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
中心医院。
医院停车场停着两辆商务车。
陈末五人坐在其中交流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
“我这边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根据葛鑫所说，在小雅死亡的前一段时间，其经济突然变好了很多。”
“经济突然变好，并不是来源于对方本身家庭，而警方在侦办时，这么重要的情况不会不做调查的。”
“但我又没有在本案的卷宗上，发现类似的调查情况乃至结果。”
“我想，如果死者小雅真的是因为钱之类的东西，被肖暖暖杀害的，那么其中一定有某种原因。”
“我们距离调查出凶手不远了。”
陈末一口气将在监狱当中的经过都给说了出来。
总结下来，葛鑫应该确实不是杀害小雅的凶手。
人很大概率是被栽赃陷害的。
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肖暖暖，这个要继续调查。
目前嫌疑虽大，但还无法拿出铁证。
“嗯，我这边倒是也有一些情况。”
龙皓话音一落，就拿出一份文件。
视线落在上方，就念了起来。
“根据我们对肖暖暖的调查，这个人的每日行踪其实都还算比较固定的，本人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一个人在家里，享受安静的时光。”
“之后，我们调查出了她近一个月来的大致行踪。”
“上班，下班，买菜，回家。”
“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
“但在我们调查她昨晚的行踪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
“根据我们调查到的行踪，昨天下午肖暖暖应该是在医院上班的。”
“而晚上时间，应该是在家中的。”
龙皓说着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
从以往的行踪上来看，肖暖暖的行踪基本上都是固定的。
但考虑到，调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她昨晚的行踪。
那么自然不能再继续按照她的习惯，来确定她昨日的行踪了。
“但在我们跟她楼下的住户了解肖暖暖的情况时。”
“对方无意间说了一句，昨晚肖暖暖可能不在家。”
这话一出，陈末面上就露出了好奇之色。
楼下的邻居，如何知道楼上的住户是不是在家的呢？
其实渠道有很多。
比如脚步声，再比如挪动板凳的声音。
这些都可以了解到楼上的住户是否在家。
“之后，我就对楼下住户进行了追问。”
“对方说，以往肖暖暖晚上吃完晚饭时，都是稍微健身。”
“以前经常能听到类似，臂力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乃至哑铃等等...”
“但昨晚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龙皓说着就摸了摸下巴。
他其实对这个消息，并不抱多么大的希望。
因为健身器材这东西，偶尔掉落在地板上这其实很正常。
要说经常掉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楼下的住户没解释一下吗？”
陈末脸上露出不解。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天天锻炼身体，不小心把健身器材掉落在地板上。
要么是楼下住户瞎说的。
要么就是情况没有搞清楚。
“对于这个问题，对方回答的也挺含糊的。”
“大致意思是，健身多多少少会发出一些声音，类似于高抬腿这类的动作，隔音并不是太好，反正就是能隐约听到。”
“但昨天晚上，他们却什么都没听到。”
龙皓补充了这么一嘴。
总之，线索倒是有了。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贴合了肖暖暖有嫌疑这件事。
有佐证可以证明昨晚肖暖暖不在家。
“肖暖暖晚上不在家，说明她有很大概率去了酒店逼死闫莉莉。”
“想要证实她晚上到底有没有出去，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应该在昨天下午！”
“准确来说是昨天下午，肖暖暖的行踪。”
陈末平淡且冷静的声音从口中说出。
目前对于楼下住户的话，只能相信百分之五十。
而也几乎找不到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说的是实话。
因为健身发出声音这件事，本身这就是个很小的概率问题。
万一昨晚肖暖暖上班感到很累，所以没有健身。
导致楼下邻居什么都没听到呢？
总之，调查晚上是不是在家这点不好确定。
也没办法去确定。
“你的意思是，用下午肖暖暖的行踪，来证实晚上的行踪？”
龙皓立刻就明白了陈末话中的意思。
紧接着又道：“这样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
只要确定了下午工作时间，肖暖暖不在岗位上。
但很多情况却都预示着她在，那就有很大问题了。
同样的，也可以佐证晚上她不在家的这件事。
“但是这点咱们应该怎么确认呢？”
“实话说，她昨天下午的行踪我早就调查过，但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她的同事，也证实了她昨天下午就在医院。”
“还记得周铭的说法吗，肖暖暖下午时去到过他的病房帮忙加水。”
听到龙皓罗列出来的难题。
陈末默默点头，调查昨天下午的行踪，来侧面印证昨天晚上肖暖暖的行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怎么入手，怎么调查却是个麻烦的问题。
倘若是后世，到处都有监控，想要确定这点一点都不复杂。
