己拳脚相向,立刻说:“老爷听了姑娘早上问起工部的军械制造营和兵部的兵器库的事,再结合客栈地窖里的痕迹,他猜测那些是搬挪兵器留下的。涉及兵器的不会是小事,王大人和郝大人各个家世身显赫,他哪个也得罪不起。因此老爷怕少爷卷入控制不了的局面,替人背锅小命不保。少爷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所以他才这样做的啊!”
苍术和萧书屿都觉得他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萧书屿问道:“那他安排你们跟踪我们几个做什么?”
男人闻言知道他们相信了自己,连忙说:“老爷只是让我们跟着,以在第一时间确认你们是否离开四方城了。”
苍术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哦~原来如此,那你刚刚想对我下手,纯粹是因为你自己心生邪念喽?”
男人听出苍术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心中一紧,连忙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惶恐地说道:“是小的错了,小的色欲熏心,小的财迷心窍……”说着,他一边不断地磕头,一边向苍术认错。
一旁的萧书屿和钟离轩听到男人说出“色欲熏心”这四个字,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们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苍术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就在苍术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钟离轩的剑突然飞出,如闪电般迅速,直直地穿过男人的胸膛。男人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随即缓缓倒下。
男人身边的两个同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地磕头,嘴里发出低沉而惊恐的呜呜声,浑身颤抖不已。
被点穴的男人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他的视角受限,并不知道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额头上的汗水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沿着脸颊滑落。
钟离轩缓缓站起身来,从死去男人的胸前拔出自己的佩剑,在他的衣服上来回擦拭剑身,直到上面沾染的血迹全部消失,才将其重新收入剑鞘之中。
钟离轩抬头,刚好看到苍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但他并未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算多杀几个也无妨。他们活在世上,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
说完这些话,钟离轩走到另外两人面前,那两人吓得几乎晕厥。钟离轩却只是抽出了他们口中的布团。他用手指着地上死去男人的尸体,语气严肃地问道:“他刚才所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那两个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肯定,齐声回答道:“是的,他说的都是事实。”
钟离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接着说道:“很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询问你们的老爷。如果你们老爷所说的与你们所言不符,那么我会立刻返回这里,送你们去见阎王。”
听到这话,萧书屿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我们要去找方明石吗?”
苍术明白了钟离轩的用意,点点头说:“是,我们要先去找他。”
苍术转过身看向萧书屿解释说:“如果这几人所说为真,方明石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儿子。那我们就好好问问他,王大人和郝大人在四方城中到底有何势力,让他好好配合调查;如果他们所说为假,此刻只怕方明石已经给那幕后往西北送兵器的人通风报信了,我们也找出什么有用的证据了,那我们就只能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萧书屿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那我们走吧。”说着,他又看了地上跪着的两人和被点穴的男人一眼,问道:“他们呢?就留在此处?”
苍术说:“过几个时辰那定身穴就自动解了,让他们自寻出路去吧。”
苍术话音刚落,几人连连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高抬贵手!多谢姑娘……”
苍术和萧书屿、钟离轩不再犹豫,三人快速赶往方明石的府上。
当管家急急忙忙赶来通报世子和他的朋友们又回来了时,方明石手中的茶盏直直坠落在地。他快速调整好状态,让侍女把地上的茶水和碎渣清理干净。然后挤出一个笑容,迎了出去。
见到往里走的三人,他还没来得及问候,萧书屿便先发制人说道:“去把你的儿子唤来,本世子有话问他。”
方明石立刻点头哈腰地说:“是!下官这就去,几位先去茶厅里等我。”
闻言萧书屿皱眉说:“方大人就不必亲自去了,派人去通传就好,本世子也有话问你。”他说着话,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方明石听后,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对着身后的管家挥挥手,示意他快去。然后,他向进门处望去,却并没有看到自己几个小厮的身影,不禁愁上心头。
管家离开后,方明石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跟着几人来到了茶厅。
进了茶厅,萧书屿随意找个位置坐下,钟离轩和苍术分别站到他的两边。
方明石有些紧张,但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他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萧书屿,赔笑道:“世子,请用茶。”
萧书屿看都不看一眼茶杯,直接问道:“方大人,你可知本世子为何会突然折返?”
