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继阳吩咐完小厮回过头,邬兰香已经带着丫鬟回府了。
“兰儿!”
孟继阳顾不得太多,连忙追了上去。
而地上那对夫妇任务已经完成,见到来驱赶他们的小厮,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喊着:“吏部郎中府打人了!”
说着他们就一溜烟钻进巷子里跑了。
街上的老百姓指着邬府大门议论纷纷。
“那不是邬三小姐吗?”
“我听说那男的好像是邬大人的未来女婿吧,没想到他居然在老家有媳妇,为了当邬家的上门女婿,骗家里说自己死了,连他老娘死了,媳妇改嫁了都不知道。”
……
那些小厮追不上那对夫妇,只好回来驱赶围观的百姓。
“去去去,都散了都散了!”
百姓们很快一哄而散。
街道旁静静停着的一辆马车,也放下了窗帘离开了。
那辆马车里坐着的,自然是戚宁和孟少青。
方才他们的马车是跟在孟继阳他们的马车后面过来的,看了场热闹,他们才离开。
那对闹事的夫妇,当然也不是孟家村的村民,而是戚宁和孟少青特意花钱找的人,孟继阳不认识他们很正常。
他们虽不是孟家村的人,可他们说的话却是实话。
“方才那么多百姓瞧见了,那些消息应该会闹开了吧。”孟少青说道。
戚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确实,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消息传播的广一些,还是另外买些小乞丐,让他们尽快把消息传开吧。”
“好。”孟少青应道。
戚宁又说:“还有,你们那些一同应考的学子,同乡,你也得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他们一旦知道了,都用不着我们去揭举,他们必然会揭举孟继阳。”
孟少青嗯了一声,他握住戚宁的手:“放心,交给我吧。”
戚宁这才笑了笑。
她让孟少青去做这些事,也是为了锻炼锻炼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是针对孟继阳的,孟少青格外积极,哪怕戚宁不开口他也会揽过去。
与此同时,邬府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在邬府大门口发生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自然很快传到了府里面。
府里的人,包括邬伯宏,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更不用说邬兰香一回府就哭个不停。
在邬伯宏的院子正厅内,坐着哭哭啼啼的邬兰香和她的姨娘,以及来看热闹的夫人和其他公子小姐们。
而孟继阳就跪在邬伯宏面前。
如今明明是二月,天气还冷得很,他却满头大汗。
“大人,这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那两个人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说的也都不是真的!”
邬伯宏皱着眉头,先是看了邬兰香一眼:“兰儿,你先别哭了。”
“爹……”
待邬兰香勉强止住哭声,邬伯宏才看向跪在面前的孟继阳。
他已经听下人汇报了府外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对夫妇说的话。
“那对夫妇说,你娘去年落水死了,你媳妇在你娘死后才改嫁了,这事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
孟继阳想也没想就否认。
他举起手:“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对夫妇我压根就不认识,必定是有人故意安排他们来污蔑我,若有欺骗,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邬伯宏冷眼看着他,不为所动,又问:“那他们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当……当然。”孟继阳支支吾吾地应道。
之前邬伯宏听了孟继阳说的家世,虽然普通,但无父无母,没有娶妻纳妾,也算是干净清白。
他还特意找人打听过,也没什么问题,便没有特意派人去孟继阳的家乡仔细查探。
如今邬伯宏却起了疑心。
他没有立即相信孟继阳的话,而是说:“既然你这样说,不如我派人去一趟你的老家,仔细打听打听,免得冤枉了你。”
孟继阳猛然抬起头,他颤抖着嘴唇:“大、大人,这……”
邬伯宏怎么说也是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哪怕他一开始被孟继阳的花言巧语哄骗过,可这几年下来,他已经对孟继阳的人品有了了解。
看孟继阳这反应,邬伯宏当即就明白了,那对夫妇在门外说的话是真的。
孟继阳并不是年幼丧母,也并不是没有娶妻,他的母亲去年才死,他的媳妇也才刚刚改嫁。
他不仅骗了他老家的母亲和媳妇,还骗了他们。
邬伯宏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他居然会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给耍了,就连女儿差点被他给哄骗了去。
不仅如此,邬伯宏还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孟继阳的母亲去年刚死,那他如今还在孝期中,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可孟继阳不仅参加了科举,他还帮他打点了关系,让他通过了会试。
今日府门口闹得这么大,事情肯定要传开了,到时候必然有人揭举孟继阳孝期参加科举的事,万一一查,把他为他打点关系的事情一同查了出来,那整个邬家都要完蛋。
“混账东西!”
邬伯宏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向了孟继阳。
孟继阳躲避不及,额头被砸了一下,瞬间血流满面。
“啊——”孟继阳捂着额头瘫在地上。
“继阳哥!”
邬兰香一看他这样,立即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他。
她对他还是有情的。
“兰儿,你给我坐下!”
邬伯宏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孟继阳,吩咐道:“快,把他打一顿,给我扔出去,以后这个人和我们府里没有半点关系。”
如今邬伯宏被孟继阳骗这件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他生怕因为科举舞弊的事情被孟继阳牵连,恨不得立马和他撇清关系。
“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孟继阳彻底慌了神,又看向邬兰香:“兰儿,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救我救我!”
邬兰香觉得他爹对孟继阳的惩罚太重了,她犹豫着看向邬伯宏:“爹,继阳哥他……”
“住嘴!”
邬伯宏朝着邬兰香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啊!”邬兰香被那一巴掌掀翻在地。
“你个蠢货,还不明白吗,我们都被这个姓孟的给骗了,我们一家都要被他给害死!”
邬兰香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从来没被她爹这样吼过,更没被打过,整个人捂着脸被吓傻了,就连她的姨娘也只是扶着她,不敢说话。
紧接着,邬伯宏又吩咐下人:“来人,把三小姐带回去关在她屋里,赶紧把这个姓孟的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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