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离开不到半小时,张曼成便带领三万骑兵抵达了后方大军的营地,却发现营寨已几乎化为灰烬。
张曼成顾不上愤怒,迅速派遣士兵收拢溃散的部队。随后,他才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张曼成震惊不已,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后路军营中存放着他大部分的粮草,如今却被徐路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失去了粮草,不仅无法继续与征北军对峙,就连守城都成了难题。
想到这些,张曼成不禁捶胸顿足,仰天长啸,怒骂道:“王饶坑我,徐路害我,赵播叛我!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发泄一通之后,张曼成强压怒气,高声命令道:“传令下去,原地休整一炷香时间,而后随我追杀叛贼!”
张曼成的命令刚一发出,十几名传令兵,便开始在骑兵队列间穿梭,迅速传达他的指令。
随着传令兵的指令,一众玄巾军骑兵们,迅速就地休整,从马背上的布袋中,取出一大碗杂粮喂马,而后又取出大饼,拿着水囊,盘坐在地开始啃起来。
待到啃完大饼,战马已经将杂粮吃得干干净净,而后骑兵们收起大碗,靠着趴卧的战马,开始闭目养神。
待到一炷香时间到了之后,张曼成迅速领着三万骑兵,朝着张辽消失的方向追去。
大约奔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张曼成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着大量的火把,隐隐约约中,还有人影在晃动。
张曼成狠厉的狞笑着,拔出长刀,高声命令道:“全军听令,随我出击!”
随着张曼成的命令,三万玄巾军骑兵,开始慢慢加速,而后如同飓风一般,冲了火把所在之处。
等到张曼成策马奔袭到火把处,却赫然发现,此处并没有人马,那些所谓的人影,只不过是插在地上的稻草人罢了。
张曼成愣了片刻,未及反应,便听到远处轰隆声,滚滚而来。
他愕然转头,目光穿越天际,只见地平线尽头,一道模糊的黑线缓缓蠕动。
起初,张曼成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揉了揉眼睛,再次凝视,却发现那黑线似乎变得更加粗壮。
轰隆声愈发响亮,不仅张曼成,连同所有玄巾骑兵。都察觉到了这异响,纷纷转头远望。
此刻,那黑线逐渐变得清晰,化作一道汹涌的缃黄色巨浪,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向玄巾骑兵们席卷而来,就连脚下的大地,也随之震颤……
此时恰好天边破晓,微弱晨光中,一面大纛逐渐显现,其上赫然绣着一个醒目的“张”字!
张曼成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张泛竟亲自率军来袭。来不及多想,张曼成立刻发出命令:“列阵!快随我冲锋!”
张曼成并非没有考虑过撤退,但玄巾军骑兵已经长途奔袭,马力消耗巨大,而征北军骑兵则是以逸待劳,马力充沛。
更何况,征北军的坐骑,是幽并两州出产的优质战马,远非玄巾军骑兵所骑的驽马可比。
二者无论是在马力、速度,乃至体型上,都相差悬殊。此时若选择逃跑,无疑会成为征北军骑兵的活靶子。
好在跟随张曼成而来的三万骑兵,皆是精锐。他们迅速调整阵型,紧随其后,发起了反击冲锋。
张泛骑在赤焰火龙驹上,看着张曼成敏捷的反应和玄巾军迅速集结冲锋的场景,不禁微微颔首,承认他们确实具备一定的实力。
然而,不过也只是不错罢了,与他亲自指挥的两万并州狼骑相比,显然还是相形见绌了。
当两股骑兵相距不到二百步时,张泛从箭囊中迅速的取出一支箭,搭在三石强弓之上,而后拉满了弓弦。
随着“啾”的一声,一道流光直奔张曼成而去,随着张泛的射箭,其身后的一众并州狼骑,也是在公孙瓒和高升等将领的指挥下,迅速的搭弓射箭。
两万只羽箭,组成箭雨,如同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斜着狠狠的撞击在玄巾骑兵冲锋阵型上。
虽然大多都被骑兵们挡住了,但是还是不少骑兵中箭,甚至是一头栽落马下,被后面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由于是相向而行,因此征北军骑兵,只是射出了三轮箭雨,就不得不与玄巾军短兵相接。
在张泛的统领下,第一排的并州狼骑,与玄巾骑兵激烈碰撞。
他们手中的蚕月刀,迅速砍断了玄巾军骑兵的武器,并顺势扫落了后排的敌骑。
紧随其后的第二排骑兵,也迅速砍断了更多玄巾军骑兵的武器,并将他们纷纷击落。
玄巾军骑兵的阵脚,顿时大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他们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而此时,后续的并州狼骑挥舞着沉重而锋利的蚕月刀,如潮水般涌来。
征北军骑兵如同锋利的箭矢一般冲阵,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分割了玄巾军骑兵的阵型,逐渐在瓦解本就已混乱不堪的敌阵。
不过终究是大规模冲锋,终究是难免会有伤亡。不少的并州狼骑,还是掉落马下,被后续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若是在以往,张泛才舍不得如此的消耗兵力,但是没办法,在他身后不到五里处,张辽正押送着两万余俘虏,缓慢朝着大营赶去。
因此,张泛不得不采取硬刚的方法,拖延张曼成的骑兵,否则若是让张曼成追上了张辽,说不得那些俘虏,就会当场反水,届时损失可能会更大。
张泛挥舞着天枢刀,麻利地斩落一名玄巾军骑兵。正当他准备向第二名骑兵发起攻击时,一股冰寒的杀气从右前方袭来。
张泛迅速转头,只见一名全身覆盖在漆黑铁甲中的敌将,如幽灵般向他冲来。
敌将那冷酷的眼神中,透露出令人窒息的杀意,手中雪亮的长刀。已经高高举起。
“杀!”
张泛毫不畏惧,驱马挺刀迎战,两把长刀在战马交错之际,毫无花哨地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敌将的长刀,竟然被张泛的天枢刀斩断,敌将因此而一时愣住了。
紧随张泛的公孙瓒,岂能放过此等良机,手中镔铁长枪猛然刺出,直击敌将喉咙。
随后他猛地发力,挑起敌将的身体,将其砸向周围围攻的玄巾骑兵,将他们纷纷击落马下。
而后公孙瓒收回长枪,再次策马狂奔,紧随张泛而去。
经过一番激战,跟着张泛又冲杀了一段时间后,公孙瓒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已经成功穿透了玄巾军的骑阵。
随后,张泛集结了约数千名并州狼骑,调转马头,再次发起了冲锋。
当张泛再次突破张曼成的骑兵阵列时,他注意到张曼成正带领着剩余的一万多骑兵,头也不回地向南方逃窜。
公孙瓒手持沾血的长枪,驱马来到张泛身旁,语气沉重地建议:“主公,我们应当追击张曼成。
以他那士气低落的万余骑兵,我们只需再有两次冲锋,便能将他们全部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