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果心惊觉有一道声音好像是从心底响了起来。
【休息时间到】
坐在座位上的顾禾青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转头正要对这个不知名的玩家说些什么，就见这玩家忽然浑身一震，像是触电了一般。
“先生，您听到了吗？”
顾禾青歪了歪头。
果心顿住，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寻找一下认同感的，有点类似于八卦开场白“你听说了吗”这样的作用，却没想到竟然还真问对了。
“呃……就是有一道声音从脑子里面响起来了，说了一句‘休息时间到’。”
顾禾青：？
灰白的眸子里带着肉眼可见的迷茫。
所以……果然这个系统在针对自己吧？
神明怎么了？神明就不配拥有自己的专属提示吗？
啧。
一诡异一人，或者准确来说是两诡异一人往别的地方走去。
他们直接就离开岗位了，也没见到交接的人，不知道就这么走了之后是由谁来接替的。
但他们也不需要在意这些就是了。
“先生，前面有个机器，往左边一点。”
顾禾青闭上眼睛往前走，偶尔用蔷薇手杖当作盲杖探路。
“嗯。”
“先生，我们现在距离味道的源头越来越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前面应该就是放置葡萄的地方，我看到有几个工人端着大盆过去。”
“能看清大盆里面隐约放着什么吗？有多重？”
“大概就两人环抱那么大，不是很高，嗯……有点像是婴儿的洗澡盆，他们把盆抬在上方用头顶着，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也没法判断有多重。”
顾禾青点点头，继续缓步和果心一起并肩往前走。
果心趁着这个机会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也说了说他的期望。
“其实我们来这里只是一个意外，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是比较希望早点出去。”
顾禾青只是轻轻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果心注意到他的反应，也不知道这位先生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有心想要再说点什么，但顾禾青却在他准备开口前打断了。
“这边的葡萄味越来越浓郁了，机器声也很大，我们到机器下面了？”
果心恍然回过神。
“嗯，是的先生，这里穿梭的工人越来越多了，不过……他们好像都很呆板的样子，并没有在意我们。”
“不用管这些，去源头看看吧。”
又往前走了一阵，这里穿梭的工人仿若一棵树上的叶片，密密麻麻全都是，却又赏心悦目井然有序，头上顶着大盆，没有遮挡视线，也就没有任何两个诡异会撞在一起。
其实撞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本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就好像是被精密测量过的仪器上的组件，按照设置好的程序运行着，哪怕互相之间分属于不同的模块，也绝不会互相干扰。
果心来回看着，一时间竟然没能从大量的工人当中找到正确的地点，又带着顾禾青转了几圈，见到这位先生明显露出疲惫的神情，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大意。
直播间的观众都已经快要把他喷死了。
“先生，您还好吗？我刚刚忙着看，没能……”
顾禾青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不用、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缓了口气，顾禾青的声音变轻了很多，也带上了明显的虚弱，但是声音中的坚定依旧。
“有什么发现吗？”
果心摇摇头，反应过来，又赶忙开口。
“这里的葡萄味是最浓郁的，源头应该就在这附近，但是这里的每一个机器都很巨大，还有好几个机器是封闭的，很多工人在这里走来走去，没有很明确的方向，我们刚才在这里转了好几圈，我还是没找到源头。”
顾禾青略微思索。
“封闭的机器，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上面有开口吗？”
果心一愣。
“上面？”
“如果机器很大，想看的原材料投入机器，有可能会在上面……”
顾禾青抬头示意顶端，果心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过去，那一个个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像是摩天大楼一般的巨大机器顶端，似乎隐约有烟气冒出。
黑色的气漂浮在最顶端，在这个所有人和诡异都习惯了灰黑色的世界的地方，就像是路边的花丛一样毫不起眼。
果心让顾禾青呆在原地，独自去探索了。
……
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一片混沌空间当中，一道顾禾青或许会有些熟悉的声音平静的传出。
“命运线收束了，他还是接触到了那里。”
分明是单独的、混沌的空间，按理来说这里除了声音的主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声音也传不出去，不会有回应。
但还是有那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神圣的像是天地初开时候的声响，迷蒙的像是刚刚从亘古的沉睡中苏醒。
“我知道了，让他去吧。”
“他查下去，我会对他出手的。”
另外一道声音没有再回应，好像是又继续陷入了沉睡。
但这混沌空间的主人却知道，这是默认。
自己的分身就不再是自己了？
还真是奇妙而让人理解的思维。
不过他对此表示尊重。
……
顾禾青对另外一个空间里发生的这一切一无所知，甚至连他作为神明的精神力都没有任何触动。
按理来说，有一个那么强的家伙把自己视为了敌人，以时空神的位格，应当会有所警示，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在他的面前，出去探查了一圈的果心正在很高兴的和他说着自己的发现。
“先生，确实像是您说的那样，真正的入口在上面！我找了一圈，顺着一个机器的侧面爬了上去，有一个机器的顶端站着好几个工人，一个个大桶被他们接住，然后他们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那个机器里面！”
“我靠近之后看到，桶里面的确实不是葡萄！”
果心顿了顿，吊足了人的胃口，顾禾青却一点都没有被吊住，耐心很好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没听到顾禾青询问，果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的可不是那些会给自己面子的玩家之类，而是目前公认最强的诡异神明，讪笑着赶忙往下说。
“那些东西黏糊糊的，应该是什么被搅拌起来的肉酱，我看到有零星的碎肉在里面了，嗯……还有没有被完全搅拌好的人的手指、肠子的一小段、比较坚硬的骨头碎片一类的……”
简单来说，这所谓的葡萄酒工厂其实是……
“这是个人肉，嗯……或者也有可能是诡异肉的处理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