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需求资料发给玛尔忒，电话就打了进来。玛尔忒迟疑地问道：“你这是要测转换中兽人的智商吗？”
身后的毛墙动了动，湿漉漉的鼻尖凑了过来，青铃意思意思拍拍：“不，自用。”
“什么？！”
还好有音量保护，不然他们都要被吵聋。青铃揉揉摔疼的屁股，平静地说道：“小声点，他的听觉非常灵敏。我感觉这段时间我的智商不在线。”
“那多半是因为你大脑还没修复完毕。你的大脑正在进行本月第五次修复，你能恢复意识就不错了，降智正常。”玛尔忒迅速报出青铃的最新数据，“莱昂搞的这个新玩意虽说准确度只有80%，但比微型机器人效率多了。”
聂梓默夹着尾巴走到青铃面前，她摇头示意没有生气，问道：“他还在为他那什么天堂窑子奋斗？”
“如果他不那么拼，我们哪来实时远程监测的新设备用？”
确认没有入侵者，聂梓默叼着肉放到她面前。“谢谢，但我真不喜欢吃生肉。”青铃悲哀发现补剂只剩一袋，“你们能不能在他清醒的时候再投放物资？”
玛尔忒又报出一些数据：“没办法，随机发狂期没过，你家这小狗子又太凶残，强度和芙芙诺狼型没差多少。”
“哦。”
“啧，反应真平淡。”玛尔忒那边传来些杂音，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青铃，你还是啃点生肉吧，你再生速度和能量储备正相关，虽然瑰音博士对你持续不进食，是否会失去再生能力很好奇，但现在可不是进行测试的好时机。”
这吃相，希望他不会保留作为野兽时的记忆。青铃看着面前大块大块的生肉，小声说道：“好歹送点调味料和大蒜片。”
玛尔忒笑嘻嘻地说道：“不愧是你，还挺会吃。”
“你怎么还在？”
“代班嘛。青铃，小心！”
手飞了出去，还真是不可控。青铃看着血盆大口，闭眼等待下一次苏醒，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被舔了一口。
“恭喜！”玛尔忒激动的声音传来，“他发狂持续时间大幅缩短，也就是说，离规律发狂期不远了。铃宝儿，以后注射都让你来吧，能大幅降低员工损耗。”
青铃无语看他心疼地蹭着冒出肉芽的胳膊，思索片刻，拿起那截断手：“吃吗？”
“嗷呜？”
“噗——”
青铃用断手戳聂梓默的鼻子，他一脸惊恐，不停后退，有意思，她又玩了一会儿，才说道：“注射还是不能由机械完成？”
“啊？哦，嗯，不能，任何方法都试过了，它就跟实验室的菌种一样，只要不是人亲手注射，就，‘啊，我死了’。”玛尔忒那边传来椅子摔倒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边嗷着疼，边回道：“青铃，虽然但是，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心理辅导。”
“我很正常。”
“谁家正常人会拿自己的断肢逗老公玩啊！！”
居然真不吃，青铃把断肢扔到几乎看不出是回收箱的回收箱中，下次自己啃一个试试，反正都是肉。她没和玛尔忒提这茬儿：“我已经不是人了。”
“内核没变，就算机械飞升不也是人？”
腰被撞了一下，回头，聂梓默正摇着尾巴看向自己，这哪里是狼，完全是狗吧？她启动莱昂注射前特意空投进来的超大号飞盘，这个居然没被破坏。青铃不满地小声嘀咕道：“还知道放过自己喜欢的玩具，真的算发狂吗？”
“什么？”
“没什么。”青铃拍拍他的鼻子，再次发动飞盘，“你又没变，你怎么知道内核没有改变？”
“别，你这样说我可不敢去转换了。青铃，你看看这个。”玛尔忒慢慢报出一堆数据，“这个小姑娘的转换很奇特，她休眠的损耗几乎是零。”
青铃在飞盘基座下方，意外翻出一包临期的陈年补剂，她边扯包装，边回道：“以前确实没有，看样子，又是一位始祖，你再不转换，怕是亚始祖级别都轮不上了。”
“那不一定，咱这才多少。”包装袋被扯开的声音，紧接着薯片的酥脆声传来，玛尔忒惬意地说道：“说起来，这个机制真迷，理论上始祖不都是第一个出现的吗，现在这些确实符合规律，但为什么以前的没有出现始祖级？”
