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皓默默点头。
他也同意将目前的重点放在下午肖暖暖外出的时间。
这个时间想要做手脚，毫无疑问要比晚上在家时要困难非常多的。
在医院，不仅有病人随时需要她，还有同事，再一个则是打卡。
而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就方便了很多。
所以，相较于调查肖暖暖晚上时间是否真的出去了。
还是调查下午的时间段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所有可以证实昨天下午，肖暖暖在岗位上班的人，都骗了我们？”
“但她们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在潜意识当中确实认为当天下午肖暖暖就在医院工作，哪里也没去。”
陈末闻言点了点头。
目前要找的就是，肖暖暖是通过什么方式，让这些人在潜意识当中认为她一直都在医院。
而这个问题，需要亲自与那些诉说肖暖暖在医院的人当面详聊。
然后从中找出可能会存在的破绽。
“那我去联系。”
吴天举起了手，示意他可以去叫人。
见众人没意见，便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陈末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思索状。
现如今的情况是四个字。
无从下手。
明明知道了肖暖暖昨天下午在医院这件事，是被她给伪造出来的。
但证据却非常不好找。
虽然人现在还没被吴天给带过来，但想来以肖暖暖在酒店案发现场所使用过的手段。
想要找出线索，难！
这也是他立刻陷入思索的主要原因。
现在不想出解决办法，等人到了，如果真的没从回答中找出问题。
那么现场就会立刻尬住。
对案子的推进非常有影响。
“陈末，我觉得你不用压力这么大。”
龙皓注意到陈末脸上的凝重之色后，出声安慰了这么一句。
在他看来，肖暖暖确实有过人之处。
跟他们曾经侦办过的案子，在难度上直线提升。
但！
这不代表就真的要唉声叹气。
因为肖暖暖就是再怎么厉害，心思再怎么缜密，再不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可她都是个人！
这个世界上，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
而陈末在这起案子上，出了很大的力气。
现在看到陈末还在卖力，多少有些感到惭愧。
毕竟他作为小队队长，主要的担子应该扛在他的肩膀上。
不应该是陈末。
此刻抓耳挠腮的人应该是自己。
对于龙队的安慰，陈末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浪费时间。
“假设我站在肖暖暖的角度上，既要人在一段时间内离开医院，却还要营造出自己一直都在的假象。”
“可操作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但实际应用当中，只有几个可以做到。”
“不是说其他的做不到，而是这几个是最符合实际操作的。”
“之前我就思考过，肖暖暖想要做到离开医院却让人认为她在的的难题，有三类人需要提前应付。”
“第一个，就是病人，第二个则是同事，第三个是领导。”
陈末语气凝重。
他将肖暖暖会遇到的麻烦的点，主要分成了这三类人。
病人不必多说，有个什么事情都会喊医生，而护士一般是最先到场的。
所以，在离开之前，绝对不能让病人找她，这样就达成了第一步。
而同事相较于病人，要更难！
因为在工作期间，会经常互相呼叫。
所以，离开医院后的期间，不能让同事找她。
而领导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而以上的这些，还只是肖暖暖要注意的第一步。
因为以上这些，肖暖暖都做完后。
她的同事会说不清楚，不了解，这会让她承担很大的风险。
从结果上看来，肖暖暖也确实不只是做了第一步。
而且还有第二步。
那就是给同事们的潜意识当中，增强自己一整个下午都在医院的错觉！
“你的意思是，从这三个人物上，寻找突破口？”
龙皓也听明白了陈末的意思。
还是之前的那个意思，先找到问题，然后直面问题核心。
这样做，得出的结论准且对！
不存在调查了一圈，却发现调查方向错误的事情。
“嗯，病人，同事，领导，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陈末也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
脚步声从走廊上响了起来。
听着稍显杂乱的脚步声，门外来的应该不止一个人。
而是多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龙浩示意进来。
紧接着，三位身穿护士装，看长相年龄在25岁左右的女孩面露紧张的走了进来。
毕竟是面对警察，无事都要忐忑三分，更别说还是有事找她们了。
心中的情绪当真是非常忐忑。
“别紧张，找你们过来只是了解一下情况，问几个问题就可以走走了。”
吴天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对这三位小护士进行言语上的安慰。
