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腹部感到一阵阵痉挛状的疼痛,究竟是什么病症,让它不断往双腿处渗出鲜血来,一直止不住呢?”
从未有过怀孕经验的宜清莹,不知道一个月前与齐言在宜妃阁床里云雨一番后,已经怀上他的龙嗣,并且以男婴的初生形态,逐渐孕育于她腹内,根本没任何人察觉到此种喜象。
如果今晚方云舞不代替宜清莹,在天云坞中侍寝的话,可能过了今晚,宜妃阁皇上亲临宜妃住处,温存一夜后,第二日清晨他离开时,宜清莹就会有所疑虑。
因为,十月份头天到来,宜妃按例要有月经的,可它未曾出现,预示着存在些变故。待今晚她正常侍寝成功,明早宣太医诊治例假何时能来的结果,便是她怀上龙嗣真相,公诸于世的时候。
天不遂人愿,宜妃进宫快两年来,想方设法争得皇上的恩宠,从方云舞大婚后,她日夜忧心,斗得方嫔娘娘无安身之地,借静慈庵明镜堂的依靠,才免遭宜妃心狠手辣的算计,获取明哲保身的善果。
今日,不知算不算该得的报应,宜清莹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嗣,因为嫉恨方云舞马上与齐言天云坞内的快活行为,霎间爆发出来,激起皇上的愤怒,推她于地,这一下如今怎么也变不成,齐言即将做父皇的喜悦心情。
他似懂非懂地听着,吴太医用银针验得宜妃失血过多的事实,很可能已受孕,那一倒地重摔,此未验明的胎儿,随时会丧命。
皇上的心,抽搐着让他的泪,顺着眼眶开始往外流,清莹肚子里的孩子,他和她才刚结晶的喜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面前满目萧瑟的悲剧?
他不敢握躺在床上,气息明显不足的宜妃娘娘的手,却像具空了剩具躯壳的木偶,杵在那里,听着宜妃用双手紧紧握住吴太医的手,要他立刻说出实情。她已经一刻也忍受不了,这飞来横祸所造成的惨状,对自己产生的巨大创伤。
“娘娘莫急!容我为您诊脉过后,再作结论。”
吴太医阻止不了,她疼痛难忍发泄的表达,是直接用牙齿咬住丫环七巧露出的干净胳膊,左右各一只,上面先后被宜清莹止疼咬下的许多牙印齿痕,使她顺从吴太医的话。
一个时辰后,天云坞外面桌前,还留有十个人左右,其中方嫔娘娘自己坐在椅子上,侍卫、公公和丫环们皆站立旁边,不敢轻易发言。
花公公已赶回宜妃阁里,为方嫔娘娘取回一套红色裙衣过来,然后叫杜鹃和喜鹊两人带她到围起的屏风内,把皇上的黄色龙袍外衫脱去,换好这套红裙衣上身。
接着,方嫔娘娘和丫环走出屏风,将皇上的外袍衫交给他的一名侍者手中,让他进里面,归还它于皇上。
宜妃娘娘处久未见动静,使在外面坐定喝茶的方嫔娘娘,不知她到底遭遇什么不测,引起腿下面连续不断地出血。
“娘娘,宜妃可能流产了!”
丫环杜鹃小声地俯向方嫔娘娘的耳边,如是解释道。
“流产了?这怎么会呢?刚才她闯进里面,抢去我那套白色裙衫,用力将它们撕扯弄烂满地都是布片时,可神气威风着呢!皇上那会护我,推她于地,却造成她流产,未免太意外了吧?她什么时候怀孕的,我怎么不知道?宜妃娘娘怀得皇上的龙嗣,是天大的喜事,连皇后娘娘和高太后都一点儿风声,都未曾察觉吗?你不要因为生她的气,胡乱说话!”
方嫔娘娘听杜鹃这么一提醒后,端茶杯的手,由于受到此种惊吓而上下晃动不止。她感觉有点儿恐怖,接受不了它,遂将茶杯放回桌上,要求杜鹃有真凭实据再发言,轻易中伤宜妃娘娘,是要吃罚的。
“娘娘,我三年前才进的宫,进宫前在老家时,对女人生孩子的事,见过不少呢!宜妃娘娘腿下流着不止的血,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怀孕了,被皇上推倒摔着腹中胎儿,造成流产,才会血流不断。”
杜鹃见方嫔娘娘不相信它,理由说得更充分起来。
“她怎么怀上孕的?竟然没有人知道?又为什么会流产?简直不可思议!”
方嫔娘娘犹如醍醐灌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宜清莹怎么这样啊?自己都怀孕了,大晚上跑天云坞来做什么?进门骂皇上,骂本宫,想动手,被他拦下,开始撕本宫衣裙,结果把皇上逼疯后,上前抽她耳光,推倒她在地,怨得了谁?自取其辱,自食恶果,怪不得我方云舞!
