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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见这二人坏了兴致,直恨得牙痒痒,狠狠剜了她们一眼,便自顾自地脱起衣襟。

“哎呀!” 虞姒慌忙抬手捂住眼睛,跺着脚娇嗔道,“侯爷怎的这般孟浪!”

虞芮却稳如泰山,神色淡然,冷冷开口:“侯爷请自重,莫要失了体统。”

杨炯哪有心思理会这两人聒噪,满心懊恼,方才与郑秋情浓意切,眼瞅着便能更进一步,偏偏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搅了局。想着那杏花纷飞的旖旎场景,再瞧眼前这煞风景的二人,只觉心火难消。

他一言不发,解下外袍,又褪去鞋袜,径直踏入潭中。

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将倒映的月光搅得稀碎。

杨炯弯下身子,在水中仔细摸索着,时而拨开漂浮的花瓣,时而翻动水底的碎石,一心只想寻回郑秋失落的玉簪,好改日赔罪。

三月湖水犹带些许寒意,粉白杏花随波逐流,被杨炯搅动得泛起层层花浪,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侯爷这是?” 虞姒指尖微微错开,从指缝间偷觑,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虞芮却瞧出端倪,款步近前,温言问道:“可是在寻什么要紧物事?”

杨炯充耳不闻,只埋头在水中摸索。

他深知郑秋出身金石世家,目力如炬,随身之物哪有凡品?单说那支玉簪,相传是上古三朝遗物,莫说价值几百两白银,便是千金也难抵其珍贵。更兼此簪才惹得郑秋负气而去,若能寻回,他日赔罪也多了几分底气。

念及此,他心一横,也不顾湖水寒凉,深吸一口气,猛地扎入水中。

但见月影碎作银鳞,水花迸溅间,满池杏花如乱雪纷飞。

虞姒见杨炯对自己视若无睹,气得跺脚嗔道:“好没意思的人!到底寻什么宝贝,值得这般大费周章?你若开口,莫说珍珠玛瑙、珊瑚翡翠,便是天上的星月,我也想法子摘来与你!”

虞芮立在岸边,见杨炯只顾埋头在水中摸索,忽而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举止从容,弯腰褪下绣鞋,月白裙裾如莲瓣般层层铺展,露出一截裹着软缎的纤足。指尖轻勾袜带,锦袜滑落时,竟无半分忸怩之态,倒似闺中日常般自然。

“姑母!水冷!” 少女急得扯住她腰间玉环,鹅黄裙带被夜风卷上杏枝,簌簌落花扑了满身。

虞芮却恍若未闻,赤足踏入水中。

湖水漫过脚踝的刹那,冻得肌肤泛起薄红,偏她腰背仍挺得笔直,发髻不曾歪斜半分,倒像是广寒宫里的仙子踏碎月华,既透着人间烟火的柔媚,又存着不沾尘埃的清贵。

杨炯破水而出时,正撞见虞芮半跪在浅滩。鹅黄纱裙浸透了月色,如薄雾般贴在腰间,银链禁步的纹路若隐若现。她俯身探水的姿态宛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指尖轻点水面,倒像是在拨动无形的琴弦。

几瓣杏花栖在她锁骨间,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将深闺妇人的温婉娴静,尽数融在粼粼波光里。

虞姒见此,急得娇喝一声。绣鞋 “啪嗒” 甩在岸边,粉面涨得通红,提起裙摆便纵身跃入水中。

“哗啦” 一声,水花惊散了潭中游鱼,她强撑着笑道:“寻个物件有何难?本小姐闭着眼也能……”

话音未落,春寒顺着小腿窜上心头。

少女僵在水中,牙齿打颤,湿透的襦裙裹着尚显青涩的身形。她偏不肯示弱,梗着脖子往深处走去,弯腰时发丝垂落水面,溅起细碎水珠。

再浮出水面时,脚趾无意识地踢打着水花,像只倔强的小鸭子,越游越远,徒留满池涟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流光。

杨炯随手挥开额前湿发,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滚落,没入衣襟深处。他黑着脸,语气里尽是不耐烦:“你们连我要寻何物都不知,便跟着瞎搅和?”

虞芮正半浸在水中,皓腕探向湖石缝隙,闻言侧转螓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倒要请教侯爷,究竟是何等宝贝,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既不知晓,还在这儿添乱!” 杨炯心火难消,这两人纠缠不休的模样,着实恼人。

话音未落,忽听虞姒一声 “哎呀” 惊呼,整个人踉跄着朝杨炯栽来。

少女纤白的指尖擦过杨炯滚烫的胸膛,浸透湖水的衣袖顺势缠住他手腕,颤声道:“有水草……莫不是还有水蛇!”