见三人此刻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连忙开口示意三人落座。
片刻后。
便开始了正式环节。
陈末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第一个问题，昨天下午肖暖暖到底出去过医院没有？”
“请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虽说这些护士很可能真的不知情，只是在潜意识当中认为同事肖暖暖一直在医院没有离开过。
但毕竟同事一场，关系万一很好，帮助肖暖暖撒谎呢？
让同事帮助自己欺骗警察这件事。
对于肖暖暖来说其实不难。
以她的脑子以及手法，只需要一个把柄就够了。
这并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整个案子看下来，肖暖暖可真能称得上厉害二字。
有勇有谋！
“是...是。”
三人迟疑的声音，一前一后响了起来。
微表情告诉陈末，这三名小护士虽然小动作非常多。
但都是紧张导致的，在回答他的问题时并没有撒谎。
这倒是让陈末戒备的心放了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再冒出来一个撒谎的。
那么可就真麻烦了。
好在目前的一切现状，都跟预期当中的符合。
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原因呢？为什么认为她一下午没有出去过？”
在询问这个问题时，陈末心中其实能隐隐约约猜到几人会诉说的答案。
但还是想听听几人到底是什么依据。
三名小护士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犹犹豫豫的样子。
谁都不愿意先开口。
等待其她人先说。
“别紧张，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
“问完就能立刻走了。”
陈末露出了一个还算温暖的笑容。
似乎是被陈末邻家哥哥一般的笑给温暖到了。
在他安慰的话落下后。
其中一名小护士就开口了。
“因为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们都在上班时间，擅自离岗可是会被惩罚的。”
“我们主任脾气可暴躁了，这么多年了，没人敢擅自离岗的。”
小护士低着头，轻轻的诉说她认为，肖暖暖不可能离岗的主要原因。
“嗯，你说的很好，还有吗？”
陈末点头，表示自己都听到了，随后还鼓励了她一下。
受到鼓励，这名小护士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想了想又道：“我们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其实都是非常忙的。”
“每天都有固定的工作要做，如果岗位上少了一个同事，是能察觉出来的。”
“我给警官您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好比一个科室有二十间病房，而护士只有五个的话，那么每个人的工作内容平摊下来就是四间。”
“而少了一个人，工作量增加是能明显感受到的，但昨天下午却跟之前的工作量是一样的。”
小护士一口气说了很多，但也将自己的想法给表达清楚了。
简单来说，就是她之所以认为肖暖暖在岗位上，是因为均摊下来的工作没有增加。
因此肖暖暖在岗位上。
从这点来看，这名小护士的理由也确实站得住脚。
因为只有她们身处一线的人，最能清楚感知到工作量是否有增加的情况。
视线看向孙怡。
示意她将这个点给记录下来，以便之后进行分析。
“你们两位，有什么要说的吗？”
“因为在之前的询问当中，你们两位都说了肖暖暖在岗位上，说说理由吧。”
陈末又将视线落在另外两位护士身上。
有了先前第一个小护士的打样，两人这时倒也放松了很多。
他的话音一落，就接二连三的将自己认为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因为我在下午见过很多次肖暖暖，是真的很多次，以前在工作期间虽然经常碰面，但昨天下午碰面碰的尤其多。”
“我怎么给您解释呢，反正不管去哪都能碰到，在病房能碰到，在走廊能碰到，在护士台能碰到，甚至上厕所都能碰到。”
“所以，您要说其他人离岗了我信，但肖暖暖肯定没有。”
陈末默默点头，潜意识多次碰面，也确实可以给人造成一个假象。
“你还记得时间吗？”
“例如碰面的时间是几点，因为肖暖暖离开的时间可能是一个小时左右，外出后再回来你察觉不到很正常。”
对于这个问题。
这名护士迟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正常人谁会故意去记录跟同事碰面的时间啊。
除非是闲得无聊了。
“你跟着我们的人走一趟，让他帮你回想一下。”
其实要弄清楚什么时候与肖暖暖碰面的时间并不难。
这名小护士想不起来，病人总会想起来的。
病人想不起，护士站总归有监控的吧。
总之，办法有非常多。
只不过是愿不愿意在这上边花费心思了。
“请吧。”
吴天从椅子上站起身，示意对方先跟自己走。
待会议室的门关上后。
陈末这才将目光落在最后一位身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