因为那时候的细胞是半成品中的半成品，直到她加入一起研发，才做出所谓的原初细胞。尽管已经成熟，但离艾雅的目标相去甚远——同时拥有永恒的生命与聪慧的大脑。
青铃的沉思被急促的呜咽声打断，她再次启动飞盘。看他欢腾远去，青铃叹了口气，所以艾雅才狂妄地将自己的代号定为神卵，但说到底……
她看向已经快长成的手掌：“说到底还是未知生命的细胞，大概以前注射的都是半休眠态，随着一代代培育，慢慢苏醒、变异了吧。”
开汽水的声音，玛尔忒打了个嗝，笑道：“瑰音博士的官方说法，你这脑子不是还没生锈？”
耳朵真好揉，听到那边传来空罐落地和揉皱包装纸的声音，青铃才松开了聂梓默的耳朵，她声音有些愉快：“实验室只是公布了些推测，你如果不信，那就不信吧。嘶。”
肩膀被抓下一块，青铃在玛尔忒的尖叫声中，啃了口自己的肉。
“铃宝儿，你，你现在就给我出来，卧槽，这什么鬼数值。”
“果然，离体也有效。”青铃的肩膀在聂梓默惊悚的目光中迅速修复，饥饿感也消失了，果然，那个所谓的自噬，对离体的也有效，可惜不受她控制，纯纯的被动技。
那边玛尔忒还在鬼号，青铃有些无奈：“别吼了，我之前看数据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测，只是实验了一下。”
雷笑着回道：“让她再嚎一会儿，你这操作多少有些超出人类认知范畴了。”
“和比你老家那边的富豪比起来，这操作圣母来了，也要给我磕一个。”青铃舔尽血液，拍拍身边的位置，“阿尔法博士，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应该在转换。”
“这批莱昂很合适，让他先去了。”
聂梓默犹犹豫豫挪到她边上趴下，雷忍不住打趣：“聂博士这可真是家庭弟位明确。”这毛如果没沾上血污就更棒了，青铃搓掉上面的血块：“阿尔法博士，下次送物资，给我准备一份宠物干洗液。等到规律发狂期，你选几个转换了的，命硬的过来检测，我很好奇自噬的转换率是否有差异。”
“遵命，不过……你家这位的吨位，你确定一份够？”
“阿尔法博士！”
规律发狂期一过，就到人兽随机切换的状态，好在不会发狂了。青铃费力抓过一块布，将它盖到变回人形的聂梓默身上：“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还保有一些兽性，吐着舌头兴奋地喊道：“老婆！”
“这里有24小时不停歇的监控，还一直有研究员在上方值班。如果你希望你的交配行为被数位研究员现场围观，记录。未来还会被数千位研究员查阅，并作为永久资料封存，有需要就可调取，我不介意协助你解决需求。”
玛尔忒边笑边哀怨地说道：“铃宝儿，我怀念之前的你。我相信任何人听到你这段话，都会瞬间冷静。”
“但我不确定他现在听不听的懂。”青铃一点点往后挪，他有些沮丧，依然趴在那里：“你，谁，和，说话？”
语言功能没丢失，但听着很有点怪。她坐起来，试探着递给他一块生肉：“吃吗？”他凑过来，闻了闻：“吃，火，熟了。我你做了吃。你，说话，谁？我们，这里只有。”
青铃指向上方的窗户：“看得到吗？那里有一名正在值班的研究员，如果是她，一定会出于私欲，反复观看，并给出一些，令人不快的建议。”
“喂！什么叫不快？我可是专业的！”
她无视玛尔忒的抱怨，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刚刚应该想说，你和谁在说话？肉要烤熟了再吃，你做给我吃，这里只有我们。对吗？”
他点头，又摇头：“会做，我，你吃等。”
“火对你很危险，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他们送熟食过来，你先用补剂撑撑。”
他摇摇头：“黏液，奇怪，吃，不要。”青铃刚想纠正，耳机里便传来声音：“玄博士，这是正常现象，等聂博士能够自己转换形态，语言系统就会恢复正常。”
“芙芙诺？我记得，你在冬眠。”