她仰起小脸时,一片杏花瓣正巧栖在鼻尖,月光勾勒出睫毛的银影,惊恐中透着几分娇憨,倒叫人又恼又怜。

正纷乱间,虞芮忽而从旁浮出水面,发髻松散了大半,几缕青丝垂在脸颊,倒添了几分慵懒。

她指尖捏着片莹白碎玉,递到杨炯眼前:“可是这个?”

见杨炯面色不善,竟直接将碎瓷片塞进他掌心,柔声道:“留着吧。这汝窑的老瓷片,年头可不短了,也算难得。”

杨炯刚要开口斥责,忽觉小腿处传来一阵酥麻。

却见虞姒半蹲在水中,湿发如墨蛇般扫过他膝头,指尖有意无意蹭过他小腿:“侯爷快瞧!我寻着宝贝了!”

她猛地扬起手,掌心躺着颗圆润珍珠,珠身还挂着水珠,分明是从自己禁步上扯下来的。

“莫要胡闹!” 杨炯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夜风裹着杏花掠过湖面,虞芮的裙带不知何时缠上杨炯的腰带,她垂首在芦苇丛中翻找,后颈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恰似宣纸上晕开的羊脂,白得晃眼。

杨炯伸手去解衣带,虞芮却突然侧身,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侯爷当真不肯给奴家个机会?”

话音未落,虞姒猛地从两人中间破水而出,将珍珠往杨炯衣襟里一塞:“你细闻,这珠子可香了!”

她半湿的肩带滑落肩头,露出半截雪腻肌肤,故意凑近时,身上的脂粉香混着湖水腥气扑面而来,直冲鼻腔。

杨炯皱眉后退,后背撞上湿滑的湖石,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这对姑侄。

两女却恍若未觉,仍在水中嬉笑探寻。

“找着了!”虞姒突然欢呼,举起的手却在半空僵住,原来攥着的不过是半截枯枝。

虞芮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泛起细碎的光,忽地伸手抚上杨炯后颈,指尖顺着湿发滑下,柔声道:“莫不是缠在侯爷衣领上了?”

杨炯反手一摸,果然触到冰凉簪身,待要细看,才发现簪头缠着两缕青丝,一缕墨黑,一缕栗棕,也不知是姑侄二人谁的。

正要取下,却觉虞芮指尖仍停在颈侧,似抚非抚;虞姒的足背更似无意般贴着他脚踝,一下又一下磨蹭。

满湖月色忽然晃动起来,粼粼波光映得人眼晕。不知是夜风掀起了涟漪,还是春寒被炽热的气息融了去,杨炯心下烦躁,眉间戾气顿生。

“到底是三月天,湖水沁骨得很。” 虞芮忽而轻笑一声,后退半步。水珠顺着她下颌滚落,浸透的衣襟紧贴着身形,她却似浑然不觉,将簪子轻轻放入杨炯掌心,随即转身唤道:“玉娆,咱们上岸吧。”

杨炯冷笑一声,将簪子妥帖收入怀中,再不看二女一眼,径直踏水而去。

月光洒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倒比夜色更显清冷几分。

虞芮立在岸边,湿漉漉的裙裾滴着水,却仍噙着笑看向缓步走来的杨炯:“侯爷,奴家费了这番功夫寻得宝贝,总该赏个薄面,容我说说生意经吧?”

杨炯抬眼扫过姑侄俩狼狈模样,目光冷若冰霜:“看来你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未等虞芮辩驳,他已抬手虚按,语气似裹着层寒霜:“我出香料,借你岭南商道,二八分成。”

“侯爷好算计!” 虞芮闻言浑身发颤,杏眼圆睁,“若应了这桩买卖,不出三年,陆家便能掐断我虞氏命脉。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要我虞氏自掘坟墓!”

话音未落,虞姒已叉腰上前,气得柳眉倒竖:“当我虞氏是砧板鱼肉不成?”

杨炯弯腰拾起地上衣袍,抖开时带起细碎杏花:“岭南商道早晚要被我家蚕食殆尽,你二人千里奔波来京,不就是走投无路?”

