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闪开，闪开！”
“父皇，父皇，我要见父皇，不要拦我，滚，滚，滚········”
“父皇，母后，给我兵马，本王要兵马，本王要去吐谷浑，本王要杀光吐谷浑人！！！”
李泰的脸颊都仿佛是被煮开的大虾一样了，两个眼珠子更是如同要爆出来的红色瘤子一样。
他强硬的冲撞开了护卫。
其实护卫也不敢太过于强硬阻拦。
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都知道了，魏王殿下如此，实属正常。
“殿下，殿下，息怒啊殿下，陛下正在会见诸公。”
“殿下，等一等好不好？只要陛下一得空，奴便让你进去如何？”
站在甘露殿门前的左丘是最后一道防线，他拉住了李泰的衣袖。
尽管心里理解，并且叹息不已，可终归左丘还是恪守臣子之本分。
“让他进来吧。”
不过，李泰正要暴怒挣扎的时候，李世民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左丘赶忙退下。
李泰顾不上整理这一路硬闯过来而导致衣物出现的凌乱。
“父皇，儿臣请兵！！！”
“请给儿臣一支人马，儿臣······儿臣要亲自奔赴吐谷浑，迎回师父骸骨，杀光吐谷浑人！！！”
李泰直接跪伏在地，痛哭嚎叫道。
李世民望着他。
他的脸上，已皆是疲累和悲痛。
张楚之事，发酵的太快了，几乎不过就是一天之间，整个长安便都知道了。
哎·······
如此也可得知，张楚在百姓心中的位置，念此，李世民心中更是痛苦。
大唐之巨鹿，朕之乳虎，天下之擎天玉柱，百姓之秦川伯·······
两侧，房玄龄，长孙无忌，程咬金，秦琼，萧瑀等一众朝堂重臣，皆在，他们也都齐齐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泰。
“青雀，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给朕添乱了，好不好？”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攥，沙哑道：“城阳已经奔赴吐谷浑，若是你再往·······”
“乱，太乱了，这对于吐谷浑或许将是一个好机会，可对于朝廷，非但没有什么用，还只能平添束缚，万一你们再出事········父皇，还有你们的母后，该怎么活啊。”
“朕已失秦川伯，不再想要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涉险了。”
李世民有些怕了。
若是让他冲锋陷阵，李世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这些孩子们，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他们还没有展露出自己的才华，若是就如此折戟，真的是太可惜太可惜了。
现在，李世民心里还有浓浓的悔恨和自责。
当初，自己怎么就松口了呐？
当初，若是自己强硬些，张小子定也不会前往吐谷浑。
他不喜欢战争，他厌恶战争，他也向自己表露过不想在这方向上深入，可是自己却·······却还是没有把他保下来。
这让李世民从昨日便一直没有闭眼。
他闭不上眼睛。
只要一闭眼，便是和张楚的画面，那中秋之夜，那春节之时，那棉花地里的君臣相融········
“父皇！”
“师父尸骨未寒，至今还被埋葬在刚察城下，儿臣作为弟子，若是不能把师父的骸骨取回，儿臣，儿臣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望请父皇，成全！！！”
李泰的脑袋狠狠磕在了地上。
这一刻，以往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年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唐魏王。
“陛下，末将愿随魏王殿下入西域。”
“魏王殿下若有闪失，末将愿以人头陪葬！！！”
程咬金冲了出来，跪在了李泰身侧。
“陛下，末将附议！”尉迟敬德和秦琼也都是出列。
柴绍，李积等人意动，但见李世民长长叹了口气，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已是轻轻起身。
他走到两人面前，把他们扶起来。
李泰顶着猩红的眼珠子，就那么 死死盯着李世民。
李世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你为民学大师兄，是你师父第一个徒弟呐？”
“嘶······父皇，答应你。”
李世民深吸口气，声音中有欣慰，也有慎重，他又看向了程咬金：“着，魏王李泰，为迎师道总管，卢国公为监军，率左武卫轻骑五千，随魏王入浑！”
“迎回我大唐民学魁首之骸骨！”
李世民没有说张楚其他的名头。
战场之上，死伤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尽管这事无比突然，尽管对张楚无比喜爱，可，毫无疑问，不论是秦川伯，还是说司农寺少卿，北山县县令等等，都无法支撑李世民的诏令。
只有民学魁首，才能让李世民的诏令不显得厚此薄彼。
不然，将士们会怎么想？
大家都是为国征战，为何会特意迎回张楚的骸骨呐？但，民学魁首这个名号打出来，则不然。
毫无疑问，作为当前大唐文坛之巨擘，开创了民学之当代宗师，又为天下苍生付出了所有，民学魁首张楚，配得上这一切！！！
“诺！！！”
李泰和程咬金齐齐吼道。
而后，两人直接快速朝外冲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李世民幽幽一叹，再回了坐塌，垂眸，无神，一动不动，左右诸卿你看我我看你，也都没有开口，就陪着李世民。
君臣，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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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朱雀门前，却无比热闹。
房遗爱，褚忠，孔惠元他们在。
马周，温暖，褚遂良，刘仁轨，常何，郭云松，黄平，吕亮等人也都在。
杨明月，萧婉仪，春雨丫鬟，还有身披孝服的吴娘，大花，二花，三花·······
同时，玄空一身武僧打扮，胡三紧随其后，再后便是一群和尚，这群和尚脸色狰狞，肌肉如同虬龙般攀附在骨骼之上，不怒自威，好似罗汉，这是佛门武僧！
另一侧，孙思邈率袁天罡和李淳风于旁，三人身后，便是一群身着七星道袍的道士，他们一手附魔剑，一手静心尘，双眸之间好似有龙虎盘旋，静等召唤！
而正前，则是一群身着儒家青衫的读书人，一个个义愤填膺，好似要手撕虎豹。
民学子弟则是齐聚于李渊左右。
李渊，这位民学中特殊的存在，这个时候已是坐在肩舆之上，身披战甲，手持宝剑，更别说这段时间，虽黑瘦可却精神灼灼，竟有老夫聊发轻狂的味道。
再往外，便是长安百姓，一层层的长安百姓！
而当程咬金和李泰冲出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多少也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