“我找到了解决方法，每当出现冬眠趋势，我就切换成恒温动物几小时，近期我会提交报告。”芙芙诺那边传来机械朗读声，把一些注意事项读给了她。
末了，芙芙诺轻咳一声：“伸缩衣物的研发不是很顺利，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向瑰音博士进言，在这方面多批些资金。”
确实，现在的聂梓默实在太费料了，青铃揉揉凑过来的脑袋，认真回道：“我会考虑。”
第四十九次摔倒在地，青铃熟练将一张毛毯扔给突然变人的聂梓默。芙芙诺是说过不确定，但这样摔下去，他是没什么，她脑浆子要摇匀了。
不过，也不存在这个问题。青铃站起来，无视他可怜的目光：“我不会再靠着你睡。等等，别扑过来！……我知道了。”她拍拍搂着她肩膀嘤嘤嘤的聂梓默，等他转换完毕，他的反应一定很精彩。
玛尔忒贱嗖嗖地声音响起：“啧啧，好恩爱啊。”
“菲娅博士，你如果再不转换，要是你高龄转换，喜提定……”
“住嘴！我不要——还不是因为适配度太低，我可不想变成细胞，被打入那些一般的实验体。当然，要是您二位这种帅哥美女，我是大欢迎。”
“菲娅博士！”青铃的威慑吓到了聂梓默，他愣了一下，抱紧了她。青铃安抚地拍拍他：“玛尔忒，几年了？”
那边又是一阵忙碌声，玛尔忒的声音有些紧张：“十四年，铃宝儿，定格不会把整容和医美也修复了吧？”
“会，至少目前没有一例不会。我认为你不用太担心，转换后，身体会修复到原本应该呈现的完美状态。近视、亚健康都将不复存在，后续自己作妖另论。除非，你也觉醒了再生能力。”
玛尔忒哀嚎道：“我不要，我不要转换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那，那个菲娅博士，我是特意来通知您，这批和你相性不错，适配度相当高。在阿尔法博士过来前，我会暂时监视这里，您可以……”
“真的？”玛尔忒瞬间恢复了心情，“铃宝儿，祝我好运，嘴儿一个。”
又是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玛尔忒欢呼跑远的声音完全消失后，那个研究员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个，玄博士，还，还有十分钟，清洁机器人就会启动，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想你需要一次员工培训。”青铃看了眼不会发狂的聂梓默，补充道，“我准备开展禁食实验，不用投放我那份物资。”
雷的声音响起：“玄博士，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开展这个实验。几位兽化实验体在该阶段受到威胁时，都会再次进入发狂期。如果你拒绝进食，我不能保证聂博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阿尔法博士，你需要尽快转换。”
“小青铃，你不懂，我这样的成熟男人可吃香了。”雷惬意地说道，“再说，玛尔忒和莱昂都在转换，除了我，你还敢让谁盯聂博士的转换？”
青铃选择性无视了那边开香槟的声音，平静地问道：“父亲、母亲还没醒？”
“没有，他们的数据很平稳，一看就是奔着持久战去的，看来我们都误解玄小少爷了，他明显是家族遗传。”
“莲耀，哥哥的转换结束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雷才说道：“没有，而且后勤不愿意让他结束转换，甚至提交数份申请，希望人为推迟。”
“哦？”
雷继续说道：“他的休眠舱室周围已经变成了各类树木的速生林，需要每天砍伐才不会波及太多，这为公司提供了大量木材。”
“……我记得休眠舱室没有土。”
“你没记错。”
青铃没有再说话，这多少有些超出她的认知。艾雅，那个细胞，真的是纯人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