他冷笑一声,甩开虞姒抓来的手腕,“二八之数已是底线。三年光景,足够你赚够养老钱。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虞姒跺脚嗔骂时,杨炯已大步离去,唯余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照着姑侄二人湿透的裙摆,在夜风中无助轻颤。

虞芮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唇,忽地提裙追了上去,纤手死死攥住他衣袖:“侯爷当我虞氏非你不可?”

杨炯身形微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若另有高枝,尽管攀去。”

虞芮发丝滴落的水珠洇湿了他袖口,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更显伶仃。

她忽而抬眸,眼中闪过锋芒:“侯爷口口声声要保大华太平,可知道最先与我接洽的是谁?”

“有话直说。” 杨炯猛地转身,目光如刀。

虞芮不慌不忙,挑眉轻笑:“侯爷不是知道我自岭南而来吗?”

这话如惊雷炸响,杨炯瞳孔微缩,试探着开口:“莫不是那小白毛?”

“小白毛?” 虞芮先是一怔,转瞬便掩唇而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意味深长,“放眼整个大华,怕也只有侯爷敢这般称呼七公主了。”

话音未落,杨炯眉间已拧成死结。

香料生意素来暴利,人所共知。李溟那小白毛自南诏东境划地称雄后,如今又将算盘打到广南西路,分明是野心昭昭。

岭南虞氏盘踞广南东、广南西、福建、江西四路香料命脉,恰似肥肉在前,哪有不被盯上的道理?

杨炯心中暗惊,若教这小白毛将大华南端四路与南诏连成一片,再与京城李泽南北呼应,岂不是要养出尾大不掉的割据之势?朱雀卫向来有兵无饷,一旦吞并虞氏产业,那才是真正的虎兕出柙。

念及此处,他沉声道:“那小白毛所提条件,竟比二八分成更难接受?”

虞芮听他一口一个小白毛,险些笑出声,面上却愁云惨淡:“七公主要玉娆嫁给魏王。”

“这倒奇了!” 杨炯挑眉,眼中满是疑惑,“虞氏偏居岭南,虽称豪族,出了那方地界却难显峥嵘。如今能攀附上皇族,做个王妃,岂不美哉?你虞氏素爱联姻,这般机缘,怎反倒推三阻四?”

“谁要嫁那魏王!” 虞姒气得跺脚,杏眼圆睁,“他分明是瞧不上我岭南虞氏,不过想借着联姻吞并我家产业!与其做那砧板鱼肉,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杨炯轻蹙眉头,唇角勾起一抹讽意:“话挑明了说,按大华礼法,虞氏虽富甲岭南,却非五姓七望,能得个侧妃名分,已是皇室破格恩典。”

虞芮闻言冷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锋芒:“侯爷可知,这些年多少人觊觎我虞氏产业,妄图‘吃绝户’?可奴家凭着一己之力,硬生生扛了下来。”

她忽地攥紧裙摆,白皙的手背满是青色,“直到朱雀卫三番五次刁难,我才明白,纵使奴家结交四府的所有官员,也抵不过上位者一句轻飘飘的旨意!既然横竖要寻靠山,何不选个真正能遮风挡雨的?凭魏王那点手段,也配?”

杨炯忽而嗤笑出声,眼中满是激赏:“是我看走眼了!原以为你不过是个商海妇人,不想竟有这般见识!” 他敛了笑意,目光如炬,“七公主与魏王打的算盘,恐怕不止联姻吞并香料生意这般简单?”

“侯爷聪慧过人,何不猜猜看?” 虞芮轻抬皓腕,将沾着水渍的青丝别到耳后,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杨炯目光沉沉,摩挲着衣襟思索片刻,陡然抬眼直视她:“莫不是?”

虞芮垂眸不语,唯有眼底翻涌的屈辱泄露了真相。

虞姒却按捺不住,猛地踏前一步,杏眼圆睁:“魏王要我姑母做他外室!无名无分不说,还妄想等姑母生下孩儿,便吞了我虞氏产业!”

杨炯闻言,面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奇了!李泽这般行事,岂不是糊涂?若换作我,直接娶你这虞氏当家主母不就得了,何苦这般弯弯绕绕?起初我还以为他想暗中除了你,这才惹的你们如此激愤。”

虞芮眼眶泛红,冷笑中带着几分悲戚:“这一路自岭南北上,奴家不知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李泽那点心思,不过是先以外室虚名哄我,等玉娆嫁入魏王府,彻底吞并虞氏产业后,再除我灭口!”

她攥紧衣角,指尖微微发颤,眼中寒芒闪烁,“只可惜他太小瞧我虞氏在岭南经营多年的势力,更小觑了我虞芮的手段!”

