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被授予武将官职后,留在京城暂时无事,媒人接连上门,就配合家中的相看。
一月后,京城传出了宁国公府要与信城侯府定亲的消息。
合了八字定亲下聘交换庚帖,只等着下半年完婚。
这次战争,除了裴彻有功,还有研究出药物的杜承州与裴通也有功劳。
镇国公原本是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而不是每天研究草药做大夫,但如今儿子有了功绩,证明行医治要亦能有作为,闯出一片天地,所以松了口,随他去了。
晋元帝为杜承州赐了婚,新娘是辅国公主的小女儿。
镇国公与辅国公主两家本来也是深交,两家的儿女也算是青梅竹马,相配得很。
成了郡马的杜承州,婚前要被老子管,婚后要被郡主管,整日苦哈哈的,自觉与裴如衍拥有更多话题了,但后者不这么认为,毕竟两人的妻子性格并不相同。
他的央央温柔得很,他没什么需要跟别人抱怨的。
不过杜承州也不是真的抱怨,有些抱怨在嘴上,心中却是泛着甜的。
而裴通作为研制出草药的重要一环,晋元帝并没有让他官复原职,留在擅长的岗位上才能发挥所长,于是让他继续留在司药监,升任了监长,待遇等同太医院提点,官职正五品。
至此,宁国公府二房的道路步入了正轨。
唯一让二房烦忧的,是两个女儿的前程。
裴宝莺自和离后,不愿再嫁人,裴通与许氏不敢劝她嫁人,只怕遇不上良人又受蹉跎,反正家里养得起。
至于宝珠,宝珠还是想嫁人的。
这点从没改变。
原先喜欢杜公子,但那种喜欢非常表面肤浅,随着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心里都快忘了喜欢的感觉。
只是当听闻杜公子与郡主成婚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伤心了好一阵。
再然后,继续相看一些青年才俊。
许氏从今年入京赶考的举子中,选了几个家境殷实且为人老实洁身自好的,再交给虞氏一同商量,后选出最合适的。
不对,应该说选了其中样貌最好看的那个。
不好看的,宝珠根本看不上的。
知女莫若母,最终选出来的,裴宝珠见了,羞答答地点了头。
双方家庭彼此都满意,这事就好办了,离敲定婚事只差一步,那就是男女方本人见面。
二房宠女,绝对是不会让女儿盲婚哑嫁,只为父母之命就出嫁的,于是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让两个小辈相约游船。
若是彼此满意,就可以定婚事了。
裴宝珠紧张了一晚上,第二日免不了眼下发黑,涂了厚厚的粉才盖住。
又挑了漂漂亮亮的裙子出门了。
哦,那裙子是前阵子嫂嫂让人送来的,是欠了她好久的裙子。
到了湖边,上了画舫,她却没看见要找的人。
船上好几个不认识的男女。
裴宝珠怀疑自己是上错船了,想下去的时候,船却已经开了,她只能急的站在船上踮脚。
身后忽响起笑声,不知是在笑谁。
“憨货,”有一男子调笑,“赵九,你也就一张脸好看了,畏畏缩缩的性子,将来能有什么用?”
裴宝珠八卦地望去。
那名被喊做赵九的少年,坐在板凳上,一语不发。
长得确实很清秀。
另一男子道:“咦,那是谁家姑娘,怎么会上了我们的船。”
有人附和,“啧,许是倾慕你的吧。”
随即,几人大笑。
裴宝珠眉头拧起,那人可真自恋!
要不是对方人多,她真的就要发火了。
哼算了,今日不是来惹事的,那几个人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裴宝珠站远些,直到听不到里头的人说话。
过了许久,忽然一瓢冷水从天而降,浇得透心凉。
裴宝珠回头,那几人竟是在玩水,将水装在一个容器里,容器上有机关,再将水推出来。
那几人中,唯有赵九手上没有武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他们不像朋友,倒像故意欺负他的。
裴宝珠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脸水,怒火一下就上来了,忍不了,几步跑过去,“你们把我衣裳都弄脏了!”
她话一出,几人纷纷停下动作,投来视线,为首的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裴宝珠的脸上,随后一阵哄笑在画舫中响彻。
“姑娘,你花脸啦。”有人说。
但这不是好意提醒,而是嘲笑,“她好丑啊!”
裴宝珠想到了今日精心打扮的妆容,忍无可忍,上前去抢别人手中的东西,“太过分了!”
裴宝珠只带了一个丫鬟,丫鬟忙喊,“小姐小心!”
对面的男人一躲,脸上再无笑意。
裴宝珠一身蛮劲,但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眼看几人合起伙来要逗她。
赵九声音极轻,“岳重,人家是姑娘。”
“哟,”为首的原来叫岳重,“赵九是春心萌动了?口味真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