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魏王殿下!”
褚忠和孔惠元,还有房遗爱三人立马迎了过来,他们无法进宫,便在朱雀门外等待。
“这是怎么回事?”
李泰眉角轻颤,望着前方呜呜泱泱的人群,低声问道。
只是,压根用不到褚忠孔惠元他们回答,玄空是第一个走上来的。
双手合十。
慈眉善目。
不过说的话,却和他的样子有点不符:“魏王殿下,陛下可准你入浑?”
李泰颔首:“陛下和诸公,已准许本王,和卢国公一同,前往吐谷浑,迎回我大唐民学魁首之骸骨!”
“本王还打算,把我师父的骸骨,放置于忆苦思甜基地之中,为后人世代瞻仰!”
“玄空大师,你们·······”
玄空深吸口气,念了声佛号:“如此甚好,贫僧听闻吐谷浑妖魔横行,民不聊生,百姓困苦,难以为继,贫僧为佛门佛子,当继承佛祖之宏愿,让天下人皆能圆满,自要肉身入浑,和魏王一同,荡魔于吐谷浑!”
“我佛门六千六百六十六位金刚罗汉,随贫僧一同前往,共同为佛祖之宏愿而努力,也共得这泼天之功德!”
玄空这话说的慢条斯理,可却是让李泰程咬金的嘴角都抽搐了起来。
他们下意识的看向了玄空身后的金刚罗汉,看着他们那一身澎涨起来的肌肉,杀气充盈,便是他们心里都有些发颤。
佛门罗汉,苦练不知多少个冬夏,不说其他,单兵能力绝对是强于卫兵的。
只是,李泰和程咬金两人相视一眼,眉头微皱。
他们当然愿意佛门随他们而去,可,战马不够啊!!!
整个左武卫,也不过就是五千轻骑罢了,这佛门一下子再要六千多匹战马,这又能去哪里得呐?
时间紧急,他们可没有多余时间征兆战马。
玄空似乎也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犹豫,轻轻一笑,转身,朝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喝道:“佛祖宏愿,荡平妖魔,贫僧率罗汉出征,只不过,少于战马,不知诸位,可否借上一借?”
这话落下的瞬间,外面便有附和声吼了出来。
“圣僧,我家有一匹老马,若是你不嫌弃,我这就牵来。”
“圣僧,我们商队刚刚归来,正好有十匹好马,十匹骡子,十匹骆驼,还请不要嫌弃,我现在就去给你拉来!”
“圣僧,圣僧,俺家赵氏布帛铺子,后院有三匹上等的好马,等我,等我,我这就给你牵来!”
“不要急,不要急,圣僧,等一下,等一下,我卢氏商行愿意赠三十匹好马!”
“圣僧········”
无数围观的百姓,开始炸裂,开始嚎叫,开始争抢,争先恐后的,还都害怕自己落人一步,这马送不出去。
佛门荡魔,迎接民学魁首!
但凡能有地方帮到佛门,帮到凡是出征于吐谷浑的兵马,百姓便是义无反顾。
而随着百姓力量的发动,长安城中不少世族高门也都坐不住了。
就算这事没有什么回报,可他们是在意自己名声的,平日里把自己包装成菩萨人家,这个时候若是一声不吭,事后绝对会让百姓在背后少不了指指点点。
所以,就算他们心里有些不愿意,可也是纷纷拿出来马匹。
这时候,李淳风走了出来,向百姓行了一个道礼:“我道门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今日民学魁首被妖魔所害,道门岂能坐视不理?今日,我道门五千弟子,同样欲向吐谷浑,还请诸公助我道门!!!”
孔颖达长啸一声:“夫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诸弟子,你们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夫子,自然知道,这句话就是说,早晨得知真理,即使当晚死去也没有遗憾。”
孔颖达冷喝一声:“这,只是表现,这句话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早晨知道了对方回家的道路,到了晚上就可以杀死他了。也就是说,君子没有隔夜仇,因为君子从不把仇留到第二日!”
“所有儒门子弟,老夫虽老,可尽灌浩然正气,当随老夫,出征吐谷浑,踏碎西域!”
那些身穿青衫儒袍的读书人,听着孔颖达这话,都愣住了。
可下一息,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看来,夫子之圣言,自己不过只是学到了皮毛啊。
学吧,学无止境!
儒门子弟遍布更是比佛门和道门更广,也是更有钱,这战马一事,自压根都不要多说。
高门大户,谁家不读论语荀子?
庙堂公卿,谁手里不握着儒门经典?
既他们皆为儒门子弟,自然,这战马汇聚起来的速度,远超佛门道门两家。
朱雀门前,一时间成为了整个大唐最热闹的马市。
李渊瞧着自己身侧的民学学子,他没有向百姓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站起来,冲着朱雀大门吼道:“吾儿,助我!!!”
有个皇帝儿子,还用向百姓伸手要马?
当李世民得到消息,率领衮衮诸公走出来的时候,朱雀门前,原本五千轻骑,已是直接膨涨成为了将近三万轻骑。
“咕咚!!!”
李世民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望着不像和尚的和尚,不像读书人的读书人,不像道士的道士,不想太上皇的太上皇········
他快步冲向了已经翻身上马的李渊前:“父皇,你们这是·······”
“父皇你年纪已大,怎能承受得住如此颠簸?”
“孔夫子,孙老神仙,哎呀,你们这是······你们这是······不行,不行啊!!!”
李世民慌了,他是真的慌了,太阳穴上的青筋,疯狂跳动。
别说是他,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李积等人的眼珠子也都是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哈哈哈·······”
“吾儿,守好长安,不必担心,老夫好像回到了在晋阳的那一年,你休要担心,休要担心,青雀,出发!!!”
李渊喝道。
“陛下,老道也是好久没有这般热血澎湃过了,老道怀念啊,怀念!”孙思邈轻轻扶着马鬓,双眸间,皆是回忆。
“孔夫子曾游历列国十四个春秋,可老夫这一辈子,却都没有出过大唐,生命流逝已荒废不知多少岁月,今朝开悟,岂有退缩之理?便是死在吐谷浑又如何?有张小子在,老夫不会寂寥!!!”
“儒门子弟,听老夫之言,老夫今日,率你们游历吐谷浑,走夫子之路,铸圣人大道!!!”
“出发!!!”
“父皇,回去吧,回去吧,儿臣定不辱使命,把我师之骸骨,带回来!!!”李泰已经是疯狂的拍打着马臀,朝西方冲去。
褚忠,孔惠元,房遗爱他们紧随其后。
哒哒哒·······
长安乱了!!!
彻底的乱了!!!
一匹又一匹战马,就如同流之不尽的大江大河一般,咆哮着,席卷着,汹涌着,朝着吐谷浑奔驰而去。
程咬金大笑着,他征战这么多年,可还从未见过这般景色,也只是觉得心潮澎湃,率着苏定方等五千左武卫轻骑,紧随其后!!!
李世民捂着胸口。
“疯了,疯了,疯了·······”
他深呼吸好几口气,下一息,脑袋猛地扬起,朝左丘吼道:“取朕之宝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