“既存杀心,又许外室之诺,这般自相矛盾,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杨炯拧眉沉吟,忽而抬眼问道,“还有一事我始终不解,李泽至今未娶,为何不光明正大求娶你过门?”

虞芮神色陡然一黯,转瞬恢复平静,淡淡道:“因我是个望门寡。大婚当日,夫君出海遇难,再未归来。”

“原来如此。” 杨炯恍然,神色凝重道,“皇家最重礼法,宗室子弟不得娶再嫁之妇。况且他如今打着‘礼贤下士’的旗号拉拢寒门,更要以身作则维护纲常。这般看来,让你做外室,既能得虞氏产业,又不损他的立场,倒成了他眼中的两全之策。”

虞芮轻轻拭去眼角残泪,弱柳扶风般上前半步,眸光盈盈望着杨炯:“如今侯爷已尽知底细,总该肯与奴家好生商议了?”

杨炯垂眸凝视她眼底的算计,忽而嗤笑出声:“我方才提的二八分成,你道苛刻。却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且说来听听。”

“二八之数,奴家原也能应下。” 虞芮轻咬下唇,神色恳切,“只是这香料渠道万万动不得。若侯爷愿意,便是一九分成也使得!只求香料供应永不断绝,至于贩运之事,奴家只求薄利糊口便是。”

这话听在杨炯耳中,直教他怒极反笑:“好个‘薄利糊口’!虞氏这些年做的不过是从番商手中倒买倒卖,转手赚个差价罢了。我手握香料产地,更有水军护佑,能保源源不断的货源。

若答应了你,没了番商掣肘,虞氏的商路怕是要铺遍大华全境!届时赚得盆满钵满,倒说成‘薄利糊口’,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虞芮被戳破心思,粉面腾起红晕,绞着裙角小声嘟囔:“侯爷若觉得条件苛刻,不如……不如将玉娆许配给您?”

虞姒慌忙攥紧湿哒哒的裙摆,耳垂红得透亮,脚尖在泥地里无意识画圈:“我……我愿做个侍妾,绝不争宠!”

杨炯听了,直翻白眼,嗤笑道:“我家的桌子窄得很,怕是摆不下你这尊菩萨的碗筷。”

“蹲着吃也是使得!我吃得少!” 虞姒声如蚊蝇,脖颈都染上绯色,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未等杨炯发作,虞芮已欺身上前,鬓边残花扫过他衣襟,眼波流转间似含春水:“若侯爷不嫌弃……奴家也能……”

“能什么?” 杨炯皱眉后退,却被她温热的气息扑了满脸。

虞芮嗔怪地咬着唇,指尖轻戳他胸口:“偏要奴家把话挑明了才肯罢休?”

杨炯猛地反应过来,面色骤冷,一把推开她:“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我本就是个寡妇,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虞芮赌气般跺脚,青丝轻晃间满是羞恼,“侯爷何必装腔作势!你不就喜欢……”

“知道你是寡妇了!你骄傲什么?难不成还要敲锣打鼓宣扬一番?” 杨炯无语吐槽。

虞芮跺脚嗔怪,粉面含怒,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褶皱。她满心委屈,本欲发作,却想到虞氏兴衰尽系于己,只能强压怒火,别过脸去生闷气。

杨炯见状,忽而开口:“我心中一直存着个疑惑。”

“寡妇命硬招灾,问什么问!” 虞芮赌气甩袖,气哼哼转头。

杨炯对这小女人的脾性早就见怪不怪,当即直接开口道:“李泽要你做外室,你视若奇耻大辱。为何与我谈合作,倒肯开相似条件?难不成我生得比他俊些?”

“好不知羞!” 虞姒 “噗嗤” 笑出声,掩唇嗔道,“倒把自己夸上天去了!”

虞芮虽余怒未消,却也敛了神色,正色道:“我是商人,自然要算清利弊。一个是翻脸无情的豺狼,一个是能讲道理的猛虎,换作旁人,又当如何选?”

