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晚上闵悉和云霁陪皇帝逛灯会放孔明灯,一直玩到快子时才返家。
翌日寅正时刻,闵悉和云霁还是不得不起来,进宫去参加朝会。
等待皇帝到来的时候,闵悉见到了鸿胪寺卿,对方热情地抬手跟他打招呼:“闵大人,你也来了?”
闵悉赶紧朝对方行礼:“见过大人。大人,咱们衙门近来可有事要下官去忙?”
“没啥大事,闵大人不必担心。你去了都察院可还习惯?”鸿胪寺卿笑盈盈地问。
闵悉看了看周围,他其实还认不全都察院上司的模样,不过御史通常都站一块,他发现还隔着一段距离,便压低了声音说:“还好,就是坐班时间太长了,不能像从前那样溜号了。我可真怀念咱们衙门。”
鸿胪寺卿笑着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闵大人,陛下器重你,所以你要好好为朝廷效力,别让陛下失望。你有空就回衙门来看看,我们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
闵悉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以后若不是有西洋的使者进京,他恐怕是不会去鸿胪寺当差了。
闲聊中,皇帝来上朝了,他睡眼惺忪,显然是没休息好,甚至还忍不住直打呵欠。
皇帝来了,自然就要开始议事。先是内阁大臣们提了近日朝廷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其中就有开发南洋大陆一事。
万历听到开发南洋大陆就来了兴致:“开发南洋大陆一事的确值得重视,此事还需云霁云大人和闵悉闵大人参与,他们才是真正了解情况的人,待散朝后,两位大人就去文渊阁跟几位阁老一起商议吧。”
闵悉和云霁赶紧行礼:“臣领旨!”
又有其他官员上奏了一些事情,大家一起讨论了一下。
万历见无人再说话:“众卿家可还有别的事要说吗?没事就散朝吧。”
这时左佥都御史谢孟谦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臣还有事要禀。”
“说吧!”万历本来身子已经往前靠着,准备要起身了,听他这么说,便又往龙椅里坐了坐。
谢孟谦拿出奏折:“近日我都察院接到了几宗举报,都是状告顺天府大兴县典史戴良徇私舞弊、收受贿赂、知法犯法、草菅人命的。臣已查明,确有此事,这戴良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竟有此事!方玺,大兴县当属你管辖的范围,你可知情?”万历看着顺天府尹方玺。
方玺只觉浑身发热:“陛下,臣未曾听过。”
典史都不算官,而是个吏,负责掌管县衙司法,虽然不入流,但的确也算是有实权的。一个县的典史犯事,这理应属于监察御史管辖范围,但闵悉并不知道此事,也不是同为监察御史的同僚报出来的,而是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来说,闵悉总感觉此事有点不太寻常。
万历摆了一下手:“既已查明,那就依我朝律令处罚即可。”
谢孟谦继续说:“本该如此,但有人百般阻挠,使得戴良数次逃脱责罚。陛下,这戴良是礼部尚书潘阁老的内侄。”
闵悉听到这里,顿时察觉到不对劲的源头了,这是开始弹劾张居正派系的人了。
礼部尚书潘晟听到这里,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谢孟谦:“谢大人休得胡言!我内侄远在浙江,怎么可能会在大兴做典史?”
谢孟谦说:“是潘大人一个妾室的侄儿。”
潘晟胡子都抖了起来:“请陛下明鉴,老臣并不知此事,也根本就不知戴良此人的存在。老臣怀疑是有人故意给老臣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