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衍泽表示,他有点听不懂她在说啥,但不妨碍他心慌。
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没问题呀。
力量感十足,等级稳定,精神力顺畅饱满,比以往任何时候的状态都要好。
可听她的意思,怎么有种他要完了的感觉呢?
“不然,你先解释一下?”
在心里山路十八弯,已经想到了要给向衍泽养老的禾沁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交代自己闯出来的祸事。
只是,要怎么交代?她怕交代完,向衍泽就把她给宰了。
丧到没边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笑来,眼神闪缩的不肯跟向衍泽对视。
只是这个笑不如不笑,本就天塌了的样子,现在塌的更彻底了。
禾沁的表现,让向衍泽心越坠越厉害,他还是第一次见禾沁这样的状态。
以前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低沉过后也是跟个上阵的战士一般,会奋力改变结局。
可现在他看到的是发狠后更失落了的某人。
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无形的压力越发浓稠,流淌在这片空间之中,让本就昏暗的空间陷入更加漆黑的颜色。
唯留两双发亮的眼睛,在浓黑之中互相凝视。
就在时间仿佛都要凝滞在两人的气场之中那一刻,一个失落又沙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凝滞。
“我拿错药了。”
这个事向衍泽心里已经有了数,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接着说。”
禾沁默了一瞬,这才接着说道。
“这药,是用彩参虫洞旁边那洞里找到的那种‘眼珠子’做的。”
闻言,向衍泽立马想起了那一洞规律的坑洞,和坑洞里的一颗颗珠子。
那珠子,确实像眼珠子,还是妖异的眼珠。
除此之外,他也想起了当时禾沁的推测。
她说,那很有可能是彩参虫变态发育的结果。
他当时还偷偷感慨过,也想过要是人也能那般重生蜕变就好了。
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
他虽然无法确定自己脱胎换骨的过程是怎样的。
实在是那时候的他除了痛苦,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全身无骨,融化又重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力气回归。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
正想到这就又听禾沁继续说道。
“我当时是本着,想研究这是不是彩参虫的蛹来研究的。
结果发现,那珠子的透明表皮韧性很好,要直接破开很难。
但是它的材质和属性与我们在洞里发现的透明丝线相似度达到了95%。
所以我猜,这可能真的是茧。”
说着,还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果不其然,那透明的外皮真的是丝线,我一点点抽丝剥茧,剥开了一颗。
然后发现,里面的液体并非液体,是一种质地像果冻的东西。
而果冻中间裹着的核,有脉动。”
说到这里,禾沁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手指,仿佛是在感受脉动一般。
“而那些果冻能量很足,并且有很强烈的对冲能量。
被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
根据能量属性的分析,我得出一个结论。”
说到此这里,禾沁深深的吐了口气。
向衍泽知道她铺垫了这么多的重点到了。
大概也是他要面对的问题了。
“结论就是,这些果冻状的东西是某种营养液,也是某种药。”
说到此,禾沁突然转头对上了向衍泽的眸子,眼底有星星点点的光,还有深深的歉疚和心虚。
向衍泽没搭话,任她看着。
就听她继续说道。
“这富含能量的药在催化中间的核。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卵。
它在给这卵的新生提供能量,但同时又在阻止它出生。
因为平衡一旦打破,对冲的能量就会将卵融化。
但是那种能快速修复,且蓬勃的能量太有意思了。
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说,如果能利用起来,一定可以炼制出最好的淬体药来。
说不定调和的好,药效激发的足够,还有概率能炼制出洗筋伐髓的药来。”
说到这,禾沁两眼亮晶晶,看的出,她是真的很期待所谓的洗筋伐髓。
事实也是如此。
一个修仙迷,谁不渴望所有修仙的起始——洗筋伐髓呢?
有野望,自然也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只是,理想终归是理想,哪怕她有灵师感应能量因子的能力,有在另一个世界,对药理的理解,有这个世界对药液,药丸炼制的体系知识,也能自己推一些药方和药效。
但那传说能洗筋伐髓的东西也不是她这种一切全靠自己推加猜的人能轻易弄出来的,不是?
所以......
禾沁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说道。
“只是,想象跟现实有差别。
我用了很多办法来实验和炼制,结果都是,无法分离两种对冲的能量。
要不就是加入之后破坏掉其他药植的药效和能量,要不就是各自为营,无法融合。
自然也就成不了药。”
说着,也是失落的瘪了瘪嘴。
“所以我就暂时放弃了用它来炼制辅助我炼体的药。”
“所以,你为什么会把废药弄错?”
闻言,禾沁更郁闷了,深深吸了口气,皱眉看着向衍泽,眼里全是懊恼。
“不是废药!而且。哎,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怪我这么久都没注意到它竟然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变化。”
“不然你说说?听你的意思,这药你自己都没数了?”
闻言,禾沁都想找条缝钻进去了。
因为他说的没错,现在她自己都不确定那药是个什么情况。
只是,这里没缝给她钻,还得面对。
“其实,我给你用这药,原来不是透明色的,是乳白色的。”
闻言,向衍泽的目光落在了床上那瓶透明色的药瓶上。
见此,禾沁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上面。
再次深深叹气,谁都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乌龙发生。
叹气过后,才听她继续说道。
“反正,就像你说的那样,给你用的那药,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变化,我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这句,才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终于把这说出口了。
禾沁松了口气,向衍泽却是更沉重了,一双本就幽深的眸子,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几乎融进了黑暗。
看着软榻上的那些瓶子,语气平静的冒出一句。
“不止这些?”
向衍泽的平静问话,让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他的怒火的禾沁打了个寒战。
这语气不冷,可他这过于冷静的态度对禾沁来说,比暴怒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