她眼波流转,眸中满是精明,“如今朝中两位公主掌权,魏王那点根基,能有什么前程?这天下大势不明,最后谁坐上那位置还说不定呢。”

“你倒是够直白!” 杨炯不禁颔首,眼中闪过赞许。

“不过是场交易罢了。” 虞芮轻拂鬓发,神色淡然,“左右都要取舍,自然要挑个顺眼又靠得住的。侯爷若觉得我直白,倒不如说我坦诚。生意场上,最忌藏着掖着。”

虞芮见杨炯沉吟不语,咬了咬唇,柔声道:“侯爷还需早做决断才是。魏王既知我姑侄入京,虞氏恐难抵挡朱雀卫的欺压。”

杨炯微微颔首,眉间凝着思虑,良久方道:“我会代父修书,着广南西路、四川路暂缓朱雀卫军饷粮草。再者,广南西路转运使是我师兄,虞氏暂不会有事。”

此言一出,虞芮与虞姒对视一眼,面上俱是大喜,齐声问道:“侯爷这是应下合作了?”

“先莫急。” 杨炯抬手止住二人,神色郑重,“合作可以,但我也有条件。”

“侯爷但说无妨!”

杨炯负手来回踱步,眸光沉沉道:“香料产地可与你虞氏共享,但你们名下的商船,须得交由我夫人统一调配。此外,所有分销渠道也要尽数交出。”

他忽而驻足,目光扫过二女,“不过,我并非赶尽杀绝之人。虞氏可以渠道入股,每年可分三成红利。你二人仍掌虞氏海运与香料生意,再按年成另计分红。”

虞芮垂眸思忖,良久方幽幽一叹:“侯爷这般安排,叫奴家如何安心?虞氏数十年根基,全在这分销渠道上。一旦交出,日后您若翻了脸……”

杨炯冷笑一声,挑眉道:“那你觉得你有跟我谈判的筹码吗?你一直缠着我,调查了这么久还不是认准了我一言九鼎,家资丰厚,不在乎你家那点家业?不然你会如此肆无忌惮?牛皮糖一样,哪一点像大家闺秀!”

“谁是牛皮糖!” 虞姒跺脚娇嗔,粉面含怒。

杨炯不耐地挥了挥手,神色冷硬如铁:“这已是我最后的底线。明日辰时,若愿合作,便来相府寻我。我自会派人护送你们去华庭,与我夫人详谈细则。若不愿,也不必再费唇舌。”

言罢,衣袂翻飞,转身便走。

虞芮望着杨炯渐远的背影,贝齿几乎要咬出血来。

当下心一横,她提着浸透湖水的裙摆追上去,指尖死死攥住他衣袖:“我应下便是!只是求侯爷护我们去王府暂住,魏王的眼线已将我们盯上了!”

杨炯颔首欲言,目光却陡然一凝。

只见虞芮身后,杏花瓣上蜿蜒着暗红血迹,凌乱的血脚印在月色下触目惊心。

杨炯低头看向她脚,虞芮却下意识将左脚藏于右脚后,强撑着笑道:“不妨事的,侯爷……”

“休要逞强!” 杨炯不由分说,扶她在石阶坐下。

见她受伤的左脚血肉模糊,伤口处仍在渗血,皱着眉头问道:“可是刚才在水中踩到碎瓷了?”

“嗯!” 虞芮垂眸应了声,声如蚊蝇。

“为何不早说?”

“怕侯爷疑心我借机卖惨,不过些微皮肉伤。”

杨炯不再多问,指尖翻飞撕下内衬布条,动作利落地为她包扎止血。待伤口裹得严实,他忽而弯腰将人背起,语气沉稳:“合作愉快。”

虞芮鼻尖陡然酸涩,多日来东躲西藏的惶恐、商海沉浮的艰辛,霎时间化作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少顷,虞芮收了呜咽,娇躯虽不再发颤,玉臂却似蛇儿般缠住杨炯脖颈,樱唇凑至他耳畔,吐气如兰:“侯爷莫要轻贱了人。奴家虽是寡妇,身子却比那清潭水还清透。”

杨炯闻言,冷笑一声,斜睨她一眼:“莫在这儿胡缠!当今宸公主,天下第一美人。我家中还有一个辽国公主寡妇,容貌更是艳冠北国。怎的,你是公主还是天下第一美人?”

虞芮撇了撇嘴,星眸含嗔,虽未言语,那唇瓣微动,分明在无声辩驳:横竖都是寡妇。

虞姒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望着二人亲昵模样,心下暗自咂舌。暗道自家姑姑手段当真了得,不过短短一日,便与这镇南侯勾连到这般田地。

再思及自己在水中百般撩拨,那杨炯却似块顽石,半分反应也无,直教她又羞又恼。

当下随手折了根柳条,狠狠抽打着道旁杏花,花瓣纷飞间,只听得 “啪嗒啪嗒” 脚步声,渐次没入沉沉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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