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杨三爷喃喃自语,挣扎着坐起身。
这个动作牵动了胸口的伤,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掀开病号服一看,胸口缠着绷带,其它没缠着的绷带的地方隐约还可以看见青紫色的淤伤。
他小心地触碰手腕上的包扎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人为逼他说出秘密,用钳子夹他的手指,用烙铁烫他的手腕...杨三爷闭上眼,强迫自己停止回忆。
床边的地板上,摆放着一双略显破旧的拖鞋,杨三爷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脚,慢慢地将它们伸进拖鞋里。
当双脚完全踏入拖鞋后,杨三爷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床架,缓缓地撑起身体。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直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眼前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杨三爷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摇晃,他努力想要稳住,但双腿却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变得异常沉重。
无奈之下,他只能松开手,重新跌坐在床边,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稍作休息后,杨三爷并没有放弃,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准备再次尝试站起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点点地将身体从床上撑起。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却异常清晰。
杨三爷心中一惊,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迅速地躺回床上,紧闭双眼,装出一副昏睡过去的模样。
房门缓缓地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刚才确实醒了。”杨三爷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刚刚那个医生的声音。
医生顿了下继续说道,语气平静而温和:“我问了些问题,状态比预想的稳定。”
“记忆呢?”另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插话进来,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初步观察没有明显缺失。”医生的回答迅速而果断,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
“那就好。”陌生的男声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将人唤醒,我给他做个笔录。”
杨三爷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假装还在沉睡。
不过在听到做笔录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毕竟除了国家机构,没人会说这么正式的词。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同时那个陌生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别装了,知道你醒了。”
杨三爷无奈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站在床边,正低头看着自己。
这个男人的面容严肃,眼神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这人约莫四十多岁,寸头,左眉上方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穿着普通的深蓝色工装,腰间隐约可见手枪的形状。
“杨志远,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周克敌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紧紧地盯着杨三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杨三爷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努力回忆着,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
“你……认识我?”杨三爷迟疑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周克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对杨三爷的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你手下已经被送进来一个了。”
“谁?”杨三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急切地问道。
周克敌并没有直接回答杨三爷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你怎么会在那个废弃仓库?”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手中拿着纸笔,准备记录下杨三爷的回答。
杨三爷正要说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后脑勺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脑后竟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他们想要找一个东西,听说在我身上就把我给绑了。”半晌后,恢复的差不多的杨三爷才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他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那里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人,他们正警惕地注视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周克敌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他的眉头微微挑起,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杨三爷,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杨三爷面对这样的目光,眼神不禁有些心虚地躲闪,嘴里嘟囔着:“说是什么藏宝图,可这玩意我哪有啊!他们差点没把我给打死。”
然而,周克敌显然对杨三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念道:“杨志远,五十三岁,杨家三房大儿子,前科……”
念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杨三爷说道:“其它的,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杨三爷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连忙摆手,焦急地辩解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建国后我们可没做过违法的事儿。”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被周克敌的话吓到了。
“过去的事儿?”周克敌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过去了他们找你干什么?”他的语气让杨三爷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杨三爷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响。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疼,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阴暗潮湿的仓库,以及那几个蒙面人将他按在地上拷问的可怕场景。
他们毫不留情地挥舞着鞭子,每一下都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不仅如此,他们用尽一切能想到的残忍方式折磨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他说出那个所谓的“藏宝图”的下落。
可是之前他手中的那块藏宝地玉佩,就是个假货,对方逼迫他交出真正的藏宝图。
可真是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奈,这让他上哪去找个真的来交差!
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