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存活下来,半人不人,半诡不诡。
若是在人类的视角中,楚歌绝对是生理死亡,毕竟一个体温冰冷、脉搏全无、呼吸停滞的“尸体”还能算活着吗?
但是,若是放在诡异视角中,楚歌却“生机旺盛”的不得了,甚至于他的体内充斥着多种力量。
一股似乎是来自于诡秘地海深处那不知名的古神的断臂,而另一股却实来自于已然凋零的天堂最后一位大天使的羽翼。
而还有一股,是属于楚歌自己——
思君镇,楚歌的故乡,距离大夏庇护所三万公里,极为漫长且悠远。
现在,楚歌已然 将执剑人的法器道诡异剑归还给了大夏,自然无法持剑行程三万里——
三万里,对于楚歌也是漫长而悠远的,用一双死腿,并不太现实。
综合权衡下,楚歌选择一种最为稳妥,且低调的方式归途——“诡异火车”。
在思君镇所在的迷失之地,这可能是普通人穿越的唯一方式。
“GUI-401列车,这个数字倒是不吉利,”
楚歌这一次并没有戴上“小丑面具”,因为在大夏庇护所中几乎是所有的人认为他们曾经的执剑人已然死亡。
而若是有人惊讶于楚歌面容,也只是会认为他不过是一个与那一个“可歌可泣”执剑人长得有些相似的路人罢了。
但是——
更重要的却是,人还是要顶着自己的面皮过活。
这一点很重要。
楚歌多花几个大夏币,绕过了需要出示证明的的检查站,这年头有钱还需要什么证明?
在大夏犯了罪的流亡者、逃离者乃至于间谍信子都是屡见不鲜,售票员都是麻木了,他们就算发现了有人没有任何凭证就登上了车,但是又何必去拦呢?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一个月三千五,何必拼命呢?
这些检查站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见到了楚歌这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以及标志性的白发的时候,也只是会想是不是哪一个又是塌房的明星,无地自容提桶跑路了?
得咧,还是一个白毛!
就这样,楚歌登上了诡异火车。
大雪漫天,诡车疾驰,人心惶惶。
前任执剑人依靠在狭窄拥挤的座位上,望着素白的人间,似有所思。
“那...竟然诡异执剑人如此庇护我们?为什么所有人都骂他呢,我看电视上都是...”
小男孩稚嫩的单纯的话语落到了楚歌耳中,楚歌淡淡一笑,回应道:“荀子说‘人心本恶’,而这一种恶若是被引导出来了,一切的公理是非便是不重要了...”
小男孩似乎是在思索其中的道理。
而中年美妇人却率先开口,搂过小男孩,护在了身前。
她悻悻笑道:“您见笑,小孩子不懂事,胡说的!”
美妇人望着这一头白发的男人,心中警惕无比,这年头,看起来像是好人都可能是恶棍?何况这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清瘦男人呢。
美妇人可是知道,有些恶人若是惹得她们不开心,瞪一眼便是会魂飞魄散!
楚歌却一笑,笑的仍旧是温润如玉,十分的温和: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在美妇人的怀里挣脱开来,抢先回答道:
“我叫林午阳,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楚歌一愣,想了想,却如实的答道:
“我叫楚歌,你的名字很好听呢,对了,你爸爸怎么没有跟着你们一起来?”
听到了楚歌自报家门,美妇人只是觉得这一个名字如此的耳熟,但是并未多想,毕竟?
怎么会有一个大人物,屈尊来到这么一个狭窄拥挤,布满了汗臭味与阴冷的火车上呢!
美妇人听说,这些有钱人都是称作一种名为“空艇”的交通工具,但是她并没有见过,毕竟她不过只是一个稍有姿色的贫苦寡妇罢了。
美妇人叹息一声,略带忧伤道:
“孩子他爹,不久前在边防中死了,尸体都被诡异给带走了,连件衣服都没剩下。
我们娘俩孤儿寡母,如何在大夏庇护所生存的下去?只好去迷雾之地,听说那边现在急需人口,都有相当丰厚的补贴,还给林午阳提供免费的教育。”
原本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飘雪的白发青年,听到了“边防”二字却提起了精神,他转而皱眉,问道:
“边防?诡异破境了!”
美妇人点头,叹息一声,道得:
“对,山呼海啸般的凶恶厉诡,凡人之躯如何抵抗——”
楚歌沉默,如此之快吗?
他才卸任几日,满打满算不过是七天,他“头七”都没过呢。
这群诡异,唉,管不了喽——
“那方边境?”
美妇人美眸中似乎是回忆着某些痛苦的记忆,颤抖朱唇,黯然道:
“北境...”
楚歌微微摇头,冷眸也是有些恍然若失。
依稀记得十年前。
他身穿九龙长袍,手持黑剑,立于天堑。
迎着黑日与漫天的诡异,道出那一句:
“吾在一日,大夏无诡——”
楚歌确实是信守诺言,而现在楚歌走了。
大夏犹在,北境犹在。
可却再也挡不住厉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