方嫔在外面桌前,等待一个时辰下来,中间遮挡和里面的那层帷幔都没有被拉开。
杜鹃的话,让她本想今晚一并归还给宜清莹的怨气愤怒,突然间没了主意,因为宜妃遭遇着流产带来的变故,方嫔纵使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了。
“皇上,经过全面检查诊断后,我断定宜妃娘娘腹中所怀龙嗣,正好一个月时间,现已保不住它,血不停从腹中刚形成胚胎处的地方流出,在我未赶到前,没及时对它进行止疼止血,造成胎心紊乱,加上宜妃情绪产生很大变化,气急功心,使胎儿缺氧室息而死,再进行救治,无计于事,望您节哀,按我所开的药方,让宜妃把药吃了,连同腹内赘余全部排泄干净,身体才能得以恢复。”
吴太医把过脉,用消过毒的纱布之类,将宜妃娘娘腿部下面向里部的血,擦拭几遍,用扩宫仪器打开它,通入内窥腔镜观察仔细后,做出这一结论。
“孩子没了!皇上。我不想看见你!送我回宜妃阁去养伤,你和方嫔继续,在天云坞这个房间,想怎么开心快乐都行!别管我,我作茧自缚,不识好歹,居然因为相信你对我的爱,远超过其他人,才奋不顾身地冒犯龙威,是我太傻太天真,太相信你,犯下了如此大错!如今我和你好不容易才怀上的龙嗣,被您顺手一推,倒地霎间,就开始于我腹中,痛苦挣扎在生死边缘,我当时只喊疼,希望您能放开方嫔的手,扶我一把,多少让胎儿可以有存活的机会。可最后呢?您冰冷得像冬天的寒风,吹得我毛骨悚然,让里面受伤的孩子锤心刺骨地忍受着你的无情无义,他还怎么活?我滚,行了吧!七巧,让宜妃阁的人,马上为本宫备辆车,现在就带着吴太医的药方回去住!皇上正要和只剩内衣内裤包裹的方嫔,进行亲热,今晚是她方嫔阁风光无限的好日子,不用管我。我无所谓,擅闯天云坞,孩子没了,是上天惩罚我的报应,我讨厌这里,以后再也不想进入这个房间。走,七巧,你扶本宫下床,离开这里。”
宜清莹用手不断抚摸着,自己先前还温热有生命力的腹部,虽被吴太医上过些药止住痛,但它其中应该热情般如火焰叫她娘亲的胎儿,此刻在何方呢?窒息于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中,夭折在她天真烂漫沉溺于齐言给予的盛宠里,这个希望不复存在,她如梦初醒,眼泪流得快干涸,眼角疼得厉害时,她的手从没有任何动静的腹部上收回,将一只手放到丫环七巧手中,让她扶自己起床,顾不得被鲜血染透干起成血痕的绿色裙衣,要求赶紧离开天云坞,返回宜妃阁中养伤去。
“娘娘,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怀,身体重要啊!您先躺在床上,喝些药补补,等气色好点再坐车回宜妃阁也不迟。”
黄公公上前,要拦下欲从床上起身的宜妃娘娘,让她在天云坞内养一晚伤后,再离开这里。
“别拦她!黄公公。她今晚擅闯天云坞里,根本没把我这个当皇上的放在眼中。进来后,一点儿理智都没有,近前就骂方嫔,把朕也牵涉进去,我想,她在宜妃阁住快两年了,规矩应该懂不少才对,却是这般学来的,简直目中无人,张口就来!宜清莹,你个泼妇!一把扯走椅内方嫔的衣裙,将它们撕得粉碎,什么意思?去后宫一百处妃所内看看,她们谁敢这般无礼!至今未曾朕允许,地面上没被清理干净,残留的现场痕迹,依然历历在目!你自己闯下的祸,怪得了谁?撕完衣服,又扑向云舞,没完没了了,是吧!朕扇你巴掌,让你好好清醒下,适可而止,你不退反进,要求方嫔离开,我同意了吗?最后我推你至地,摔倒后伤及腹中胎儿,这等责任,全应由你承担!孩子没了,怨朕吗?你今天晚上,要像以往侍奉于朕时,乖巧本分地做个好女人,老老实实待在宜妃阁里,不出来祸害于我的话,孩子怎么会被流掉?你想走,马上走,别犹豫,趁我目前还有耐心,能再忍你一会,你赶紧从天云坞离开!给你一个时辰,过这个点儿再不走的话,你哪也别去了,让方嫔先回方嫔阁,今晚你陪朕住这个卧室房间,朕替你疗伤!”
齐言在一张大椅内坐下,阻止黄公公挽留她,要求宜清莹一个钟头内,马上从他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