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家:“这,这……”
容枝枝看他还在迟疑,也明白来人怕当真是有些麻烦了,淡声道:“直言便是。”
黄管家只好低下头,飞快地道:“来的人是昱国的荣华郡主,她说是来寻相爷的!”
“奴才说了相爷不在,她便说那就拜访拜访您。”
容枝枝听到这里,短暂地愣了一下。
她是想到了那位荣华郡主会出现,却没想到对方出现得这样快。
她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轻声道:“来者是客,既然到了,我便出去见见她。”
黄管家没在容枝枝的脸上看到怒色,勉强放了心:“夫人请。”
只是在容枝枝出去会客后,他还是赶忙寻了个奴才,吩咐道:“快去寻相爷,告知相爷此事!”
荣华郡主救过相爷的事情,黄管家也是有所耳闻的,对方到了齐国,竟然直接便寻到相爷这儿来了,目的也太明显了。
还是感觉与相爷说,免得这女子说了什么叫夫人不快的话,影响了夫妻感情。
容枝枝到了会客厅。
便见着了一个穿着男装,背对着自己的人。
她眉梢一挑,出言询问:“阁下可是荣华郡主?”
那人闻言,笑着转身,对上了容枝枝的视线。
瞧着荣华郡主的面容,容枝枝也愣了一下,难怪沈砚书当初能叫对方女扮男装的姿态,糊弄过去。
她咋一看,也会觉得这就是个男子!
眉梢不似寻常女子的柳眉,但是刚毅锋利,鼻梁高挺,唇角扬起,似笑非笑,任由人如何瞧,也只会觉得是个俊俏郎君。
“正是!这位便是南阳郡主了?”
容枝枝眉梢微动,寻常人称呼自己,都会称呼自己更高的身份,那便是镇国夫人,只是镇国夫人也是因着身为沈砚书的夫人,又立功之后得的诰命。
总归是与夫君的荣辱绑在一起的,而南阳郡主这个称呼却不同,这是她独立出来的称呼。
荣华郡主这样称呼,摆明了来意不善,开口就想将她与沈砚书撇清一般。
容枝枝也不生气,微笑道:“正是!夫君今日不在府上,未知郡主前来,所为何事?”
“夫君素来什么都愿意听我的,郡主若是当真有事,倒也不妨与我直言,我能为夫君决断!”
荣华郡主既然丝毫不遮掩拆开自己与沈砚书的心思。
容枝枝当然也不是好对付的,故意这样说,扎她的心!
果然。
荣华郡主听完之后,嘴角肆意散漫的笑,微微僵了一下:“沈相什么都愿意听你的?”
容枝枝:“那是自然了,若是郡主不相信,可以寻这府上的人问问,也可以去外头打听打听,自是会知道夫君是如何宠我。”
荣华郡主也不傻,哪里会不明白,容枝枝是故意与自己炫耀,就是想叫自己难受?
她敛下不快,很快地再次扬起嘴角:“哦?若当真是如此,倒是恭喜南阳郡主了!”
容枝枝客气地道:“郡主快请坐吧!玉嬷嬷,为郡主上茶。”
荣华郡主落座,眼神也是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这个传闻中,能够叫沈砚书一往情深的人。
“本郡主一直想知道,沈相会喜欢的女子,会是何种模样。今日一见,倒算是明白了。”
“原来便是惊才绝艳的相爷,到底还是逃不出绝色红颜的掌心。”
朝夕听着这话,便有些生气,这个臭女人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他们家夫人什么本事也没有,也全无半分优点,只是靠着美色吸引相爷不成?
她很想骂人,但到底意识到此人是别国的郡主,自己乱说话怕是会给夫人惹来麻烦,到底是忍住了。
而荣华郡主说完之后,便盯着容枝枝,想看看容枝枝是否会因此动怒。
然而叫她失望了。
容枝枝闻言,竟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慢声道:“如此说来,郡主也是觉得我生得好看了?”
“倒是多谢郡主赞美。”
“想来郡主身份尊贵,在昱国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可依旧还是称我绝色红颜。”
“看来我的美貌,不止在齐国冠绝群芳,在昱国也能叫人惊艳啊。”
荣华郡主:“……”
容枝枝瞧着,并非是分不出好赖的话的人,如此回应自己,不过就是故意装傻,恶心自己罢了。
这会儿奴仆们也端了茶水上来。
荣华郡主接过茶杯,便是笑笑,仿佛并没为容枝枝未曾动怒失望,反而还夸赞了容枝枝一句:“正是!”
“本郡主这许多年来,也的确是没有见过如南阳郡主这般美人,确实是叫本郡主大开眼界了!”
容枝枝温和地笑道:“郡主谬赞!”
见着荣华郡主喝了一口茶。
容枝枝方才道:“郡主喝的是阳春雪,乃是我大齐的四大名茶之一,从不售与他国,不知郡主觉得如何?”
荣华郡主:“沁人心脾,果有阳春白雪之感,能得南阳郡主用此茶招待,是荣华的荣幸!”
容枝枝抿唇一笑:“这茶适合女子细品,夫君便特意为我寻来了,还怕郡主喝不惯呢,你喜欢就好!”
荣华郡主自然是听得出来容枝枝的挑衅,也明白对方是故意将这话,说与自己听的。
她神色平静,慢声道:“沈相真是有心了,当初在昱国,我们曾那般亲近,本郡主却也没瞧出来,他是这等细心体贴之人。”
“说来,我也算是他的恩人,回头见着他了,也得叫他多为我寻来各种茶叶,好好报答报答我才是!”
这话里话外的,便是想叫容枝枝明白,自己与沈砚书关系匪浅。
且自己对沈砚书有恩。
容枝枝听完,柔声道:“郡主先前救了夫君的事,夫君其实也是同我说过的。”
这话么,便是在告诉荣华郡主,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不必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什么那般亲近,想引起她的误会。
接着又道:“至于郡主喜欢茶叶,又何必劳烦夫君呢?这府上中馈是我执掌,夫君将所有的人、银子,都交给我调配。”
“那些个茶叶,我回头便叫人都为郡主寻来。”
“郡主既然是夫君的恩人,那自然也是我的恩人,这样微末小事,由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荣华郡主听着容枝枝看似和善,实则宣誓主权的话。
缓声笑了:“都说底气不足的人,才会急于炫耀。南阳郡主说这许多话,难不成……你与沈相,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