但在监控还没有普及开来的02年。
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行踪，是相当麻烦的。
多是通过熟人之类的打听。
但现在的情况是，肖暖暖的同事在之前配合调查时。
也都说了，人一直都在医院，期间并没有离开。
也是下了班人才走的，这点在考勤记录上都有。
“直接找肖暖暖吧。”
陈末斟酌了一下，便给出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可以通过微表情的知识，判断她是否撒谎，如果她确实撒谎了，那么继续追查自然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如果没撒谎，也就不用在这上边纠结了。”
关于自己的微表情能力，之前一口气提升了很多级。
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像宋佳的那种情况了。
因此，这个能力的使用排序，以及可以排在前列。
“oK！”
关于陈末的能力，龙皓等人还是非常信服的。
因为他的这个能力，曾经在无数次帮助了警方突破嫌疑人的谎言。
敲定了计划后。
几人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直奔目前肖暖暖所在的科室。
对方是外科的一名护士，此刻正值上班时间，人很快就找到了。
“肖暖暖。”
龙皓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正在给病人扎针的她转过了身。
“龙警官啊。”
“您先稍等一下。”
她说着，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在了病人的胳膊上。
将针扎入后，确定没问题才直起了身子。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两人在不久前刚见过，所以她表现出不明白龙皓此次来意的表情。
而且，关于周铭的问题，她能说的都说了。
“出去说，这里不太方便。”
龙皓话音落下就走出了房门。
见此，肖暖暖也只好迈着小碎步紧跟上去。
“我跟周铭的事情，我知道的都说了...”
她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了从远处走来的陈末几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
肖暖暖脸上适时露出了一丝迷茫。
在医院工作的久了，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病人，哪些是病人的家属。
虽然有几个生面孔她没见过，但结合龙警官的身份，自然就猜了出来。
“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会议室吧。”
龙皓说着，就做了请的手势。
“这么严肃嘛？”
她捋了捋耳边的毛发，随后跟了上去。
片刻后。
便坐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
“龙队长，这下能说了吧？”
“您也知道，护士才是医院最忙的一个岗位，不打报告就离岗，领导会说我的。”
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无奈外加急切的样子。
“这次找你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题。”
“我身边的陈警官负责对你进行询问，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肖暖暖吞咽了一下口水，点了点头。
“昨天你一整天的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陈末的话音响起。
他没有一上来，就点名昨天下午的行踪。
而是模糊了一下问题。
这也是一个很常见的审讯技巧。
在实际应用当中，非常好用。
举个例子，某个地方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
案发现场没有监控，被打的一方记不清楚对方的人数。
但警方却找到了其中一个人。
这个时候想要顺着这一个人，让其供出更多人。
那么就不能一上来就说自己目前掌握了谁谁谁的情况，这些人都是你的同伙。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模糊问题。
询问对方，都说说当天还有谁，看看你诚不诚实。
用这种方式询问，很显然要比直接揭开自己的底牌要管用的多。
有时候，这么做，还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
最常见的就是，供出目前警方还没掌握信息的人。
“昨天吗？”
“昨天早上过来上班，帮患者做了康复指导，下午收集了一下患者的健康史，下班了就回家躺着了。”
“对了，下午的时候还帮几个不方便行动的患者的水壶加了些水。”
肖暖暖一边面露思索，一边将情况给叙述了出来。
“能更准确些吗？”
陈末身体往椅子上靠了靠。
同时也表现出了轻松的姿态。
“更具体点的？”
“警官，你们还没说，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呢。”
她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
嫣然有一副，警察不说什么事情，她什么都不回答的样子。
陈末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淡笑。
在人进入会议室之前。
他就整理好了，什么能告知对方，什么不能告知对方的谈话内容。
而这一条是可以说的。
“我们目前怀疑你与一起杀人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