方明石心里一紧,难道是自己哪里露馅了吗?他的眼神不经意就飘向外面院子的进门处,连忙摇头道:“下官不知,还请世子明示。”
萧书屿轻哼一声,看着方明石,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说道:“方大人,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方明石闻言赶紧转过头看向主位上坐着的萧书屿,陪着笑脸说道:“下官就是看看我儿怎么还没过来。”
萧书屿故意笑着说:“哦?我还以为你在等派出去跟踪我们的那几人呢。”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一下,观察方明石的反应。
方明石心中暗叫不好,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硬着头皮说:“世子说的什么话,下官怎么听不懂呢。”说罢,他眼神飘向了一旁,不敢与萧书屿对视。
萧书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语气却冷冰冰地说:“方大人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都有胆做,怎么没胆承认呢?何况你还一把火烧了客栈,把证据都毁了不是么。”说完,他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方明石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所做之事隐瞒不住了,他赶紧跪地,解释道:“世子息怒,犬子年少无知,被那西域女人哄骗,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我儿完全不知啊,还望世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萧书屿冷笑一声,说道:“如果情况果然如你所说,本世子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一切就等你那好儿子来了亲自说道说道吧。”
方明石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好好管教儿子。这时,管家匆匆走进茶厅,告诉他们方少爷已经带到。
方子杰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父亲跪倒在地,他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下意识地跪到了自己父亲的旁边。
萧书屿见他还算识时务,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方子杰,出了人命的那间客栈可是你替那个老板娘买的?”
方子杰迟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方明石低着头,感受到了儿子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说:“你就如实告诉世子吧。”
听闻父亲所言,方子杰这才开口说道:“回世子爷,是的,那家客栈是我给我的相好的买的,她叫塞雅,是西域来的舞姬。”
萧书屿皱了皱眉,接着问:“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四方城?有没有其他家人朋友在这里你可知道?”
方子杰摇了摇头,道:“她来这里有两个多月了,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一个来四方城以后认的义父,不过我没有见过她的义父,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萧书屿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知她最近是否与什么人来往密切?或者她可有什么仇人?”
方子杰想了想,说:“最近跟我跟她没怎么联系,所以她与何人往来我并不清楚,至于仇人……”他顿了顿,继续道:“她平日里待人和善,应该不会与人结仇。”
苍术突然俯身在萧书屿耳旁说了些什么,萧书屿点点头表示明白,苍术又跟钟离轩耳语了几句,然后便大步离开了方府。
萧书屿沉思片刻,对着方明石问道:“方大人,你追查那些人的事情,可有什么收获了?”
方明石闻言抬起头来,回答道:“世子,下官已经查出那帮人一路往西去了,而且其中还有几个人似乎折返了回来。只是因为每天进出四方城的人数众多,所以我们一时间也排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时一旁的钟离轩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地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派人去盯着那家被你毁掉的客栈呢?他们若是折返,必定还是要再去那里确认情况的。”
方明石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觉得钟离轩说得很有道理,连忙点头应和,并立刻着手安排人手前往客栈附近蹲守。
萧书屿则面色凝重地沉声说道:“方明石,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我的计划,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仅能够保证方子杰安然无恙,还能让你立下一个大功劳。但是如果你不听从指挥,那我就只能杀鸡儆猴,拿你来开刀了。”
方明石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立刻便听出了萧书屿话里的意思,于是按住儿子的头,和自己一起叩下,口中说道:“下官愿意追随世子,定当竭尽全力配合您。”
方明石父子离开之后,钟离轩才问道:“他们可信吗?”
“先看看吧!”萧书屿说道。
钟离轩点头道:“不过现在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
萧书屿笑了笑道:“今天晚上就可以行动了。”
当日傍晚,四当成驻军的一只精锐队伍,隐蔽地将知府的府邸包围了,同时还有两支队伍化装后分别守在了工部的军械制造营和兵部的兵器库的周围。
与此同时,萧书屿和钟离轩也换上了夜行衣,带着苍术一同离开了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