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戚继光与给了李成梁书信,将他得到的情报分享给了李成梁……可按照李成梁的性格,以及对自己的态度,这件事情他不一定会重视。
所以,戚继光才会让李如松也写信给他的父亲,让其做好备战的准备……
对于戚继光的要求,李如松没有拒绝,当下,便当着戚继光的面,给自己的父亲手书一封。
字迹潦草独特,他老爹一眼便能认出这是他好大儿的书信。
李如松虽然此时才三十多岁,但出身将门,长期混在军伍之中,对带兵打仗是有着自己一套的。
军队中的武将们,可跟文官不一样,以抗上为荣,在军中,主将就是老大……
戚继光虽然只跟李如松打了三个多月的交道,但对他非常认可,心里面也早早的给了李如松很高的评价。
大明朝年轻一代将领中的佼佼者,若是由他接任蓟门总兵,可保蓟门数十年间稳如泰山,京师无忧……
当然,优点突出,缺点也有,年轻人的火爆脾气,在李如松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戚继光也有心培养他……第一个要改的就是性子……
朱翊钧将李如松从他的舒适圈调出,到戚继光手下,一来是有政治考量,二来,也是想着戚继光的练兵之术,统兵之道,能够被李如松发扬光大……
在另外一个时空中,李如松在万历朝,接连指挥了“万历三大征”中的宁夏之役、壬辰抗倭援朝战争,解锁一代名将称谓。
能力完全没问题,当然,残暴,冲动也是他的一个毛病。
他老爹十余年前都不带兵冲锋了,可在历史上,他在军中的地位比他老爹还要高的时候,依然选择冲锋在前,身先士卒的………
在万历二十五年,辽东总兵官一职空缺,廷议再三推举人选,神宗皇帝都不满意。
当时的神宗皇帝特出中旨用李如松为辽东总兵官。
因为李成梁在前,言官争相劝阻,不想让李如松在回他老爹的大本营,神宗皇帝不听,执意让李如松担任辽东总兵官职务。
李如松闻讯:“感帝知,气益奋”。
可他只当了一年的辽东总兵官,也就是在万历二十六年,炤花达延汗的曾孙,卓礼克图洪巴图鲁率土默特部犯辽东。
击退之后,李如松不听副将劝阻,率轻骑追击直奔蒙古……
而后,与数万鞑靼骑兵遭遇,李如松率所部三千余人浴血奋战,亡与阵前……
战死的那一年,他还不满五十岁。
神宗皇帝闻讯后“痛悼”,令具衣冠归葬于顺天府宛平县长辛店之西南,并追赠李如松为少保、宁远伯,赐谥号“忠烈”,为其立祠纪念……
李成梁可能充满着争议,但李如松在历史上,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丑闻……综观李如松一生用兵,深谙兵法,奇正相辅,一往无前,悍勇有貔虎之威,狡计有枭狐之谋……
李成梁三子,唯有李如松能够担起名将之名,自俺答款宣、大,蓟门设守固,而辽独被兵。
成梁,如松,震耀一时……
此时大明朝的战争能力,已经成倍增长了。
夜,如墨般浓稠。
从蓟门三屯营飞驰而出的快马,带着八百里加急的密箭,一路扬尘,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地敲打着夜色……
在次日清晨,当北京城城门缓缓开启,那身带风霜的骑手一头冲进了北京城,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的北京城,尚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可紫禁城的一角,却已悄然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朱翊钧今日并未上朝,天还未大亮,他便已起身,前往两宫皇太后处请安……
现在朱翊钧到了李太后的宫殿后,母子两人非常默契的,避开了所有影响母子关系的话题……
随后,朱翊钧便返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清晨的紫禁城,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朱翊钧在宫道上缓缓前行,身旁的太监宫女们皆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后,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就在快要走到乾清宫时,只见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神色匆匆地赶来,手中紧握着那封戚继光的密奏。
冯保快步走到朱翊钧身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戚将军的密报。”说着,便将密奏呈上。
朱翊钧微微皱眉,伸手接过密奏,而后边看,边朝前走着,忽然,朱翊钧停住了脚步,原本平和的面容上,也阴沉了下来……
一旁的冯保赶忙问道:“陛下,可是有紧急军务,奴婢去请成国公,英国公,方尚书吧……”
“再加上两个人……”
“陛下……”
“张居正,海瑞也叫来……”说着,朱翊钧便把秘奏交给了冯保:“顺便,将这个带给张爱卿看一下……”
冯保接过秘奏,而后赶忙应道:“是,陛下。”说完之后,冯保转身,而后,小跑着安排此事。
他刚跑了两步,却又听到皇帝陛下在背后喊道:“大伴……”
冯保停下脚步,刚刚回头,便又听到朱翊钧说道:“大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着急,年龄大了,跑起来身体可吃不消的,不慌不忙的去安排即可……”
冯保听着心中一暖,而后点头应是:“是,陛下。”
在冯保离开后,朱翊钧继续背着手,朝着乾清宫走去,这个时候,虽然朱翊钧的内心充满着愤怒,但,表面已经恢复正常,气定神闲起来……
他慢慢悠悠的回到了乾清宫,而后,在众多臣子没有到来之前,又看了会书,想让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
可他的城府终究是没有世宗皇帝那么深,看了一会儿书后,还是安静不下来,反而,越来越愤怒。
朱翊钧猛地一下子把手上的书本拍到了案子上,随后又连拍了三 下,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随着他将手重重拍在玉案上,那巨大的声响在乾清宫内回荡。旁边的宫廷执事太监和一众小太监们吓得脸色煞白,赶忙“扑通”一声纷纷跪下,头低得几乎贴到了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而朱翊钧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玉案之上,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愤怒说道:“当年庚子之变,俺答土默特部兵围北京城,让皇爷爷蒙受奇耻大辱,朕还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却不知死活,竟与察哈尔部联合起来……”
“真当我大明朝好欺负不成……”
“好,既然你们想打……”
“那咱们就打……”
“不过,这次什么时候结束,可就不是你们说的算了……”
“五年……”
“十年……”
“我大明朝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